【第51章 人生如戏】
8 B6 Y% O$ F$ G; m& o成军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一个悲剧的男人。- a. X/ I# G) O
他小时候本有一个幸福和谐的家,可有一天,他的父母被黑帮分子砍杀致死,举目无亲的他于是成了孤儿。6 w# o$ W# S" k' T* r6 S
在孤儿院里,他收起了原本开朗乐观的一面,变得越发冷峻阴郁,不与人亲近。' L* H9 T/ R% A# w
他的名字,原本不叫成军,但自从他的父母被杀害后,他便立志做一名军人,或是警察,总之他想做一个正义的人,将他的仇人一一逮捕归案。
. w( Z( o/ P1 L W, M于是他发奋学习,发奋锻炼,改了自己的名字。0 B# q0 R& p! D% b6 i$ m1 R! y
十八岁时,他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军人,同时有了一个爱他的女朋友,女朋友也是个孤儿,两人惺惺相惜,如胶似漆,没过多久便谈婚论嫁,女朋友更是身怀六甲。$ C8 M# o8 A0 r! m5 u# M9 l
这本是大好事,可是正当他圆了军人梦,服役完满,荣耀回乡的当天,却接到了一个噩耗。
0 h2 Z6 [9 v+ I他的妻子被黑社会分子劫掠而受伤,所幸的是路人及时发现,送到了医院抢救,最终腹中胎儿是保住了,他的妻子却因大出血而离开了人世。
% _0 B' l8 M' b) h得知了这一消息的成军悲痛欲绝,但还是因舍不下嗷嗷待哺的儿子而没有自尽。3 B6 S& p4 d4 z
他是孤儿,知道孤儿的身世多么可怜,因此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与他有同样的遭遇。
" `4 c- Y0 n/ `* n( P于是他决定好好将孩子拉扯大。3 k0 j$ k. D( x
与此同时,怀着深切的仇恨,他决定铤而走险,亲身加入黑帮,闯入虎穴。他要揪出让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那群人,并报复他们。
( z) m$ {: V" A$ a0 K他做到了。凭着他过人的胆识与智慧,出色的武力,他在黑帮里顺风顺水。
/ V% b9 b3 a3 N% g虽然走上黑道便要一黑到底,成军依然没忘了他的初心与初衷,还是坚守了一丝底线。
- i* h' ^* W' V0 H. m# n8 s7 c他成功地查到了当初给他带来痛苦,却还逍遥法外的那群人,并让其付出了代价。
- ~8 q6 q2 l( @: W之后,他在黑帮里也越做越大,直到成了云台市黑道的头把交椅。
6 ?9 H9 _) s* U4 |" \故事在这里恐怕可以划上一个完美的句点了。1 y- \: O6 c5 q8 @: \ O& w6 ~
然而并没有,事实上,成军的人生真的如戏剧般起伏不断,且多是悲剧。
# k$ U. v; w* |0 `5 c在社会闯荡的同时,他也一手将儿子拉扯大,并给他取名成才,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 @4 v% U! q+ ?4 M* {" m o( n( Z他在外是不可一世的黑帮老大,在家里却是温厚可亲的父亲。
( u k2 O8 m" ]/ H% D( C% G0 j成才也同他母亲一样,温顺乖巧。
. p2 b9 f( m0 b但狗血的是,他也同母亲一样,喜欢上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 w/ u& }8 m# ^$ h% i这种喜欢,不是孩子单纯的爱,而是情爱之爱。
5 |. n: z0 p- t" c* U/ w( Y" ~从小跟着父亲,成才对成军十分依恋,这种依恋随着成才的长大,变成了一种禁忌的爱意。倘若成军像别的父亲一般渐渐大腹便便,也许成才便不会对他有感觉,可他偏偏始终俊朗刚毅,岁月摧残不了他,只是让他更加帅气,哪怕已经三十好几,看起来依然只是多了一丝成熟风韵的年轻人。
$ z* W; K) G/ Z成军自从妻子死去后,便再也没沾过女色,即使他身处黑帮,常常要与各种女人打交道,甚至不少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l' _; N. E5 r9 g' U
他的重心一直放在儿子与事业身上。" M* W7 ?4 j3 d! j
他对成才自然也是非同寻常的关爱,毕竟这是他在人世间唯一的亲人。& A" {" `( v& C& s! r
但当有一天,成才跑到他的面前,认真地进行表白之后,他蒙了。9 g3 z) w- M# L8 M/ I& {- ~
然后,他将儿子狠狠地骂了一顿,并让他滚出家门,做出了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O6 N, O! U; P+ M) S4 Z
可以想见成才此刻会是怎样的心情,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换回来的是这样的结局。0 v. M c/ f0 o
成才毫无悬念地选择了自杀。
Z2 O' E/ T" g( P9 }事实上,成军当时哪怕细细教导,引导儿子也不会导致这惨剧的发生。
: {& ?' H4 E. G# p# M0 u但是,他又哪里想到孩子的内心会如此脆弱呢?
8 o& P: z4 c! s0 J3 h成才死后,成军再一次成了孤家寡人。
6 k& T* ?9 a; u9 I, @ h0 o4 c' p他不是没有想过一死,可当他打算动手的时候,他才发现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开始恐惧死亡了。1 w! m( {! F: Z( N
他的人生陷入了低谷和慌乱之中。2 g! ]6 Q: o# M" U+ P* d1 X
过了很久,他才清醒过来。9 P" f" G8 _5 {- B" z9 P& G. g7 ^
他要活着,他要赎罪。- Q; i& \0 w) q/ {" I0 x7 \7 K0 {
他开始做善事,希望借此弥补自己的罪恶。
; g6 c* J6 q( `2 ~4 L$ E) `/ B1 B他开始淡出黑道,只是偶尔才被请出山来,而云台市的黑道组织也在他的领导下,有了很大的改观,至少不如以往那般残暴。
+ e- z. }& r! G5 F' O( d |& X他的工作也逐渐移到了经商之上。6 Z' q0 h% X6 O& A, Q' B
但他还是孤家寡人,不近情色,直到他遇到了许乐。# O. @$ ~9 r7 g: W( w: y" B
许乐像是导火索一般,把他尘封多年的灰色记忆全都倾倒出来,赤裸裸地摆到他的面前。
9 i: Q4 H% W3 M6 d- T3 v6 g而许乐的行为和样子,更是让他想起了当时朝他表达爱意的儿子。
/ ^# V) F$ @2 X, L& M撑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崩溃了,借着许乐的肩膀,他抒发起自己的痛苦。
. }9 U" s+ @% F% ]/ |两人正坐在沙发上,许乐静静地看着这位不容易的男人讲述自己的故事,十分动容,心中也是情绪万千,默默地聆听成军的诉说。. X) f3 [) I2 |2 w7 G. |. \
许乐不禁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K! t# W1 k/ A, v! q他自己也是从小缺乏父母关爱,自然也倍加理解成军。* O( A' J: N$ I& A1 w0 l" I; Y: [
成军这一番倾吐之后,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许乐也是心疼不已。
6 D' ?. y& r1 s4 g& a8 D“成叔,你知道吗?其实我挺羡慕成才的,因为从小到大,我就希望能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父亲能够守候我。”许乐说着,眼中也是水雾升起,“我的父母从来都不心疼我,他们明明都在世,却离我很遥远,我就像一根野草一样。”+ }$ b: V# h* U R, v5 z" W
接着,许乐便也开始诉说起自己的身世,成军静静听着,也是不由感叹。
0 M: Q! D6 Q- g4 Y6 b, i! Q良久之后,看着成军,许乐不由说道:“成叔,我们的身世如此相似。您要是愿意的话,就让我做你的干儿子吧。这样,您就不孤单了。”接着,他又忙摇头道:“算了,我在说些什么呢。”' q& K: E# P! k+ p( T9 f% K
成军闻言,却是呆愣了半晌,似是在认真考虑。* R1 j* g% h! P7 w! | F: g
只见成军沉默良久之后,点头说道:“好。”
# }6 f0 v4 f2 a7 \许乐闻言一愣,没想到成军答应了,急忙说道:“可是成叔,我对你还有非分之想的……”
. K: \3 ~# E' A: I) ~2 s“没关系的……”成军说道:“只要儿子高兴,我什么都愿意。”
3 Q( w* p- [& p许乐听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他看来,成军现在已是有些魔怔了,不过他却没有说破,不愿破坏这一幕,只是甜甜地叫了声:“爸爸。”& a* [8 D( ^5 N
听了许乐这一声,成军眼里多年的阴霾终是一散,紧锁的眉头也舒展而开。- I+ Y2 a6 N8 |; ~
只见他伸出手,捧过许乐的头,两张脸贴到一起,呼吸起同一口空气。
# `2 ~9 P5 E6 d0 o& l“乖儿子。”+ ^; B6 ~$ g. Q" E
多年没说的称呼从成军口中说出,他眼里却又是出现了一丝泪迹,接着,却见他歪着脸,嘴唇与许乐相接,就这么吻了起来。
$ ^& Z1 w% I+ u8 Q6 B6 T+ |这一吻,似是在祈求和解,又仿佛在挥别过去,却是千回百转,万般杂糅,叫人久久难以释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