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 (长篇连载）

ccxjhao · 发表于 2010-4-3 23:20

无聊到无事可做，有时，我喜欢挂在聊天室，偶尔从别的网页切换进来，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在宣泄着自己的渴求，有时，会心一笑，有时，哑然失笑。即使我并不想从中找什么乐子，但我还是愿意在这样的环境里安安静静的待着。

机缘巧合，认识了老李，我甚至都记不清当时的情形，但我的QQ里，就多了他这么个人，一个绿色的青蛙，时常一闪一闪。

也记不清聊了什么，反正折腾了好长一时间，一开始只是说些不痛不痒的闲话，忽然某一天，老李说，我们来视频吧。

我笑了，说，老李，你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年轻人的把戏？

老李发了个滴汗的表情过来。

于是，那天就此作罢。

第二天，很晚了，似乎已经过了十二点。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爬起来上网，居然老李也在。

我忽然神经短路的说，老李，来来来，跟我视频，我也早想见见你了。

然后，视频通了，一个中年U熊映入眼帘。

那一刻，就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远远的在天上飞翔，你仰望着，仰望着，突然，它一头扎下来，却扎进了你心里。

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抽搐。

愣在电脑前，一言不发。

这时，老李说，怎么你那边没有接通，我看不到你。

我回过神来。

我说，哦，老摄像头，有几年没用，莫不是坏了吧。

老李发了个撇嘴，我担心他要关视频，忙说，啊，我忘了，没装驱动，你等着，我下一个。

然后我看着老李面无表情的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

我心里暗暗偷笑。

过了一会儿，老李按捺不住，问，装好了没有啊？

我说，正在装呢，别急。

于是，老李继续面无表情的呆坐。

终于，他起身，离开了摄像头的范围，很快又回来，问，好了没？

我说，可能我下的这个版本不适合，没用。

老李可能感觉出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老李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样子？

我沉默了一阵，欲言又止。

然后，视频关了，接着，头像也暗了下去。

我心里有些失落，上厕所的时候，几乎有点魂不守舍。

第二天上网，老李的头像一直暗着。

我盯着那个绿色的青蛙，思想一片混乱。

终于，我下了决心，去买了个摄像头回来，装上的时候，兴奋的有些颤抖。

可是，接下来好几天，老李都没有上线。

我想，他也可能隐身，只是不想见到我罢了，我终于忍不住，发了个笑脸过去，却石沉大海，毫无音信。

大概是一个星期后，那天，因为工作上的事，有些心烦，喝了点酒，回来，躺在床上，老李的印象似乎已经模糊了，却又跳进我脑海里。

我叹了口气，把电脑打开，想了很久，写道：

老李，说句实在话，我很喜欢你，这是我最想告诉你的，如果此生可以拥有你，那是一定是我梦寐以求的幸福。可是，因为种种也许不是原因的原因，我不能接受你。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并过得快乐！

在发出这段字的刹那，我迅速回望了一眼，终于还是删掉了。

我想，跟老李，应该结束了，其实，本也没有开始，谈何结束，不管怎么说，到此为止，对我，对他，都是一个理性的结果。

我关掉电脑，跑去楼下，买了些酒回来，狠狠的灌了自己一通。

2

我以为，我忘了老李，就像你看见商店里一个漂亮的花瓶，摔碎了，当时会心疼，可很快会忘掉，因为不属于你。

那天，下着雨，天气忽然冷得叫人无处躲藏，我窝在被子里，傻愣愣的翻些无聊的小说，忽然，QQ叫了起来，一只绿色的青蛙在跳动。

我定睛一看，差点失声。

是老李，真的是他。

我几乎兴奋得不知所已。

然后开始杂七杂八的聊天，老李似乎将那天的不愉快忘了个一干二净，甚至一改往日的一本正经，和我开着玩笑。

聊着笑着，我忽然说，要不老李，什么时候我们见个面吧？

老李半天没有回应。

我说，其实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良久，老李回了个字，好。

此后，再无反应。

但没料到，轻描淡写的老李居然真就跑来了，像一阵风一样吹过来。

只是这个好字，让我又等了足足一月有余。

见面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极为赏脸的灿烂。

我守在出站口，烟一根又一根的抽，直抽得嘴都麻了。

老李穿着黑亮的皮夹克，挎着单肩公文包，一脸笑容的出现在人群里向我挥手，显得精神抖擞，格外扎眼，我慌忙迎了上去。

甚至直到此刻，我还不能相信，老李，真的就这样活生生的来到我眼前。

我有些拘谨，说，你来了！

嗯，我来了。老李说。

我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憋了半天，才又说，那，我们走吧。

老李会心的笑了笑。

那种慈眉善目的笑意漾在脸上，让我砰然心动。

我们并肩朝外走去，我很想拉拉他的手，但大庭广众之下，我还是抑制住了内心的驿动。

接着，我们去吃饭，再接着，似乎顺理成章，去开房。

进了房，我们坐在床上，老李率先打破沉默，说，我们是先聊聊还是去洗澡。

我说，随便吧。

3

睡觉的时候，老李一直将我搂在怀里，紧紧的，就像我要跑掉一样。

我完全没有办法入眠，到了后半夜，我想推醒他，这时，他一只手探下去，抓住了我的分身，我也就彻底放弃了抵抗，一直到第二天上午。

老李的来就像老李的走一样，飘忽不定，我以为他会待上二天，至少稍微逛一逛，但他行色匆匆的样子，让我也不好强留。

那天，老李说，走，我去给你买二件衣服。

我执拗了一下，语气很不好的说，干什么？我又不缺。

老李停下来，看看我，然后走到我身边，很郑重的说，我知道，可那是你的，我想看，你穿我买的。

自此，老李就好像完全占据了我的生活，即使我们南北相隔，千里迢迢。

老李说他发短信很慢，所以，我没事也基本不发，上班的时候，得了空，都是他打电话过来，三五分钟，却足以弥补现实距离拉开的鸿沟。

我时常在电脑前忙得焦头烂额，却忽然传来了老李的铃声（我单独为他设了一个铃声），就让我温馨得就一塌糊涂。

一下了班，我就迫不及待往家里冲，然后打开视频，和老李有一句没一句的东拉西扯。

但他总是在视频里毫无表情的呆坐，我说，老李，亏你还长成一副U熊的模样，却很是呆滞，极为无趣。

老李就发了一个火冒三丈过来。

我又说，可是，我一见你就很想和你做，你说这是你的错呢，还是我的错？

他就会发一个笑脸，紧接着，又发一个火冒三丈。

老李在电话里和在视频里简直判若二人，视频里的他通常不愿打字，也懒得讲话，我说什么，他就相应的发QQ表情，对此，我大为光火。

我说，老李，你打电话的时候，常常说得没完没了，我想插句话都找不到空，怎么和我视频时就像个弱智儿一样。

他又发一个火冒三丈。

后来，我便不再提这个。

直到有一天，老李悠悠的说，跟你视频的时候，我一直都盯着你啊。

我说，你盯着我干什么？

老李打了很久的字，才发过来：我看你笑啊，看你皱眉，你耷拉着脸，看你抽烟，喝水，擦鼻子，甚至在镜头前换衣服，每一个表情我都想记住，不想错过。

当时，我差点流下泪来。

再后来，有时，我也不讲话了，就这样在视频里看着对方，大眼瞪小眼。

那天，我说，老李，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也不像话，要不你在我面前跳个脱衣舞？

老李扭过头去，装作不搭理我。

我说，要不我给你跳一个？

老李立马兴奋得像个买了糖葫芦的孩子。

我说，你想得美。

李李神情又暗下去。

我说，算了，还是给你跳一个吧。

老李又笑出来。

我又说，哼，没门。

这时，老李一个电话打过来。

接通了，没等他开口，我就抢着说，你真是的，视频里不能说话吗？打长途不花钱吗？

老李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

我说，有啥事，快说。

老李愣了半晌，黯然的说，没事。

然后，我撂下电话，冲出视频的范围，笑得直抽筋。

4

在老李的眼里，我有点调皮的顽劣，因为我时常会转弯抹角的捉弄他。

有一次，老李说，小王，你这样很不对。

我说，怎么不对啦。

老李很郑重的说，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我笑得前俯后仰，说，怎么你还算我的长辈吗？

老李说，算的，算的，我都快大你二轮了。

我说，哼，倚老卖老！

老李说，这怎么叫倚老卖啦？

我改口说，那倒也是，你白头发那么多。

老李愣了一下，摸摸脸，怯生生的问，怎么，我看起来很老吗？

我笑得表情扭曲，说，那你干嘛在我面前自称长辈？

老李嗔怪的说，你这小子，上了你的套了。

老李有一点让我很是不满，有时，他突然离开，视频就挂在那儿，也不关，也不打声招呼说去做什么，直到我等得唉声叹气，也不见其踪影。

他不关视频，我也只好不关，所以，有时会让电脑空空的运转一夜。

后来，我说，老李，你这样让我很尴尬，你不能突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让我在这边苦等。

老李说，你去睡觉嘛。

我说，干嘛，想看我春光乍泄？

老李说，你的每一个部位我都看过了，早已经泄光了。

我生气的说，老李，你这样是偷窥。

老李说，这怎么能算偷窥？

我说，不经我允许就算。

老李说，你都是我的了，还算什么。

然后在那边一脸坏笑。

老李第二次来我这里，距离第一次，又过了二个月。

老李在电话里说，你来车站接我啊。

我撇撇嘴，说，切，你又不是没来过。

老李说，你不能多表示表示一点关爱？

我愤愤的说，那你何不去找整天关爱你的人。

老李说，不，我还是只要你。

不可否认，老李时而蹦出来的甜言蜜语，足可以轻而易举的击倒我。

我说，老李，别看你有时木讷，其实滑头得紧。

老李说，哦？是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气煞我也，我大声叫着，你说呢？不打自招的家伙。

但我还是忍不住跑去车站接他，并提前很长时间跑去等，我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踱来踱去，抽烟抽得舌头直发麻。

老李这次的出现让我吃了一惊，他穿着名牌的西装，打着领带，特别是那身呢子大衣，显得派头十足。

我拘谨的看着谈笑自若的老李，说，老李，你干嘛穿了这么一身来？

老李说，正好来这边出差，没办法。

我说，你这样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他停下来，顿了一下，说，什么不知所措？

我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啦，去哪儿吃饭？

老李说，你挑个地儿。

我斜着脑袋说，你买单？

老李说，当然。

那通程国际？

行！

说着，老李伸手去拦的士。

我本来说着玩的，没想他当了真。

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我连忙说。

走走走，我都答应你了。老李推着我的肩膀。

我说，老李，看来你是个有钱的家伙，怎么平时没看出来？

老李笑得很诡异，说，像我这么U的熊，怎么能没钱？

我凑到他跟前，盯着他一眨不眨。

老李说，你看什么？

我说，我看你脸红了没？

老李戳了下我的鼻头，说，你这个臭小子。

我说，怎么啦？

老李说，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嘻嘻笑着说，一会儿到了房里，我会更不像话的。

.5.

的士快到酒店的时候，我叫住司机停车。

怎么啦？老李问。

我说，算了吧，花那钱不值得，我再给你找一个好地方。

老老侧过头想了一会儿，说，那也行。

吃饭的时候，老李说，一会儿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行吗？

我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怎么不行？

我那地方太小。

难道装不下我？

我扑哧下笑了，说，那也有可能，你这么胖，估计门都挤不进去。

那我就站在门口看。

还是不行。

怎么不行？

我跟别人合租的房子。

说我是你亲戚。

我的床太小，平时就吱吱作响，你一坐上去，一准儿要散架。

那我坐椅子。

我盯着老李的胖脸，说，你明天不是还要去见客户吗，吃完饭，直接把事做了，然后睡觉，你坐那么久的车不累啊。

老李盯着我，眼睛里闪着光。

我争辩着，你看现在也不早了，再说你明天也有事要做……

老李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小王，我在乎的，是你，不是你住的房子。

我不说话了，想将老李搂在怀里。

吃完饭，我带着老李往回走，老李要打车，我说，也不远，走走吧。

老李便随了我。

鞋底扣在地面的轻声作响，我们都没有说话。

风凉了，我把手放到嘴边哈着气。

老李看在眼里，将他的皮手套递过来。

我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戴上。

王，老李说，你这次见到我，跟上次不太一样。

我低头盯着鞋尖一前一后的交错。

你今天一直不怎么说话，吃饭的时候，坐得端端正正，拿汤匙喝汤也喝得很小心，我感觉你很不自在。

呢子大衣的衣角下，是西裤，西裤下是黑亮的皮鞋。

皮鞋停了下来。

我抬起头，迎上老李的视线。

我停住，哽咽了下，说，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说什么？老李问。

我不说话。

老李想了一下，说，你从来也没问过我啊。

我说，你这样让我没有安全感。

老李一下抓住我的手，说，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把手抽出来，然后扭头朝前走去。

老李三步作二步追上来，样子很严肃，说，小王，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明白吗？我是真心喜欢你。

我低低的说，也许，你这话对很多人说过。

老李在后面喊，小王，你给我站住！

我不由得停下来，他的声音具有震慑人心的力量。

老李眉头立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王，你不能就这样揣度我的为人，你说话总得有点凭据。

我不说话。

老李语气缓下来，说，那又怎么样呢？我有钱点，就一定会在外面到处找人吗？

我说，那你为什么有时视频都不关就跑出去，一个消息都没有，我还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你都不接。

我不是有事嘛。

什么事，你从来都不跟我说。

老李愣了一下，一把将我抱住，紧紧的搂着，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老李颤抖着说，王，你对我有占有欲，你，很在意我。

6

即将溢出来的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

我忽然意识到，我一直都没有发觉这一点。

接着，老李的吻落了下来，在我的脸上，鼻上，额上，伴着沉重而浑浊的呼吸，像要把我一口吃掉。

他的臂弯此时坚定而有力，我挣也挣不开。

但老李放开了我，我们面对面站着，我能看到老李下面的凸起。

走吧。老李说。

我们只好继续朝前走。

到了我租的房子，恰好，同租的人不在。

老李在客厅和我住的屋里转来转去。

我问，老李，你转什么？

老李说，我看，你这里还不错嘛。

我说，你自己住着好房子，却在这里挖苦我，这还叫不错啊，什么都没有。

老李笑了一下，说，小年轻！你要生在我那个时代你就不这么说了。

我说，原来我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李说，想当年…

我打断他，说，老李，你有没有发觉自己像个老太婆？

老李反手把门一推，啪的合上，然后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没关系啊，你喜欢就行了。

我说，不对，你要是老太婆，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老李说，那我就是老大爷。

我说，也不对，你最多算中大爷。

老李笑出来，中大爷，有味。

我说，那我就是中小爷。

老李笑着说，还有中小爷？你们这些年轻人，脑袋里成天装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说，那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嘛。

老李眨巴着眼说，好像有。

恩，就是有。我补充。

这时，老李一屁股坐到床上，这张愤怒的床立马摆出要罢工的样子，吱吱作响。

我喊道，老李，快起来，要散架了。

老李就势一躺，说，我不起来，我今晚要睡这里。

我皱着眉说，你睡这里？那我怎么办，赶紧去你的星级酒店，有空调有热水，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老李说，我不去，我就要睡这里。

我说，老李，你这样子，哪像四十多岁的人。

老李努努嘴说，反正你也没有把我当长辈。

我说，难道要我把你当老人一样供起来。

老李嘻嘻一笑，说，不要了，还是这样好。

睡觉的时候，老李发出很重的鼾声，床被他挤去了一大半，我连翻身的空间都没有。

可是，我莫名奇妙的喜欢这种感觉。

我忽然心里想，如果二个人能居住在一起，细细过日子，那该有多好啊。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尝试过谈过恋爱，但我一直渴望着那种小家庭琐碎的温馨。

我看着老李厚实的背，像庞然大物一样挡在眼着，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抚摸。

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我真的，就知足了。

7

我对老李，我说不清，如果他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像此刻，近在咫尺，能让我全身心的拥有，我的生活，就不再是那么迷茫而没有朝气了。

老李啊，老李，让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么？

然而，我只能把这个念头，深深的埋在心底。

第二天，老李便忙他的工作去了，我上班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我忍不住给他打了几通电话，问问他在哪儿，在做什么，我忽然发现，我是如此在意老李的一举一动。

晚上的时候，老李叫我出来玩，我问，玩什么？

老李说，客户约了场子。

我想了下，说，还是不要了，一来我不适应那种环境，再者，那些人我也不熟，到时说不上话，左右尴尬。

老李想了想说，也好。

我一个人待在房里，盯着老李灰暗的QQ头像，竟然是如此无所事事，无所适从。

我惦记着老李，怕他喝多了，他人生地不熟的，生意场上的那些人，指不定合伙拼命灌他。

到了十点多，老李也没个消息，没说要回来睡还是怎么办。

我一直犹豫着要不打电话去问一下，又觉得自己太过于小家子气。

最终还是拨了电话过去，电话那头吵得要命，像是在D吧或者KTV之类的地方，老李显然已经有点迷糊，说话舌头直打结。

喂，怎么啦？我很好啊，我没醉，几个朋友而已，唉，没事儿，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去。

我惴惴的等着老李，胡思乱想，他这么一个人在外面，财物也没人帮他保管，况且像他这么U，喝得酩酊大醉，要是有人心怀不轨，对他那个，他也浑然不知啊。

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想去找他，可是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儿，我又想打电话过去，唉，老李，你真是个人操心的家伙。

正犹豫不决，老李的电话打过来。

喂，你是李XX亲戚吧？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对，我是。

他喝醉了，我们快到你住的地方，请你下来接他一下。

我连忙冲下楼。

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奥迪驶来，我忙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下来二个人，一个胖子，一个眼镜。

他们把老李从车里拽出来，老李已经不省人事。

呵呵，老李非说要来这儿睡，其实我们已经帮他订了酒店了。中年胖子一面说，一面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哦，没事，麻烦你们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眼镜说。

我们帮你把老李送上去吧，胖子说。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

真的不用吗？胖子问询的盯着我，又看了看老李。

不用了，请回吧。

那好吧，再见，希望有时间能出来一起玩。

好嘞，我应着，虽然我知道他们不过是看在老李的面子，客套而已。

我搀扶着老李，待奥迪走了，然后往楼上走，这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只是这件事看起来有点错误，老李实在太沉，现在喝成这样，软绵绵的，将所有负重压在我身上。

将老李连拉带拽的拖回房里，我已经气喘吁吁。

我把老李扶到床上，连忙烧了点热水，帮老李擦了擦脸和手，然后给他脱衣服，他像一个睡着了的孩子一般任我摆布，在解开他的皮带，往下退裤子的时候，我下面已经硬得不行，老李啊，如果你永远像这样属于我，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第二天，我不用上班，还想着能与老李四处走走，但还没睡醒，老李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老李皱着眉头说，看来，我不能久待，得回去。

我说，工作为重嘛

老李匆匆忙忙的起来，一掀被子，大叫一声，呀，我怎么被脱成了光屁股？

然后，嘻嘻的盯住我，吻就落在了我脸上。

接着，他打电话订了机票，说，你不用送我，就不要起来了。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眼巴巴的看着老李去洗漱，然后回来。

老李说，我走了！

我没有说话。

老李走到门口，回过头，说，我走了！

我从被子里跳起来，冲到老李身边，紧紧抱住他。

老李任由我搂着，过了一会儿，轻声说，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快回到被窝里，别冻着了。

我放开手，一个拥抱是我离别的哀愁。

老李看着我缩到被窝里，然后打开门，啪的一下合上，一头大熊就像变魔术一样的消失眼前。我还没来得及释然心里的依依不舍，老李就跟我远离。

我把脑袋埋在老李睡过的枕头上，贪婪的感受和呼吸着老李的余温和淡淡的体香。

终于忍不住，跑去厕所用手了事。

8

还好，晚上的时候，还能跟他视频，跟他聊着不痛不痒的闲话，而那些闲话都显得如此温暖，让人慰藉。

老李说，我白去你那儿了，我们事情都没做。

我心里说，你要是第一天去了酒店，不就做了吗。

我说，这可怨不得我，你自己白白浪费了大好良机。

老李嘻嘻一笑，说，也不算白来，至少有二个晚上，跟你躺在一个被窝里。

我说，老李，你知不知道你很胖，睡觉的时候，挡在我眼前，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老李反唇相讥，说，你呢，瘦得皮包骨头，晚上紧紧搂着我，顶得我直疼。

我说，老李，你知不知道，你喝醉的那晚，我把你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个遍，后面也没有放过。

老李皱皱眉，说，你检查我干嘛？

我说，看你有没有被人非礼。

老李撇着嘴说，我守身如玉。

我说，你忘了，第一次的时候，我还进入了你的身体。

老李就发了个火冒三丈过来，然后说，哼，那不算。

我说，对对对，老公和老婆做，天经地义，不算。

老李说，谁是你老婆？

我说，不就是你呗。

老李说，我是你老公。

我说，谁叫你的玩意儿那么小。

老李皱着眉不搭理我。

我说，不过，你的很可爱，像个小乌龟。

老李反驳说，你的也没多大嘛。

我说，那晚你还疼得龇牙咧嘴，再大点，你该如何是好。

老李说不过，就转移话题，说，我胡子比你多。

我说，那只能证明你比我老。

老李说，不对，这说明我比你成熟。

我说，那你还刮得干干净净。

老李不说话了。

我说，你还不是怕别人说你老，因为你的胡子已经花白了。

老李翻着白眼说，那好，我从今天起，把胡子蓄起来，下次去扎你。

我说，那敢情好，我最喜欢你这种留胡子的中年U熊，让人欲罢不能。

老李说，我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会落到你的套子里。

我笑着说，你说得对极了，因为你是熊，我是捕熊者，无论怎样，你都逃不出我猎枪的范围。

虽然每天这样卿卿我我的打情骂俏，但我对老李的了解一点儿也不多，他的工作单位，他的家庭我都一概不知，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要收起那毫无作用的好奇心，要懂得知足，可是，当老李的胖脸一出现在视频里，我又禁不住想要刨根问底。

那天，我问，老李，你结过婚么？

老李一脸呆滞。

良久，老李说，没有。

我猜想，我可能触及了他的伤心之处，我从没在他脸上瞧见过这种忧郁的神情，虽然那神情只是一闪而过。

这让我兴奋起来，我迫不及待想知道老李一直避而不提的陈年情事。

.9.

老李出自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教师，二个哥哥一个从了政，另一个子承父业，也当了大学教授，不过是在国外，还有一个姐姐和他居住在同一座城市。

我说，老李，你这样的家庭，应该非常幸福啊。

老李叹了口气。

文革中，父亲被打成右派，折磨得精神几将崩溃，后来放出来，还了人身自由，但身体的底子已经耗干了，自此，常年卧病。

老李那时才十多岁，上不了学，也是从小耳濡目染，加上大哥一直没有放弃教育，倒也没有荒废学业。

老李说，每每想起这一段，心里总是无法释然。

老李很小的时候，家境优越，忽然遭此变故，全家从此噤若寒蝉，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变得如此疯狂，自己一个小小的平头老百姓，忽然就成了祖国的危险分子。

老李说，那时也不敢出去，我常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家里的窗户边，惊恐的看着外面人声鼎沸的游行。

那时，到处都是人，可是谁也不跟我一起玩耍，却反倒要遭到其他人的欺负，但也只能忍气吞声，还好，还有隔壁老徐的儿子，他比我大二岁。

听到这里，我敏感的觉出，这个老徐的儿子，绝对和老李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老李吐了口气，顿了一顿，说，是的，他是我同志之路的启蒙吧。

二人平时耍在一起，倒也没觉得什么，最多是互相有些依赖。

有一年夏天，二人去河里洗澡，脱裤子的时候，小李看到小徐撒尿的玩意儿直了起来，这个年龄，也恰好到了发育的阶段。

其实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都脱得光光的，玩着水啊，玩啊玩，玩累了，躺在河边休息的时候，小徐忽然一把抱住小李，将小李压在身下，在他身上乱撞。

老李说，我当时很怕，以为他忽然得了什么病，他的脸通红通红，喘气像牛一样。但是我挣不开，又怕他失心疯一样的到处跑，就紧紧的搂着他。

最后，小徐一顿大叫，渐渐平静下来，小李等了等，觉得小徐好像回复了正常，才松开手，小徐神情紧张的爬起来，跳进河里，一个猛子就不见了。

这时，小李发现肚皮上多了些乳白色的东西，小李没有多想，去洗了，然后坐到河边上等小徐。

但小徐不肯上来，在水里大声嚷着要小李先回去。

小徐刚才的样子，他以前从没见过，虽然他并不明确的知道这到底算什么事情，但感觉上，好像不怎么光明正大。

他有些慌张的跑回家里，却并没有向二个哥哥提及此事。

这样的事情没有再发生过，二人关系好得一如从前。

77年恢复高考，小李在家人的鼓励下，参加了高考，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从此就去了外地。

小李的年纪非常非常小，按现在来讲，只怕是刚上高中的模样。

小李在大学里，和一个同学玩得非常要好，二个人常睡到一起，平时上课也坐到一起。

老李说，那个同学在上课的时候，经常用手摸他的大腿，轻轻的来回摸。小李也觉得很舒服，尤其是摸到大腿内侧，那种紧张的亢奋，让他无法拒绝。

老李黯然的说，我这一辈子，只怕注定了是要作同志的，我人生的各个阶段，都有他们的参与，或许他们都不是同志，可是，却刺激了我同志情结的生长。

讲到这里，老李问，你呢？你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我说，我不知道啊，我也不明白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说，我小的时候，长得聪明可爱，活泼伶俐，我很会读书，每次都考第一名，很讨大人们喜欢，他们常常会用宽厚而温暖的大手摸摸我的头，捏捏我乖巧的小脸。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其他小朋友们无法得到和体会的奖赏，让我虚荣的自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想了想，说，或许，这就是由头吧。

老李疑惑的问，这样也算吗？

我说，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仔细的反思过好几年，左想右想，得到的结论，大概如此。诚然，自小的时候，我就对那些慈祥的长者，有着莫名的亲近感，但大抵是虚荣心作祟。我对异性并没有心理障碍，看到漂亮性感的女性，也有正常的生理反应。

老李就说，那我就想不通了。

我说，其实我也想不通，一直到上大学以前，我从来没有对同性产生过什么特殊的情感，可是，大学里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和我关系很铁，他对我的好，简直几天几夜也讲不完，但不知怎么地，我就把这种关系慢慢转化成生理上的了。

我说，我的同志情结，可能就像被锁在笼子里的动物，没有人去刺激它，它也会一直安安分分，可如果有一天，一个人拿着钥匙把笼子打开了，里面的动物就跑出来，再也不受管制，想拉也就拉不回来了。

10

老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说，你呢，老李，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吧？

老李慢悠悠的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才又接着讲起他的故事。

老李说，那个时候，除了那个喜欢摸我大腿的同学，还有一位教物理的老师，戴眼镜，很斯文的样子，对我很好。我年纪小，有些科目学得并不扎实，上高等物理时，我对那些微积分总是感到有些头疼，那年考试，没及格。老师把我叫到他家里，把试卷放到我眼前，我当时觉得很羞愧，但老师并没有指责我，也没有取笑我，而是告诉我怎么去解试卷上的那些题目，他讲得很耐心，很仔细，手把手的教我演算，然后他又将我的成绩改为了及格，我心里非常感动，如果让我父母和哥哥们知道我不及格的消息，我恐怕是没有脸回去见他们的。

那天晚上，老师留我吃饭，我也就答应了，说实话，文革那些年，我父亲不在家里，我一直是在惊恐中度过的，我很妒忌那些有爸爸的小孩，可以给他们做玩具，逗他们开心，甚至对他们的轻声喝斥也让我羡慕。

这位老师待我亲如父子，当晚，老师让我在他家留宿，我也愉快的答应了。

老师睡觉时，一直把我搂在怀里，我觉得好安心好踏实，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是我了吧，我一直缺乏的父爱，我又从他身上找回来了。

可是睡到半夜，我醒了，老师的手放在我裤裆里，我不敢吭声，就装作一直熟睡。这个时候，我已经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那方面的事情，但是我把他当父亲看待，就只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当时回想起我跟徐XX（前文提到的小徐），我大概有点明白了。

后来，那老师又把我叫到他房里过，做了很丰盛的菜肴，我不知道我要不要拒绝，我有点害怕。

吃完饭，老师叫我留宿，我没说话，算答应了，然后趁着老师上厕所，我偷偷跑了。

那年回到家里过年，见到徐，徐没有参加高考，去了工厂工作。我私下里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情，徐当时喝了点酒，有点晕晕乎乎，说，你说的什么事情啊？好像不记得了。

我当时心情很复杂，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好像希望他说他记得，又希望他说不记得，我又想将学校里的事讲给他听，可听他这么一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徐已经结了婚，我回到这里，看到他们夫妻和和睦睦的，也从心底里替他们高兴。

不久，我参加了工作，在一个不错的单位，有很多人热心的给我介绍对象，我试着处了几个，好像都没什么感觉，我当时就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点问题，因为我对异性似乎没什么兴趣。

然后，我暗地里去医院检查，看看自己到底是哪方面出了毛病，检查完了，医生告诉我说没什么毛病啊，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身体上应该是正常的，至于心理么，自己好好调节调节，舒缓舒缓，也应该就正常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差不多了，想想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通过别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女孩子，我们见了几面，对彼此印象不错，就开始交往，她很有活力，爱笑，一笑，脸上二个小酒窝，声音非常好听。

那时候，我们都已经进展到快要买嫁妆操办婚礼的阶段了，有一天，我们在公园里骑自行车，她坐在后面，忽然她从后面一把将我抱住，我吓了一跳，当时，公园里有很多人，我感觉大家好像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其实我们都快结婚了，抱抱应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却觉得好窘迫，很不自在一样。

我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看到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说，完了。

我大概就从那个时候，心里隐约承认了自己同志的身份。

后来，我跟她又见了几次，对她的感觉转淡，渐渐没了激情，再后来，就不了了之。

我问，从此你就没有再动过结婚的念头么？

老李说，也动过啊，到了30岁左右的时候，家里逼得紧，亲戚朋友来提亲的都快把门槛踩烂了，你要知道，那个年代，一个人到了我这个年纪还不结婚，是要被别人当作怪物的。不像现在，因为国家政策啊，社会压力啊等原因，30岁不结婚，也就不稀奇了。

我嗯了声，表示理解。

老李继续说，我哥哥姐姐们都成立了家庭，就我孤身一人，他们就有点强行帮着张罗的意思。迫于压力，我前前后后跟不少姑娘见过面，约过会，可是每见一次，我对异性的渴望就减少一分，不是说她们不够吸引力，是我，心理问题越来越明显，我那时，已经明确的感到了自己对同性的性冲动。

老李说，那一年，发生了二件事，让我自此坚定了不结婚的决心。

发生什么了？我问。

老李不紧不慢，起身去倒水，让我在这边急得像猴爪子挠似的。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快说！我对着视频大喊大叫，几乎想穿过视频，来到老李面前。

第一件事，就是那个姑娘结了婚。

哦。

她结了婚，我也就不必再抱有愧疚了。

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徐，那年死了。

北蜂窝 · 发表于 2010-4-4 13:30

深有同感！

冰与火的两重天 · 发表于 2010-4-3 23:43

写的不错，期待下文！！

ccxjhao · 发表于 2010-4-4 00:43

11

啊，我大吃一惊。

徐怎么死了？他怎么死的？

那种阴郁、忧伤又出现在老李脸上。

我猜想，老李从心底里，可能从来没有忘记过徐吧。

老李沉默了半晌，终于抬起头，继续讲起来。

其实徐和我一样，缺少父爱，他父亲跟我父亲是同事，都被打了右派，幸运的是，我父亲文革结束后，还活了些年头，可是老徐出来的第二年，就去世了。

徐家只有徐一个儿子，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有参加高考的原因，他去读书了，家里没人照料，靠他母亲一个人，是撑不起整个家的。

徐没一门手艺，也没什么特长，又没有去念大学，因为性格的问题，工作上并不如意，还受到排挤。老徐去世的时候，家里负了些债，徐的工资并不高，除了还债，还要负担家里的费用，因为这个时候，母亲又病倒了。

徐一面要卖力的工作，一面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再加上家里零零碎碎的大事小事，徐的生活其实过得很累，很累。可是母亲的病治来治去，总也不能痊愈，时好时坏。

他母亲大概也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就催着徐赶紧把婚结了，当时，他的家境也不好，也没什么挑选的余地，匆匆忙忙就和一个姑娘把事办了，那姑娘跟他一个样，一穷二白。

他结婚的第二年，母亲也去世了，徐悲痛欲绝。

徐的婚姻其实并不美满，二人经常吵架，妻子埋怨他没本事，他自己也很悲愤，外加工作也不称心，于是开始酗酒。我也劝过他许多回，劝的时候答应了说戒，可还是照犯。其实我也知道，不从根本上改变他的生活现状，光劝说是没用的。

又有一次醉后，二人开始又骂又闹，徐动手打了妻子，而且下手很重。

这一次就成了导火线，本来积怨已久，这下彻底爆发，妻子要离婚，徐也不肯低头认错，一时冲动，二人就去法院离了婚。

徐此后变本加厉的酗酒，我知道这样要坏事，几次三番的劝解，却毫无效果，最早他还稍微听一听，后来干脆充耳不闻，甚至冲我发火，我倒不怪他，只是对此无能为力。

后来，徐因为多次饮酒误事，丢了工作。

我还没来得及再见到他，他就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徐是自杀的，或许，告别了这个令人失望的悲观世界，对他是一种解脱。

老李久久的沉在回忆的痛苦里，说话都已经哽咽。

我对徐的身世和遭遇深表同情，他的经历，不完全是他个人的原因，其中的是是非非，已经无法也不需要去追究了，他的离开，像一片枯叶飘落黄土，安安静静。

老李，你尽了力，就无需自责了。我劝说。

老李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我只是放不下。

我明白，徐对于老李，绝不仅仅是照顾他的邻居和一同戏耍的玩伴那么简单，那种朦朦胧胧的依赖，以及河边发生的那一幕，对老李的整个人生走向，或许都起到了一定影响。

徐可能是老李一生都纠缠的一个心结，虽然徐的离开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老李这时忽然笑出来，擦了擦泪，说，那么久的事情，还说它干嘛，说说你吧，你和你那个大学同学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开始讲述。

最早吧，我和他只是哥们，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忽然对他的身体，就有感觉了，那种，很说不清的东西，慢慢的，慢慢的，这种感觉就演化为亲近的冲动。

老李问，那他什么地方特别吸引你？

肚子吧，我说，他的肚子圆圆的，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毛，有一次一起玩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也没有拒绝啊，只是好奇的看着我笑，但我发现不对劲了，因为，我裤裆里的东西硬了起来。

那他知道你喜欢他么？老李问。

应该，不知道吧，我想，他应该只是把我当作好朋友。

那他有没有对你有过这方面的暗示或者什么不一样的行为呢？

我挠了挠脑袋，说，暗示嘛，也没有很明确，我以前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有点笨，不太能感觉出来，不过说到行为，我们倒是一起睡过觉，然后他还摸过我那个。

老李说，那他就是同志啦。

我说，也不一定吧。

老李说，不是同志，谁会去摸别人的JJ呢。

我说，那徐呢，还在你身上弄过，你觉得他是同志么？

老李说，他不是，这个好像没有什么判断的标准啊。

我说，对啊，包括你大学的那个老师，他对你很好，虽然也摸了你的JJ，你就能断定他一定是同志么？他一直单身，然后年纪也大了，或者只是把父爱盟动呢？

老李想了想说，是啊，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我说，我大学毕业后，通过网络进了这个圈子，才发现，其实有些直男也和同性有过暧昧的关系，甚至还有的和同性产生过性行为，可他们仍然不是同志，谁能说得清楚呢。

老李一脸茫然，思索片刻，说，对啊，确实说不清楚，算了，不要管这个了。后来呢，你和你那个同学？

我说，没有后来啦，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他，我怕连兄弟都没得做，再之后，大学毕业，各奔东西，这份念想也就断了吧。

老李感叹了声，说，既然如此，你怎么还是跨进了这个圈子呢？

我说，冥冥中，有一种潜在的导向力吧，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其实就算大学毕业，我在这方面还是懵懵懂懂，我只是想了解我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没想到，了解得越多，反而从心里越发认清和认同了自己的取向，我就慢慢滑了进来。

老李说，网络这个东西，到底是好呢还是坏呢？我也是通过网络，才进了这个圈子。

12

我眨巴着眼，说，老李，你跟我说实话，在我之前，你还和别人有过交往吧。

老李笑了笑，说，小醋坛子打翻了？那好吧，我也不想对你隐瞒什么，在你之前，我还和二个人交往过。

我立马说，那我这个处男跟着你，岂不吃了亏？

老李说，我这个U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得紧呢。

我翻翻白眼，说，哼，谁喜欢你啊，自作多情。

老李说，你不是么？

我说，哼，老李，你别忘了，是你先要求跟我视频的。

老李笑着说，可是第一次，你拒绝了我，后来又主动要跟我视频，哈哈，看来，我还是很有魅力的。

我说，切，你平时无趣得很，常常表情麻木，哪谈得上什么魅力。

老李说，你说谎，我上次去你那里，你晚上还一直搂着我不放手，还一直用下面的东西顶着我的屁股。

我争辩着说，那，那你都躺到我身边来了，我总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老李说，总之，你说谎，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喜欢得要命。

我说，老李，你的脸皮真厚。

老李嗔怪的说，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么？

我说，算了，这个问题我们争论过好几次了。还是说说你吧，徐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老李说，还是结婚的问题啊，我哥哥姐姐一直持续给我介绍姑娘认识，可我那个时候已经没了结婚的念想，口头上就答应他们，安排见面我也去，就是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他们问我就说没感觉，就这样一直推一直推，平时我也规规矩矩的工作，然后他们就弄不清楚是为什么了。

我问，你能一直推到现在？

老李笑了，说，你能持续二十多年给人做介绍啊？

哦，那就是说他们后来放弃了呗。

老李点了点头，其实到后来，他们也大概多多少少明白了些吧。

他们知道你是同志？

老李摇摇头，说，应该不知道，其实这个世界上除了同志不结婚，还有一类人，那就是单身主义者，也许他们认为我是单身主义者吧。

我说，单身主义者只是不结婚，没有说不和别人发生性关系。

老李笑了笑，说，你说对了，所以我也和不少女性结交啊，有空也和她们一起出去吃饭啊，跳舞啊，玩啊。

我说，等等，老李，你还会跳舞哦？你这身板——

老李发了个火冒三丈过来，说，我又不是一生下来就这么胖，我年轻的时候也长得帅啊，还有很多女孩子主动追我呢。

我说，看不出来，你看你那脸，肉肉嘟嘟，连帅的线条都没有。

老李轻轻咳了下，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我说，那好，打住，打住，你接着说。

老李说，其实，我跟我单位的一个同事有一点点关系。

我说，那你地下工作搞得好啊，一点都没被人发觉。

老李说，你误解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同事有家庭的，我们平时玩得很好，有一次呢，单位加班，晚了，天气又冷，然后他就不想回去了，他家离单位比较远，要来回转车。

我打断老李的话，说，他就跟你一起睡觉啦？

老李说，我听你说这话感觉怪怪的，不过你说得对，他是跟我一起睡觉了，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二个男人在一起睡觉也很正常啊，你没跟别的男人睡过觉么？

我掩饰的笑了笑，说，如果只是单纯的睡觉，那你还说有一点点关系？

老李说，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那时天气冷嘛，我们就抱在一起睡，他是结了婚的人，所以很坦然吧。大家都三十多岁的，血气方刚，睡到半夜，我发觉他不在了，一看，厕所的灯亮着，我一开始只以为他是上厕所，不过，他很不小心，也可能是觉得二个大男人没什么吧，弄得响动有点大，我睡在床上都听得到。我就偷偷跟过去，贴在门口听，他在里面打手枪，啊啊的叫，那个的声音，让我销了魂一般。我简直着了魔了，情不自禁的去推门，没想到那门是虚掩着的，没有反锁，门一推开，他正在用手撸他的JJ，他一看见我，非常尴尬，脸都红了，我当时咬了咬牙，大方的走进去，就帮他手淫起来。

我问，他没有拒绝么？

老李说，没有，他正在兴头上，JJ又大又长，他只是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下，然后就任由我怎么弄了。

我说，老李，你是个色鬼。

老李显出生气的样子，然后说，小坏蛋，你不也是一样么。

我说，我怎么色了？

老李说，你上次还要求在视频里看我的JJ。

我脸红了，说，你不是也没让我看嘛。

老李哼了一声，说，那是二码事。

我说，现在是说你的事，别扯到我身上来，你和你同事就只有这一次？

老李说，那倒也不是，后来还有几次，他帮我，我帮他。

我说，他不是有老婆么？想要了就去跟他老婆做嘛。

老李说，那你就得问他了。不过，你没听说过七年之痒么？我想，这大概带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吧。

我问，你们在一起，就只是打手枪？

老李皱皱眉，说，那还能怎么着？他又不是同志。

.13.

李安有一句话，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

诚然李安骨子里是有一点女人阴柔的气息的，不过，这句话，倒是很能解释老李和他的同事的情形，虽然他的同事不是同志，但也没有表现得憎恶，反感，相反，还兴致盎然，乐在其中。

老李说，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2000年后，直到网络兴盛起来。

不得不说的是，网络让很多同志找到了新生，以前那种被压抑的情感，被释放出来，或者是苦闷的困惑，找到了答案，虽然这种情况现在变得泛滥而失去控制，就像近段时期的网络严打，书连以及其它类似的网站接二连三的遭封，可是，网络的意义，对中国的同性恋现状，影响至关重大，当然，这是题外话。

老李说，我的同志生涯，直到2003年，才算真正开始。

我说，那你算是比较晚的网民啦，我九几年的时候就学会上网了。

老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其实是看了某电视台的一期节目，是讲同志的，聊到了这些，那时，我才自己买了电脑，学着上网，学着打字。

我说，不对吧，电脑进入办公室的年代，可早得很。

老李说，你们年轻人，自然是容易接受新事物，再说，你们在学校里学过这样的课程。我们单位其实很早就有电脑啦，只是我那个时候没有去学，再说，有什么事，叫年轻人去弄就可以了。

我说，那倒是，你们做领导的，只要写上同意或是不同意，再加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老李说，你挖苦我？

我笑了笑，说，也不是啦，其实不光是你们，我读大学的时候，有很多老师包括教授，对电脑都不太懂。

老李挠挠头，说，在你们面前，我们好像都是老顽固。

我说，你老是老了点，顽固倒还算不上，这不，电脑不也学会了吗。

老李说，你别老拿我的年纪开涮，我知道我都老得可以当你爸爸了，可你也从来没有拿我当长辈呀。

我说，你要是别人，我肯定对您毕恭毕敬，可一想到你跟我那种事……

老李忽然眉飞色舞的说，要不，你作我干儿子好了，反正我也没有儿子。

我说，不要，我一想到我要喊你作爸，一面还想着进入你的身体，感觉好难堪。

老李想了想，说，也是，这样也不好，不过，我倒是很想认了你这个儿子，我这一辈子啊，也没有结婚，以后，估计也不会了，不过，我倒是很想有个儿子，在耳边爸爸爸爸的叫，唉，我要是老了，退了休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生活，你看我连个后代都没有，以后下去见了老人家，真不知道怎么交待。

我叹了口气，说，老——李，你才四十多岁，怎么就说这样的话呢。

老李忧郁说，唉，其实，一晃眼也就过了，也没多少年头了。

我说，老李，你自小缺少父爱，这是你的心结吧，所以你才想要个儿子。

老李挤出点笑容，说，大概是吧，不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对了，这几次聊天的时候，我一直想问你，你打算结婚么？

我愣着不说话。

老李说，唉，其实想结就结吧，在中国，大多数的同志，还是要结婚的。再说，我看你对女性也是可以接受的，应该算是双性恋。

我说，我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子，本质上，我自己是不想结，我怕害了别人，但我又怕对不起父母。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更应该结了，我还有二个哥哥一个姐姐，有人传后，你应该顺你父母的意，对了，照你这个年纪，也大学毕业了，家里该催了吧？

我苦笑着说，对啊，这二天都还在电话里催了，叫我要主动点，多和女孩子认识认识。只是我现在没这个心思，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老李说，你这样子不好，不要走我的老路，你看我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有时回到家，冷冷清清，这么大房子，就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说，你不是还有我么？

老李笑了，说，当然，我还有你，我的小宝贝。不过，你迟早还是要离开我的。

我说，为什么？我不会离开你的。

老李叹息着说，你现在还小，再过二年，可能你就不这么想了，再说，你父母那边，你怎么交待？

我不说话了，因为，老李说中了我的心事。

我想了一阵，说，老李，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爱你的。

老李笑了，说，我也爱你。

其实说出这样的话，我自己都没有底气，万一我真的结了婚，对老李，那还能叫爱么？诚然，我心里是爱他的。

再说，圈子里风气又不好，我和老李还能维持多久，我也，说不定，我喜欢老李，可毕竟我们分隔二地，到目前为止，我们还只见了二面，第二次都还没有做。

我忽然觉得很悲凉，我对我们的未来是如此没有信心，因为，其实，我都不知道未来会朝哪个方向发展，我几乎没有任何能够把握的力量。

老李啊，我该怎么办？

晚上视频的时候，我对老李说，老李，让我看看你的小乌龟呗。

老李皱着眉，说，你上次也这么说，我不是拒绝你了吗？

我说，这次不一样。

老李问，怎么不一样？

我说，上次想看，完全是因为欲望，这次，是因为……

我忽然发觉我说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说，总之，就是不一样了。

老李说，其实你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视频面前脱裤子，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我说，你当着我的面也脱了裤子了。

老李说，这个不一样。

我问，怎么不一样？

老李笑了，说，你没发觉我们在问同样的问题？

我一愣，哑然失笑，说，好像是哦。不过老李，你的观念太落后了。

老李说，我是比较传统守旧一点，我们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嘛。

顿了一下，老李说，你非想看的话，我也给你看，不过，我们不是经常都在视频吗？

我说，我也说不清楚，你能理解吗？那种想要抓住的感觉，就像你觉得有什么东西，飘渺不定的，像随时可能要失去的那种，唉，我也说不清，总之，我就想看看你的下面。

老李说，好像有点理解，不过还是不大明白，你说你看着我，和看我的下面，有什么不同？

我说，不是说了吗，我讲不清楚。

老李呵呵一笑，说，好吧。

接着开始解皮带，然后是保暖内衣，再接着，是四角的裤衩。

到了这里，老李犹犹豫豫的不肯再脱。

我说，算了吧，你要不肯脱，我也不勉强你，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看你下面，现在又不能和你做。

老李就把裤子穿上来，整理好，把皮带系上，胖脸又回到视频里，说，不过，我好像可以理解点了。

我欣喜的问，真的么？

老李说，不过既然你都说不清楚，我就更说不清楚了。

我说，那就不要说了，说说你认识的二个网友，你跟他们都发生了些什么。

老李说，我好像在你面前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我说，你说对了，我就是那种有偷窥癖的人。

老李说，其实呢，那个时候刚刚学会进聊天室，哇，那里面好热闹，找419的，找什么的都有。

我说，大开眼界吧，像你这种一直闷在自己的小生活里不出来的人，一定不会想到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李说，你说得对，我很好奇，也很吃惊，在聊天室里，我慢慢就认识了一些人，然后就加了很多QQ好友，跟他们聊天，也有一上来就要求视频的，我不喜欢，就把他们删掉了。有一个叫勇的，说话还比较诚恳，也比较有涵养，应该是受了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我对他印象不错，他对我呢，也有好感，我们就一直聊天，聊了有半年吧，才决定见面。

我说，我们聊了不到二个月就见了面耶。

老李没有接我的话，继续说，他当时来我这儿，我不敢在家里接待他，怕遇见熟人，就在外面的酒店见了面，你能相像吗，我都过四十的人了，还紧张得腿直发抖。

我笑了笑。

老李说，原来他是个大学教师，长得一表人才，我当时很纳闷，像他这样的，身边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吧，怎么会出来见网友。

我说，老李，你不也U得不行么，还不是出来见网友。

老李说，对啊，我后来才想明白这一点，其实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是过着双重生活的，生活中常态的一面，可以拿出来示人，另一面，则希望不为人知。而这一面，多数人都是通过网络来完成的，因为，一个异地的陌生人，不会对他本来的生活构成影响。

我说，对啊，在中国，同性恋还是不被大众所接受的，这些年，虽然好了点，但多数人，还是觉得他们不正常，会敬而远之。

老李说，像这样的社会问题，也不是一天二天能够解决的，意识形态的改变，往往需要经过很长的时间，就像种族歧视，直到今天还没有被完全消除，但相比几个世纪以前，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我说，老李，你这话题扯远了，你跟那帅气的大学教师后来怎么样了？

老李说，我们一共交往了一年多吧，见过几次面。不过，后来我发现他除了我，还和别人在交往，我觉得很生气。

我问，你怎么发现他还有别人的？

老李说，我偷看了他的短信。

我说，老李，你怎么偷看人家隐私。

老李说，他跟我见面的时候，手机响个不停，你说如果是重要的，正经的事，肯定会打电话啊，可是，他就一直在发短信，这让我起了疑心。

我说，就算别人发短信，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老李说，这是一种直觉，一个人如果背着你做了什么事，多多少少会露出点马脚，他发短信的时候，脸上总是笑得很不自然，那种眼神，你一看就能感觉出来。然后，趁着他去上厕所，我就偷偷看了他的手机，里面全都是那种短信，看得我心惊肉跳。我当时气得不行，想跟他理论，转念一想，我又有什么资格呢，所以，也没有拆穿，只是回去后就故意跟他疏远了，也很少跟他聊天了，再后来，就断了。

我说，像他这样，的确可恨，怎么能脚踩二只船呢。

老李说，不是二只船，是很多只船。

我气愤的说，那他简直就是个骗子了，还大学老师呢，人格真卑劣。

14

老李说，我虽然离开了他，心里其实很难过，毕竟我们有过一年多，那个时候，我几乎把他当作我生命中的第一份爱情。

我愤愤的说，有什么好难过的，为他这种人，不值得。

老李说，值不值得另讲了，不过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不是说放开就能放开的。

我说，不说他了，你的第二个网友呢？

老李说，其实我也算对得起他了吧，跟他分开后，我整整一年多，没再动过这个心思。那已经是06年的时候了吧，有一次，我出差，碰到一个客户。

我说，你不是说是网友么？

老李说，我是后来才发现，他是我的网友，他一直就待在我QQ好友里，只是我们基本上没怎么聊过天。

我说，这也太巧了吧。

老李说，是的，更巧的，还在后头。你知道，现在做事，都要喝酒，酒过三巡，再去场所，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我说，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哪儿都一样。

老李说，对，社会风气是这样，顺从一点好办事。有一次呢，喝完酒我们去按摩，去的是那种有特殊服务的地方，按摩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这个客户好像有意无意的在盯着我看，我回过头去，他的目光就会马上躲开，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只是不好明说。

我问，那他又是怎么勾搭上你的呢？

老李说，你不要这么讲嘛。

我吐吐舌头，说，那你们不是勾搭，是什么？

老李说，是倒也是，只是这话听起来不好听。

按摩完了，我们躺在那儿休息，别的人去了包间，只剩下我们俩。他就问我，你怎么不去啊？我说，这几天太忙，累了。我问，你怎么不去呢？他笑了笑说，昨晚刚交完功课，今天怕是没有存货了，再说年纪也大了，得注意点身体。我说，你还真是个好男人啊。

然后他就过来，跟我躺在一起，然后挑起很多话题来，问东问西，我也喝得晕乎乎，没太在意，当他问到我的家庭，我就如实的说，我还没有结婚哪。

他好像有点惊讶，不过这种惊讶，很快被他掩饰下去。再接着，我就发现，他比较放得开了，敢明目张胆的摸我的肚子，他是一个有妻室的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同志啊。

我说，你自己上次不都说了么，在中国，多数同志都是会结婚的。

老李说，话是这么说，不过，至少你不会主动这么去想。后来，他居然摸到我屁股上了，我吓了一跳，但他却笑眯眯的看着我，可能他前面摸我肚子的时候，我没有拒绝，无形中对他是一种纵容吧。

其实你能理解么？我内心也是希望能有个新的开始，我在工作上跟他打过交道，他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我撇撇嘴说，所以你就动心了。

老李说，你能不能带这种情绪。

我说，我带哪种情绪了嘛？

老李没有接我的话，自顾说，这也是以前的事了，你要是不问，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我自知理亏，刚才脱口而出，没来得及经大脑过滤。我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

老李说，我跟他呢，真正是有过一段快乐时光的。

我说，老李，老李，你的话别跳得太快，那天晚上的事还没弄清楚呢。

老李鼓着眼睛说，这种事，问得那么清楚干嘛？

我嘻嘻一笑，旋即又觉得，站在我立场，好像我不应该笑，当下强行收起笑容，说，总之，那天晚上你们就是做了呗。

老李像带了气一样的说，就是！做了！

我说，老李，我可没吃你的醋。

老李说，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说，拉倒吧，现在我已经取代了他的位置。

老李呵呵一笑，说，你这样想就最好。

你知道吗，他经常偷跑到我这里来跟我见面，有时，一个月来几次，长的时候，甚至能待一个星期。我们在一起，无话不说，对彼此都很照顾。

我们一起去旅游，拍下很多照片，海浪扑来的时候，我们抱在一起，哈哈大笑。我们躺在沙滩上，阳光非常舒服，他把细沙丢到我身上，我跑过去拉他的泳裤……晚上我们去吃西餐，开着车子兜风，在灯火通明的大桥上喝酒，喝得吐到水里。

在酒店里，他搂着我说，李，我们一辈子不分开，好吗？

我们吻着对方，许下诺言，享受着对方的身体，这种感觉，活生生的，我终于明白，这就是幸福。

我淡淡的说，可你们还是分开了。

老李晃过神来，说，对，我们还是分开了，他的妻子发现了我们的事，闹着要离婚，他还有孩子，也不想放弃家庭……

所以他就舍弃了你？

是我主动离开的，老李叹了口气，我除了离开，还能有什么选择？

三二事

这二天忽然放睛，不再冷得叫人无处躲藏。

似乎应该到户外动一动筋骨了，爬爬山或者散散步。

昨天看一个电影的时候，一直沉寂的心又被撩动起来，像这种有诚意的片子，国内实在太少。

看《三枪》时，对老谋子已经无语，沉迷于权利与地位的张艺谋，只剩下圈钱的能力。《风声》不错，也只集中在表演，整个剧情更像一种卖弄和吵作，把噱头吵得太响，于是，内容就经不起推敲。《倔强的萝卜》很好，只是眼光一直在看韩志，漏掉了点剧情。已经下了《在云端》和《成事在人》，看的时候，还是选择看了很多次的《虎胆龙威》系列，对电影，少了往日的激情，对不住弗里曼。《阿凡达》很好，只是没看到IMAX版，不过，今年我看过的最好的片子，还是《飞屋环游记》。说《蜘蛛侠》要改头换面，托比.马奎尔也不再任主角，有一点失望，喜欢托比，从《奔腾年代》就已开始，近期看过他的《兄弟》，也很好。

中午坐车，对面是一头熊，忍不住多瞄了几眼，穿着黑亮的皮夹克，肚子顶着极大的弧线，尤其是浓密的络腮胡子，让我不知该把眼光往哪儿放，原来，我对U熊是如此没有抵抗力。

我住的地方有人结婚，楼下停了很多车，我站在远处看了看，不知道是在看车，还是在看什么，叹息了一声，回到屋里，发现烟也抽完了，热水也没有，耳边传来是的敲锣打鼓的热闹。

15

你们后来就没再有联系了么？我问。

老李欲言又止。

其实你见过他。

谁？我大吃一惊。

就是我上次喝醉了酒，送我回来的那个胖子。

啊？

是他，姓余，老余。

老李似在喃喃自语。

可是，你们不是分开了么？怎么？

他是我的客户……

我愣住了，我一直以一个界外人的身份在听老李的故事，这时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小王，你不要怪我一直瞒着你。

我心里苦笑。

我没有怪你。我说。

我没有再跟他发生过关系，我们只是工作上的来往。

你不用辩解，既然你坦白的说给我听，我就不会胡乱猜疑了。我想过几天去看看你，好么？

老李惊喜的说，是吗？你要来我这儿？

我点点头，不过，你要来车站接我。

老李说，当然当然，你什么时候来？

过几天吧，现在还不知道，我得请到了假才行。

好的，好的，我简直想现在就跑到你那儿去把你接过来。

你真的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我么？

嗯。老李搓着手，咧着嘴笑。

老李，你知道么，跟你聊天的这些天，我的生活已经全部被你占满了，满得都快没有我自己了。

我也是，小宝贝，我现在只想好好的抱着你。

老李…

什么？

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老李低下头，复又抬起，说，只要你要我……

我要你，老李，我一辈子都要你，我要疼你，爱你，不让你走。

老李眼泪溢了出来。

老李，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老李点了点头。

王，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zsdarosan · 发表于 2010-4-4 00:53

我喜欢这样的文章，期待快点见到下文。

aiwzhj · 发表于 2010-4-4 09:01

很真实的文笔

ccxjhao · 发表于 2010-4-7 22:08

16

终于请到了假，我急急忙忙的赶去火车站，买了当天的票，再回来简单的收拾了些衣物，吃过午饭，背上包，出门。

老李，我来了，等着我。

火车轰隆着掠过窗外的田野，河流，山峦，将我急切的期盼拉得越来越近，我趴在窗口发着呆，老李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他现在知道我在想念他么？他应该在想念着我吧。

我忍不住给老李发了条短信，可老李却一直没有回复，我左等右等，有些沉不住气，看来老李正在忙，我将手机调成静音，埋头睡觉。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老李所在的城市，我掏出手机一看，呀，竟然有十来个未接电话，再一看，全是老李的。

哈哈，急了吧，谁叫你不回我短信，就让你急一下。

车子终于停住，我挤在下车的车厢门口，第一个冲下了车。

在出站口，我探寻着老李的身影，不过，还是他先发现了我。

王，这里，这里。老李一面挥着手，一面大声喊着。

我微微一笑，快步走到老李身旁。

你这孩子，怎么不回个电话呢，让我急得跟什么似的。老李责怪的说。

我心里一面想着借口，一面顺手往兜里掏，咦，手机呢？

我记得是放在这个兜里的，我连忙往其它的口袋里摸了摸，都没有。

坏了，我大叫，我手机被偷了！

啊？老李一怔。

肯定是下车的时候被偷的。我气愤的说。

没事，没事，我一会儿给你买个新的。老李安慰我。

不是这个问题，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我有些懊恼不已。

这下好了，借口也不用找了。

老李摸着我的后脑勺，说，丢了就算了，以后小心就是，也不能怪你，现在出行，哪里都不安全，你还年轻，对人没有足够的防备意识。

老李的声音带着神奇的魔力，让人听了是如此的温暖。

走吧，我的车子停在外面，我们先去吃饭，吃了饭，我们再去买手机。

我欲言又止，我本想说不要了，买手机的钱我还是有的，可转念一想，这是老李买的，心里又多了几分温馨，便没有推辞。

坐到车里，老李说，你就只背了这么个包么？

恩，我当时买了票，来得急，没想其它的。

老李笑了笑，说，也好，顺便可以再给你买几件衣服。

我急忙说，不要不要，你上次给我买的衣服，我还没怎么穿呢，一会儿我自己去买。

老李笑着说，你跟我争什么呀。

我辩解着，这，我不是争。

老李盯着我说，那你就听我的。

我安静下来，心里阵阵感动。

我读这么多年书，从没丢过什么东西，一向办事也算稳重，这次居然如此不周全不细心。

大概，我是太想见到老李了吧。

车子朝前开去，车外一片灯火辉煌，车里的暖气也很舒服。

老李的西装没扣扣子，白色的衬衣被圆实的肚子顶出诱惑的弧线，蓝色的条纹领带懒散的贴在肚皮上。

我将手放在老李腿上，来回轻轻的抚摸，他腿上很多肉，摸上去是一种有弹性的细腻的光滑。

老李任由我摸着，将右腿往我这边靠了靠，他二腿中间，藏着个东西，似在蠢蠢欲动。

老李。

嗯。老李应着，头侧过来。

我趁机朝他脸上吻去。

呀，你这孩子，还在开车呢。

我恶作剧的哈哈大笑。

我说，老李，你脸红了。

老李羞赧的说，哪，哪脸红了。

我说，你看后视镜。

老李说，你别闹，现在让我专心开车，一会儿到了家里，我再好好疼你。

我重新坐好，一本正经的盯着前面。

老李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到了家里再说。

老李呵呵一笑，说，好，到了家里再说——真是个小宝贝儿。

17

过了一会儿。

老李说，去哪儿吃饭呢？

我说，你这还要问我呀？

老李说，去吃西餐吧？

我说，不要，我用不惯那些刀啊叉呀的。找个小馆子吧，吃得也随性。

老李说，那好，我有个好地方。

车子拐了弯，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我说，老李，这些路弯弯曲曲的，天又黑，我怕被你拐卖了我都不知道。

老李瞪了我一眼，立马觉察到我是在开玩笑，就说，是呀，我要把你拐卖到我家里，再也不放你出来。

我说，老李，那你可惨了，我能吃好多饭，还喜欢吃零食，喜欢买各种不实用的东西放在家里头，也许没过多久，你就被我吃穷了。

老李说，不会呀，我会挣好多的钱。

我说，老李，那样你还是不划算，像你这种胖熊，无论多老我都不会嫌弃，可一旦我年纪大了，你就不会喜欢了。

老李吱的将车子停下来，很严肃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说，你瞎说什么呢，你忘了来之前我们说过的话了么？

吃饭的时候，我对老李说，我们喝点酒吧。

老李想了想，说，好，喝点酒暖和。

我说，喝啤酒没意思，喝白的。

老李有点诧异的看着我。

我说，老李，我要把你灌醉。

老李哈哈笑着说，那可不容易，可能你先就把自己灌醉了。

我神神秘秘的凑到老李耳旁，说，正好啊，酒后乱性。

老李一听，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手指在我鼻尖上轻轻一戳，说，小鬼头。

老李的酒量着实不错，一瓶白酒三下二除二被他倒下去。

我说，老李，哪有人像你这么喝白酒的？

老李说，我知道你这小心肝在打什么主意，我喝醉了，不正好遂你的意吗？

我说，老李，你忘了，我们开车出来的，一会儿可怎么回去？

老李当然没醉，只是我不让他开车。

老李说，我们现在去买手机？

我说，不要了，现在也用不着，先回去吧。

老李撇撇嘴说，急什么，反正也是你的，跑不了。

我一愣，马上明白过来，我说，老李，看你这样子，好像比我还急要一些吧。

老李尴尬的挠挠头说，还不是你给害的。

我们去打了的士。

踏进老李家门的时候，我还是禁不住感叹了一声。

我说，老李，你住个这么大的房子，真是浪费啊。

老李说，我奋斗这么多年，住个大房子也应该啊。我把空调打开，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洗个澡。

然后老李就毫无禁忌的在我面前脱起了衣服。

我说，老李，要不要我帮你洗？

老李马上说，不要，你要是帮我，我怕支撑不到洗完，就投降了。

我呵呵笑着说，那你说，这是我的问题呢，还是你的问题。

老李不理我，将三角裤衩也脱下来，扔在沙发上，然后一路小跑着进了浴室。

我左右打量着客厅里的布置和摆设，眼光最后落在老李的一堆衣服上。

我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拿起老李的小裤衩，放在鼻前闻了闻。

我走到浴室外，大声喊着，老李，老李。

门打开条缝，老李探出头来。

当他看见我手里拿着他的内裤，急忙说，放下放下，你这是干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一起洗。

老李说，怕了你了，来吧，快点，别冻着了。

我赶紧脱掉衣服，和老李洗起了鸳鸯浴。

洗完了，房间里也暖和起来。

我们没有穿衣服，只系着浴巾，躺在床上。

我侧着身子，用手支着头，眼睛在老李脸上扫来扫去。

老李说，你想进就进，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干什么？

我生气的说，老李，你真是不解风情。

老李一把将我揽进怀里，说，我只是想让我的小宝贝高兴啊。

我将头埋在老李胸前，蹭来蹭去，旋即我觉得不对，我说，老李，你是不是把我当作你儿子啦？

老李嘿嘿一笑，说，不过我倒没主动这么去想。

可是你刚才分明就是这么想的。

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啊。

我坐起来，说，老李，我跟你什么关系，是恋人，爸爸跟儿子这算怎么回事嘛？

老李的表情僵在脸上，说，那怎么办？

我嘻嘻一笑，说，这个事我们以前也说过，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今天先不管了，不过，我眼睛骨碌一转，其实，我还是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老李说，你这孩子，一会儿严肃，一会儿笑，吓得我一怔一怔的。

我俯下身去，说，老李，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可爱。

老李鼓着眼睛说，我是领导，谁敢。

我说，你看你这样子，如果没有人对你说过，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说，老李，你这样子我都下不去手了。

老李扭过头，莫名其妙的说，什么下不去手？

我说，你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羊羔。

老李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吐吐舌头，哈哈一笑。

18
完事后，老李讪讪的说，我也做做1好不好？

我说，你不是一直都做0么？怎么想着做1啦？

老李说，忽然想试一下。

我说，我没做过0，可能很疼。

不过，为了你，我愿意试试。

老李眼睛一亮，说，你真的愿意吗？

恩，我点点头，我愿意为你做你喜欢的事。

我还是疼得有些受不了，尽管老李的家伙并不大。

等老李终于停下来喘气，我说，老李，你怎么像个新手？

老李说，我本来就是第一次啊。

我说，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老李不说话，从我身上翻下来，仰面躺着，肚皮一起一伏。

我把手伸到老李的下巴上，摸着他的胡子，然后在他嘴边使劲嗅了嗅，我说，老李，你满是酒味，一点儿都不好闻。

老李说，那你闻闻我好闻的地方。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我说，我才不要。

我顺着老李躺下来，把脸贴在老李的肚子上，听到里面咚咚、咚咚的响。

老李的肚子上，有些并不茂盛的毛，我用手指轻轻的捋着。

过了一会儿，老李说，我好像并不喜欢做1的感觉。

我说，你才那么一会儿，当然感觉不到啦。

老李说，你也没多久啊。

我说，我是好久没出了，今天快些，要不，你可受不了。

老李说，你长得瘦瘦的，能有多久。

我说，你胖胖的，才没多久呢。

老李嘿嘿一笑。

我说，老李，我感觉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老李说，我也是啊。

我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我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老李叹了口气，说，我也希望你不要走啊，我一下班回来，就可以看见你，我可以给你做饭，还可以给你洗衣服，还可以陪你逛街，还可以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说，老李，我又想要了。

老李说，你这么快啊。

然后，老李一下抓住我的下面，说，还没硬嘛。

我便压在老李身上，啃着他的嘴，鼻子，眉毛，额头，耳朵。

我说，这下可以了。

老李摸了摸我下面，说，年轻就是好啊。

然后翻过身来。

我说，老李，我想用很大的劲。

老李点了点头。

我说，你不许叫。

老李说，好嘞，你快点。

再次停下的时候。

老李抹了抹头上的汗，喘着粗气说，我这老骨头快散架啦。

我问，疼么？

老李点了下头，说，还好，不过，你下次，还是轻点，我估计，这二天，都做不了了。

我说，对不起。

老李说，你喜欢就行了。走，我们去洗洗吧。

我跟在老李后面，到了浴室门口，我说，老李。

老李回过头，说，怎么啦？

我说，我们还是不要洗了，就这么睡吧。

老李说，这多难闻啊。

然后，老李说，好吧。

到了床上，我说，老李，是你搂着我，还是我搂着你？

老李说，我们一起搂着，嘴对着嘴。

我说，老李，你嘴里又有烟味，又有酒味，难闻死了。

老李说，那我还是去刷下牙吧。

我说，不要，就这样吧，我喜欢你嘴里的烟味。

时过境迁 · 发表于 2010-4-7 22:58

不错，支持下

cc100 · 发表于 2010-4-7 23:05

我的老李在哪里？是你吗？
但是你有老婆孩子了啊。。。

ccxjhao · 发表于 2010-4-8 19:59

19.

天亮的时候，老李爬起来，说，我得去公司一趟，一会儿再回来陪你，你继续睡吧。

我睡眼迷糊的说，哦。

等我清醒过来，老李已经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开门的声音。

我连忙从床上跳起来，跑到客厅。

老李刚刚进门，正在换鞋，见我光着身子，说，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说，我在等你回来。

老李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说，我给你带了早餐。

我接过袋子，说，老李，你才走了一会儿，我感觉像过了一年。

老李说，你没有在睡觉么？

我说，你走了，我睡不着。

老李笑意浮在脸上，说，你赶紧去穿衣服，一会儿别感冒了。

我说，老李，我想要。

老李皱了皱眉，有些勉强的说，可后面还疼着呢。

我说，那我不进也行。

老李说，我们留到晚上啊。

我说，现在。

老李说，我们去买手机啊。

我说，我不要手机，我只要你。

老李说，你先把早餐吃了嘛。

我说，不吃。

老李说，听话，乖，先把早餐吃了，不然怎么有力气啊。

我说，我不。

老李拗不过我，开始解皮带。

我说，别，我帮你。

老李便放开了手。

我一面给老李解皮带，一面用手抓了抓他的裤裆。

老李说，软的。

然后老李看着我直直的家伙，说，你昨晚一直搂着我的脖子，我一晚上没睡着。

给老李解领带的时候，老李说，你昨晚没洗吧，快去洗洗，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说，你也来一起洗啊。

老李说，我早上洗过了。

我哦了一下，跑去浴室，马上又跑出来。

老李说，你怎么不洗。

我说，我洗完了。

老李不信的看着我说，快去洗，乖，听话。

我说，我真的洗完了，不信你看。

老李说，你这孩子。

老李就任由我将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扒下来。

老李的家伙缩成一团，像只睡觉的小乌龟，只有一小截露在外面。

老李好像有些不自在，我猜是因为我的眼神很淫秽，让他一览无余的曝露在我眼前。

老李说，我扶着沙发，你快点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

事实上，想要快点并不容易，昨晚出了二回，身体里并没留下多少东西。

过了一会儿，老李说喘着气说，还没有出吗？

我说，恩。

老李说，先歇一歇吧。

我说，快了。

老李把头埋在沙发靠背上，说，那好吧。

在我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老李小跑着进了厕所。

我慌张的问，老李，怎么啦？

老李隔着门说，疼，想拉。

老李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老说，我的后面好像有点肿。

我说，不会吧。

老李说，是的。

我说，你前面不是有过好几年吗？

老李说，我一年也做不了几回0的。

我说，那你跟他们…他在一起，都在做什么啊？

老李说，就算做这个，也没有这么密集。而且，你太用力了，跟我有仇似的。

我说，哦。

老李说，你去洗洗吧，一会儿我们出去，公司里我安排好了，这几天我陪你。

我说，其实我不想出去，就待在房里就好了。

老李说，这里有什么可待的呢？

我说，这里有你啊。

老李笑了笑，说，这几天，你无论在哪里，都有我。

20

我于是同意和老李出去，买手机的时候，老李问，你要哪个牌子的？

我说，诺基亚吧。

他说，型号呢？

我说，随便，能响能听就行。

老李笑了，说，我听说有款刚出来的，功能很多。

我说，用不着吧，能打电话能发短信不就足够了吗？

老李说，你可决定好了哦。

我说，好了。

老李说，我看你先前用的那个手机，还不错嘛。

我说，当时买的时候我就不乐意，后来又发现不好用，我早想换了，只是它没坏，这下丢了更好。

老李笑得很诡异。

回来的路上，我问，老李，怎么我在你的卧室没看到电脑啊？

老李说，电脑放在客房里。

我问，为什么放在客房里呢？

老李说，我晚上喜欢抽烟，睡觉的时候，空气不好。

我说，卧室里不是有排气扇吗？

老李说，客房里还有个大窗户呢。

我说，不只是这个原因吧。

老李眨眨眼睛说，那你说还有什么原因？

我说，我去你的客房里看过，装修很普通，我一直在纳闷，为什么跟其它的房间不一样，刚才问你的时候，我已经想到答案了。

老李说，那你说是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不想让网友看出来你很有钱。

老李笑了，说，小机灵鬼，然后又说，当初刚进圈子的时候，有许多人要求视频，视频了之后又缠着不放，没办法，我只好搬到客房，以前那里是放杂物的，所以没怎么装修。

我说，其实像你这样也不容易。

老李说，是啊，跟人家认识了，可又不放心跟他们交往，只好这样。

在我的坚持下，下午我们没有出去，坐在房里看电视。

老李说，你这么远跑过来，就在这里看电视啊。

我说，有时候，电视也好看啊。

老李说，什么时候？

我说，有你在的时候。

老李说，可你也没怎么看电视啊。

我说，因为我还要忙着看你啊。

老李笑着把我搂进怀里，我一面探着老李的唇，一面把手伸进他衣服里。

老李说，别弄。

我说，怎么啦？

老李说，你要再来一次，我可吃不消。

我说，你说对了，我现在就想。

老李说，不要不要，你这样伤身体的，再说，我后面也疼。

我说，谁叫你是老李呢？长得这么U。

老李说，我们留到明天嘛，你也不急着走。

我一面摸着老李的腰说，可是，我看着你就忍不住啊。

老李说，要不我们出去走，这里有个公园，风景挺好。

我说，公园还不是哪里都有。

老李看着我的脸，说，你真想要啊？

我说，恩，我只要看着你就想。

老李说，我早上起来腰都酸了，上午走路还没劲。

我说，这个借口不管用。

老李撇着嘴说，我也知道不管用，你也要体谅一下我啊。

我说，我这不正在体谅你吗？

老李说，早知道说不过你，你来吧。

老李在往下扒裤子的时候说，你多用点润滑剂，做的时候轻一点。

我说，好。

做到一半，老李说，不行，停一下。

我只好停下来。

老李说，你怎么还那么大力啊。

我说，兴头上，这怎么控制得住。

老李说，你多给自己提个醒。

我摇摇头说，好吧。

还是一阵狂风暴雨解决的战斗。

老李呲着牙，吸着冷气。

我摸着老李的背。

老李挤出笑容，说，没事，没事，不过，明天说什么也不行了。

老李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过了很久，还没有动静。

我使劲摇摇老李。

老李抬起头，看了看表，说，哟，天黑了。

然后起来，走路的时候，一拐一拐。

我心疼起来，做老李的时候，只顾着了自己。毕竟，老李年纪大了。

出门的时候，我去扶他，老李斜着头看了看我，说，不用。

然后说，你在床上也这样就好了。

我心里说，我是爱你才全身心的投入啊。

我扶着老李下了楼，老李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我心里有些尴尬。

接下来二天，我们也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去。

我要走的那天，老李说，你这次来，没招呼好你。

我低着头说，老李，有你在这里就够了。

老李抚摸着我的后脑勺，呵呵的笑。

然后我说，老李。

老李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便把衣服脱个精光。

我看到老李的后面红红的，嫩嫩的有些肿。

我说，算了吧，还是不做了。

老李咬着牙说，做吧，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做完的时候，老李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脸色也不好看。

我眼泪流下来。

老李用手抹去我的眼泪，说，我派个人去送你吧。

我哽咽着说，不用了，我自己走，你好好休息。

老李站在门口，目送我下楼，一手扶着门，一面向我挥手。

我走到楼下，抬头往上望了望，虽然我知道望不见老李。

21

我一回到公司，老总立马要派我出去。

我心里不乐意，不过想到跟老总关系不能搞僵，再说，自己死乞白赖的请了这么多天的假，单位正值用人之际，于情于理，都推不掉。

于是，出去了一个星期。

回来的时候，这里的天气忽然变得很冷，冬天似乎在宣告真正的来临。

在视频里见到老李，老李急切的问，这些天你跑去哪里了？

我说，出差了。

老李说，你怎么不跟我说一下呢？

我说，你打我电话啊。

老李说，应该是你给我打电话。

然后说，而且你电话打不通。

我想起来，这次出去得急，没来得及去移动营业厅复制卡，这几天一直用的别人的手机。

我说，对不起，老李。

老李笑笑说，你走之后，我去了医院检查，吃了药。

我慌忙问，怎么啦？

老李拧着眉毛说，你说怎么啦，我后面现在还疼。

我说，有这么严重啊？

马上又说，那你去医院检查，岂不是被医生看了屁屁？

老李说，是啊。

我说，那他不是发现了你是同志？

老李说，是啊。

我说，那医生男的还是女的？

老李说，女的。

我说，这还差不多。

老李说，我还以为说是女的你会不高兴，那医生是男的。

我说，老李，你居然还学会了耍我。

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说，男的女的都无所谓，你们又不认识。

老李说，可现在认识了。

我说，你认识的人那么多，也不缺这一二个。

老李说，检查的时候，他看了我后面，还摸了我前面。

我呆了呆，大声说，你都不拒绝啊？那，那个医生，怎么这样？这么说，他也是同志，他是不是很帅？老李，我才刚走，你……

我马上停下来，说，老李，你在编故事骗我呢吧？

老李笑得前仰后合，脸都变了形，说，你才明白过来。

我冲着摄像头大喊，老李——

老李好半天才止住笑，说，我怎么会那么笨，我只是去买了些消炎的药。

我说，好你个老李，居然耍我。

老李说，那还不得怪你，用那么大力气，害得我好几天都消不了肿。

我说，老李，你能明白我吗？

老李想了一下，点点头。

我鼻子一酸，说，老李，除了这个，我不知道拿什么来要你。

老李说，我是你…老婆啊。

我知道老李不喜欢这个称呼，我说，算了吧，我还是叫你作爸爸，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是把我当儿子的，以后你老了，退了休了，除了那个身份，我还可以照顾你。

老李没有作声，接着，起身离开了视频的范围。

我愣了愣，不知道说错了什么。

一会儿，老李回到视频前，眼睛红红的。

我说，老李，你哭了？

老李嘴一咧，说，儿子！

然后眼泪淌下来。

我的眼泪也毫无预兆的涌出来，我发现自己说话也说不清楚，我哽咽的对着摄像头喊着：爸——爸。

22

从此在视频里见面，老李都要先发个QQ笑脸过来，再笑呵呵的补上一句：儿子!

我有时也发个笑脸过去，或写着，爸爸，或是直呼，老李。

老李眼色一正，说，叫爸爸。

我说，老李。

老李不高兴了，说，爸爸这么疼你，让你叫声爸爸你都不乐意。

我说，老婆。

老李说，我是男的。

我说，男老婆。

老李说，好了，好了，我是你老婆，你满意了吧。

我说，爸爸。

老李嗔怪的说，顽皮。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开心的过着，过着过着又到了年尾，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总不忘催上几句，我口头上应着，说最近又和几个女同事出去玩了，和她们一起吃饭了，母亲问，有固定的吗？

我说，有啊，好几个。

母亲说，每次跟你说这事你都嬉皮笑脸。

其实我明白，我心里，现在哪还容得下其他人。

我喜欢看到老李在视频里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的叫着，儿子！

也喜欢看他被我捉弄后吹胡子瞪眼的假装生气。

喜欢看他叼着烟眯着眼模糊不清的讲话。

喜欢叫他慌慌张张露小乌龟给我看。

老李说，儿子，你胡子长了，该刮了。

我说，老李，你要把胡子留着，我下次去摸。

老李说，儿子，你头发长了，该剪了。

我说，老李，你都秃顶了，快去剃个光头。

老李说，这几天天冷了，你记得多出门穿点衣服。

我说，老李，听说你那儿下雪了，有没有去冬泳啊。

老李总爱在我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打电话过来，问，儿子，想爸爸了吗？

我说，没想。

然后就听到老李酸溜溜的说，真没良心，爸爸想你想得工作都做不好。

我就改口，说，想了。

老李就开心的笑。

我又说，下面想了。

老李说，不跟你说，我去吃饭！

我说，我也要吃。

老李说，不给你吃。

我说，我抢你碗里的。

老李说，我用手挡着。

我说，那我抢你嘴里的，等着，我马上坐火箭去。

掐着日子算，转眼就要过年。

我说，老李啊，年前我还想见你一次。

老李说，不是才见没多久吗？

我说，是，是这样，不过，我一想到回家见不到你了，心里好像没着没落的。

老李说，可是我最近比较忙，抽不出时间来。

我心里嘀咕着，再忙，能忙得连见我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不过，我似乎没有理由来怀疑老李，他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了。

我说，那好吧，你忙你的。

终于公司放年假，我心里暗喜，今年放假放得比去年早，我正好可以跟以前的老同学们聚一聚。

我去火车站买票的时候，在排队的人群里看见一个光头的胖子，我一下想到老李，差点要笑出来，没准过几年，老李头发掉光了，也是这个样子，那时我就抱着他光溜溜的脑袋摸来摸去，吻个不停。

回到住的地方，我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收拾的，无非几件衣服，这一年就这么过了吗？恩，就这么过了，我有了老李，还能不满足么？

我心里还在对老李依依不舍，会有一个月见不到老李，这样的日子该怎么熬。

火车在地上划着线条，我就回到了家里，还是这么热闹，还是这么温馨。

母亲惊喜的说，哇，你长胖了。

我说，不会吧，我胖了吗？

我连忙转着圈打量自己。

母亲说，看来走进社会了，压力小了许多。

我说，哪里小了许多，我成天忙得喘不过气来，我们那老总，胖得像头猪，又抠门又古板，说话装腔作势，像个女人，我见着他就心里发毛。

其实我成天在办公室悠闲得要命，甚少有忙的时候，老总的确是胖得叫人看不下去，不过，看他在办公室里扭着大屁股走来走去，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我们私下总是冷嘲热讽，偷笑不已。

当然，我明白，关键还在于有了老李，感情有了依托，不再空虚。

我开始联系以前的同学，到处问他们的号码，然后约好日子。

聚会那天，真是大开眼界，虽然有些同学还是印象中的样子，可有些已经胖得变了形，几乎认不出来。不少已经结婚生子，还有的已经有房有车，事业小有所成，我一想到自己，那点可怜的工资，真是自惭形秽；更别说成家了，连个结婚的对象都没有，不免唏嘘不已。

我又想到老李，唉，我跟我的老李啊，该怎么办？

如果别人可以接受，我倒也愿意这样跟着老李了。

可是家里呢，一想这些，真是烦闷不已。

吃饭的时候，还是很开心，觥筹交错，相互寒暄，把平时对人的那点戒心都放下来，开怀畅饮。

大家都起着哄，叫我起来说话（因为我以前是他们的班长，又是学生会主席），冷不防，一下手足无措起来。

我站起来，想了一下，说：

今天呢，非常高兴，心中觉得很亲切，一下见到了这么多老面孔，当然了，也有些新面孔，啊，要待日后来慢慢认识。

下面的跟着起哄。

我接着说，这么多年不见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呢，也一直很少跟大家联系，可心底里却时常挂念着大家，这不，该毕业的也毕业了，该抱老婆的也抱老婆了，是时候聚一聚了。这次见到你们，很开心，只是，没想到你们还是那么垃圾，有些啊，我就不点名批评了，都当爹的人了，完全没个正形，刚才那个谁谁谁啊，还抱着我不撒手，我看嫂子脸都绿了。

下面起哄。

我说，你们说，是不是得罚他？

下面说，是！

我说，是不是得叫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下面说，是！

我笑着说，是什么呀，你以为只罚他呀，还有你们，这帮臭小子，统统都得罚，今天，无醉不归，谁不倒下的，今天的酒钱，就由谁出。

下面拍桌子的，吹口哨的，大叫的，此起彼伏。

我大声说，今天就借这顿酒席，祝各位前程锦绣，身体安康，合家幸福。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这里，不见不散。

下面一片叫好声。

气氛HIGH到了顶点，你来我往，很快就喝高了，我有些撑不住，我本来酒量就不济，今天算超水平发挥了。

我隐隐有些想吐，忙拨开人群，跑了出来，站在酒店门外喘气。

接着，张也跟了出来。

我一看是他，忙打招呼的笑了笑。

张跟我高中同桌了三年，我们那时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刚才没开席前，硬要我坐在他腿上搂着我的，就是他。

张问，没事吧？

我点点头，说，没事。

张于是掏出烟来，给我点上。

张说，一会儿少喝点儿，实在推不掉的，我帮你挡着。

我忙说，好啊。

张笑了笑，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是那脸憨厚。

张问，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说，我才刚毕业，现在哪有这个条件。

张说，不用急，慢慢来嘛，这么说，有相好的啦？

我说，是啊，男的。

张扑哧一下，说，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说，女朋友都没，怎么结啊。

张故意装作很惊讶，说，怎么会？你这样都找不到女朋友？你眼光高吧。

我忙说，我眼光哪里高了，是人家瞧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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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言情] 老李 (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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