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棒棒的激情

benhoow · 发表于 2025-1-26 04:31

催更催更

lin6384 · 发表于 2025-1-26 08:05

今天能不能更？

benhoow · 发表于 2025-1-26 08:39

感谢分享

thring · 发表于 2025-1-26 11:21

我将车开到车库，在出站口前等了一会儿，就见我爸从人群里出来了。他还是那样佝偻着背，提着两个包，还背了一个包。看见我向他招手，他笑了笑，径直向我走来。我赶紧去将他的包接过来，问他带的啥东西那么多。他说包里是他带的换洗衣服，血糖试纸、血压计还有药。
“唉，你出门一趟好麻烦啊，还得带这么多东西。”我感叹道。
“就是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哦。”他说着，望了望我，说：“你是不是瘦了？”
“没有啊，我吃的挺好的啊。”我摸摸自己的脸。
他又朝我背后望了望，问道：“你一人啊？”
“啊，我开车来的，走嘛，先回家嘛。”我领着他来到车库，上了车，开出了车站。
“你咋不坐地铁来，开车还得费钱。”我爸见我出车库时扫码付了停车费，说道。
“你带那么多东西，不方便啊。你又坐慢车，本来就够累的了。”我将车开了出去。
“累啥累啊，坐个车嘛，还有座位，不累。”我爸一路上欣赏着窗外的风景，赞叹道：“重庆这几年变化大哦。”
“你上回好久来的嘛？有几年了吧？”我问他。
“有两三年了吧，疫情不准出来的嘛。”他说，“这一晃眼儿你都换房子了，我都不晓得嘞。”
“还不是在那个小区头，没啥变化，就是大了一倍。”我说。
“你存了那么多钱啊？”他问我。
“把之前那个卖了，又找人借了点，就够了。”我说。
“没贷款啊？”
“没贷，那家要的急，要现钱，就找朋友凑了些。”我说，“刚买不到一个月，中间还装了一下，它本来是三室的，现在是四室了。”
“你一个人……你们两个人住，要那么大爪子嘛。懒得打扫。”他说。
“还有几个兄弟伙跟我们一起的，我让他们过来住的。”我说。
“他们在重庆没得地方住啊，跑到你那去住？”我爸疑惑地问。
“都是外地的，还没买房的，住我那方便。”我回答道。
“都是单身汉啊？”
“不是的，有的结婚了的，有的是单身。”我说。
“啊，未必还好多啊？”我爸听我说话的口气，猜测道。
“哎呀，你去了就晓得了，晚上他们都要回来。”我说。
“你把一个好好的房子整成旅馆了哦。”我爸嘟囔道。
“哈哈。要是旅馆就好了，比旅馆挤多了。”我笑着回答他。
“你那个……啥子，石头？他好久来？”我爸终于问起了石头哥。
“昨天给他说了，应该干完活了就来吧。”我说。
“你咋个想的哦，找个农花儿。”我爸奇怪地问我。
“你当着别个莫恁个说哦，他又没种地了，还是工人三。”我说。
“他们那种哪里是工人嘛，一天在这一天在那的，到处窜。”
“建筑的活路本来就是要跟到工地走的嘛，未必房子盖好了还一直留到起那儿啊？”我不满他语气中对农民工的轻视。
“一天穿的还又脏又破，臭烘烘的。”我爸就是个普通工人，还停留在过去的高光时刻之中。
“要你穿个新衣服去，不出两天，就跟别个一样了。臭，臭那还不是出汗多啊，又不像坐办公室的，别个一天在外头，又没得空调，肯定要出好多汗三。你出那么多汗你还不是要臭。”我说。
“哎呀，反正我晓得你从小就爱跟农民娃儿耍，整天不是骑牛就是下河的。”我爸说道。
“就是啊，我们那本来就跟农村差不多嘛，到处都是田。”我笑着说。
“不晓得你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喜欢一个下力的。”我爸不解地问我，“你们两个有共同语言啊？”
“工作上的事，只占生活的一小部分嘛，那其他的还不是可以拿来说。”我说道。
“未必这个石头是有哪点特殊，跟一般的民工不一样？”我爸又问。
我笑了，“没得啥子特殊的，他符合你对农民工所有的刻板印象。你看到就晓得了。”
我爸不说话了。
回到家，我给他打开了门，我爸探头进去看了看客厅。在客厅学习的小蒙看到我爸来了，赶忙跑过来帮我们拎包，热情地叫我爸：“秦大爷，路上累了吧。”说着从我手里接过了包，放在了沙发上，又跑过来给我爸拿拖鞋。
“不累不累，没多远，一会儿就到了。”我爸看这小伙子那么热情，心里挺高兴，就换上了小蒙拿过来的拖鞋。他抽抽鼻子，嘟囔着：“怎么有股脚味儿？”
“拖鞋是秦叔新买的……”小蒙对我爸说，“可能鞋柜不太透气吧。”
“小蒙你去学习吧，甭管了。”我对小蒙说。
我爸问我：“这小伙子是？”
“小蒙是一个朋友的侄子，上高三，周末学校不上课，就在家呆着。”我向他解释道。
“哦，你这儿白天还清静。”我爸站到客厅中央，环视着整间房屋。
小蒙去给他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就又去看书去了。我爸先是注意到了小蒙背后的一整排书架，走过去抚着玻璃柜门望着那些书籍，转过头对我说：“这些书好像不是你的啊？没几本是医学的。”
“是之前的房东留下的，他是重大的教授，这些书他没带走。”我说。
“是比之前的房子大多了……”他自言自语道，又拉开推拉门看了看厨房，说道：“还挺整洁的。”
他转头问我：“那，我住哪儿？”
我带他去新装出来的小屋看了看，说：“这间是给您留着的。”
他走进去看了看，说：“这屋子这么小，买那么大的床干啥，占得满满的。”
“没事，您平常没事就在客厅呆着嘛，那卧室也没啥玩的，就睡个觉。”我边说，边将我爸带来的换洗衣服放进衣柜里，又打开包将他带来的东西放进了床头柜。
我爸见我在收拾东西，就说：“你别管，等会儿我收拾，要不我记不住东西放哪儿的。”
听他这么说，我就把包放在床上，带他去看其他的房屋。
“这儿是公卫，您上厕所就在这儿……这儿是主卧。”我带他进入了主卧，他又吸吸鼻子，嘟囔着，“你还抽烟？”
“不是，我不抽，他们可能有人衣服上带的烟味儿，他们都去外面抽的。”我说。
“摆那么多床，到底都多少人来这睡啊？”他指着通铺问我。
“没多少，他们下午就回来了。”我说。他又去主卧卫生间瞅了瞅，看了看那壮观的毛巾架和洗脸台边杂乱放着的那么多牙刷，笑着摇了摇头。
他还想看其他两间卧室，我忙劝阻他说：“那两间里面现在有人还在睡觉的。你先莫看了。”他看了看我，又慢慢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喝茶。
“那你住哪间屋？”他抬起头问我。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平常都是哪间有空就睡哪间。”
“乱七八糟。各人的屋子连睡哪间都不晓得。”我爸有点不满意，“这些都是你那个石头的工友是不是，都带起来爪子，你看把你弄得都没地方睡的。”
“不关他的事情，是我的朋友，我有地方睡啊，我想睡哪都可以啊。”我急忙解释道，生怕他会怪到石头身上。
“石头叔他们没咋在这儿住，都是俺叔他们几个住这儿。”小蒙对我爸说。我爸看了看小蒙，问：“你们不是重庆本地的啊？”
“俺们是河南嘞。”小蒙回答道。
“哦，就是海军的老乡。”我爸听说他们是河南人，就对着我说道。
我说：“他们跟海军不是一个地方的。”
我爸奇怪地问：“那你们是咋认识的呢？”
我挺烦他这么问来问去的，就没好气地说：“医院里认识的。我给他们看过病就认识了。”
我爸看我也不想多说，也就不再问了。

thring · 发表于 2025-1-26 11:22

这时，次卧的门开了，宽哥拄着拐慢慢地从里面出来，看见了我爸坐在沙发上，忙向他打招呼：“秦叔，啥时候来嘞。恁看我睡过去了，都没赶上迎接恁。”
我爸看宽哥拄着拐，忙站起来招呼他，说：“你慢点走，别摔了。”
宽哥笑嘻嘻地走到沙发的另一头，坐下，问我爸：“秦叔，恁身体还中吧？路上不累吧？”
我爸见他面相和蔼憨厚，也笑着答道：“我身体还可以，到处走没问题。这点事累不着我。”
小蒙又给宽哥倒了杯茶，宽哥受宠若惊地谢了小蒙，说：“俺又不是客，给俺倒啥嘞。”
我给我爸介绍宽哥：“这是宽哥，山东的，他小腿折了。”
“俺本来是秦大夫的病人，他看我没地去，就让俺过来住着。”宽哥解释道，“秦叔，恁儿是个大好人嘞，尽照顾俺们这些。”
我爸带着笑容看了看我，对宽哥说：“这孩子从小心眼就那样，老爱把同学领家里来住。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有个那叫啥的小伙子经常来？”我爸问我。
“你说的是世成吧。”我说。
“是的，就是他，那个时候好的像啥一样，后来他上了大学，也是经常带同学来，后来又是海军……”我爸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我从小就只带男同学回家，有点尴尬地不往下说了。
“秦大夫从小就对人好，您教育得好嘞，学历又高，工作又好，人还善良。”宽哥把我夸了一顿，我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从小把他惯的，啥都按照自己的性子来，我们的话他几乎不听。”我爸开始数落我的不是，“我们那是国防企业嘛，我想让他报军工部的学校，那个时候还能降分，他说在工厂待够了，非要去学医，还跑那么远，找个工作也不回家，啥都跟我们对着来。”
“正说明恁儿有主见嘛，这样的人才能干成事，恁二老可享福喽。”宽哥看着我笑着。
我爸苦笑着摇摇头：“享不到他的福喽……他妈已经走了，他也不成个家，你说我能享他啥福？”
宽哥看了看我，眼神里又充满了爱怜，对我爸说道：“恁老放心，他这么优秀，只要他乐意，女孩子随便他挑。”
我爸听了他的话，惊奇地问他：“你们都不知道？他和那个石头……”他猛然感觉可能我和石头的关系并没有公开，马上止住了话头。宽哥还憨笑着看着我爸，说道：“知道啊，他和石头兄弟关系可铁。”
我爸看了看我，也没有作声。气氛突然有点尴尬，宽哥缓缓地站起身来，说道：“秦叔，俺和儿上给恁炖只鸡吃吃。”，就一步一步地挪向厨房，打开推拉门进去做饭去了。
“那个，宽娃子，咋个能让你做饭哦？”我爸站起身，想阻拦他，又着急地看看我对此无动于衷，就质问我：“你们的饭都是他来做啊？他的脚……”
“没事的，秦叔，俺就是腿不方便，不影响俺做菜，恁就等着尝尝俺的手艺吧。”宽哥在里面说道。
“宽哥就是我们的大厨，他在家里没事就给我们做好吃的。”我笑着告诉我爸。我爸抱歉地对宽哥说：“你看我们天娃子嘛，长那么大了还没学会做菜，还得让人伺候。”
“那有啥嘞叔，恁儿会的那些高精尖的事情俺们也不会，要不恁儿挣得比俺们多多了嘞。恁儿那是有本事，不像俺就只会做做饭，干干活。”宽哥又夸我了一顿。
我爸很感动，悄悄对我说：“这个宽娃儿，人很实诚啊。”
“啥宽娃儿啊，别个恁个大了。”我不满地说。
“那我叫他啥子嘛，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娃儿的嘛。”我爸说。
“咋，他就是个农民工，你不烦他了啊？”我笑着问我爸。
“咋会烦他呢，别个那么能干，他也是一个人啊？没成家？”我爸问我。
“没有，他媳妇儿跑了，他过来找他媳妇儿，在工地上受了伤，我才认识他的。”我说。
“媳妇儿跑了？为啥？”我爸不解，“这么好的一个人。”
我压低声音悄悄对他说：“遇到骗婚的了。所以我们让他在这住着，不要他再去找了。”
“那是那是，你们做的对，不能再让他找那个骗子。他腿又摔了，在这好好养着，嗯，你做了件好事，也结识了个好朋友。”我爸说，看上去他对在这儿住的人的态度有了些转变。
“小蒙也是啊，他本来跟到他叔叔出来打工的，我看他还小，又爱看书，才让他继续在这儿读的。”我又对我爸介绍起了小蒙的身世。
“怪不得他喊你叔嘞，他叔叔跟你是朋友哈。对的，就是要趁年轻多读点书。”我爸说着，回过头问在厨房忙活的宽哥，“宽娃儿，你用不用我给你打哈下手啊？”
“……不用了，秦叔，恁没事看看电视吧，他们马上就回来了。”宽哥说道。我让我爸随便在屋里转转，自己去厨房帮宽哥洗菜。
宽哥边切着菜边在笑，我问他笑啥，他说：“恁爹叫俺宽娃儿，俺觉着可亲热，俺娘就是那么叫俺的。”
“我们这边也是那么叫小孩儿，娃儿啊，娃子啊啥的。”我看着他说，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眼角的皱纹显得他更加的温和和帅气，我不禁看呆了。
“唉，水流出来了。”宽哥提醒下我才发觉自己忘关水龙头了。
“恁盯着俺看啥嘞？”宽哥不好意思地问。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不由自主地夸了他一句，他脸一红，更加好看了。
“俺一个老农民，皮糙肉厚的，有啥好看嘞。”他低下头说，突然，他“啊”地叫了一声，我一看，他不小心把手指切到了，流了血。
我就像我自己的手指流血了似的，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指拿过来放进嘴里吮，他连忙将手指从我嘴里抽出来背在背后，尴尬地说道：“刚才分神了，没注意。”
我看了看他，正碰上了他复杂的眼神，他赶紧将眼睛移开，继续去切菜。我去抽屉里给他找了个创可贴，过来给他缠上。
“唾沫能消毒，吸一下还不容易感染。”为了缓解尴尬，我说。
“哦，没事，俺没那么娇气。”他低着头只顾着切菜，不敢再看我一眼，说道，“秦大夫，恁，恁没事去陪恁爹吧，恁在这俺老走神。”
我看该洗的菜也差不多洗完了，就说了声“好”，从厨房出去了。
这时，军哥也从房间里出来，捂着肚子，看见我和我爸在客厅，急忙弯着腰过来给我爸打招呼：“这是咱爸吧？我听二华说了。”
我看他难受，就叫他赶紧先去上厕所，他冲我们笑着点了点头，就去卫生间了。
“这小伙子又是谁啊？咋穿着一身保安制服？”我爸问道。
“他就是我们小区的保安，叫单军，也是个单身汉。”我说。
“咋保安你也往家领？”我爸不满地说。
“要不是军哥，这房子我还买不到呢。他人也可好。”我解释着。
“年纪轻轻的，干点啥不好，这保安能挣多少钱啊？”我爸说。
“他之前在工地上把腿伤了，没法干重活了，才干的保安嘛。”我说，我爸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军哥从厕所出来，笑嘻嘻地走到我爸跟前，伸出手想跟我爸握手，又迟疑了一下，将手在屁股上抹了抹，挠挠头说：“嘿嘿，刚上完大号，还是不握了吧。”他坐在了沙发上，理了理自己蓬乱的头发。我对他说：“哥，你洗个澡嘛，你看你头发乱的。”
“我就是说趁老爷子还没来先去理个头嘞，这天天上夜班，都没时间去。”单军说道。
“怪不得你今天起那么早哦。那你快点先去剪头嘛，等会儿回来再洗。”我催促他赶紧去理发。
“要的，那我就先下去了，等会儿再回来。”说着，他就辞别我爸，下楼去了。我看着一会儿他们就快回来了，就让小蒙到卧室里去学习。果然，军哥刚下去不久，方哥他们就回来了。
“哟，咋恁老多拖鞋？”朝阳哥一开门就惊讶地问道。
“你们随便挑一双穿上嘛，舒服些。”我站起身来，去迎接他们。
“咱爹来了啊？”朝阳哥蹬掉布鞋，换上拖鞋，向客厅里望去。
“来了，那不？”我指着在沙发上坐着的我爸，他正扭头往这边看。
“爹，恁啥时候来嘞？”朝阳哥放下挎包，蹬蹬蹬几下就走到我爸跟前，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我爸问道。
我见我爸明显皱了皱眉，说道：“下午就到了。”
保国哥呵斥朝阳哥道：“朝阳，恁脚恁臭，快去先冲冲再过来。别熏着咱爹喽。”
朝阳哥挠挠头，笑着站起身，就去卫生间洗脚去了。
“俺还说今儿咱爹过来，早点回来嘞，结果还是忙到现在。”方哥擦着额头上的汗，抱歉地对我说。
“那好啊，说明你们慢慢开始走上正轨了啊。”我高兴地说。
他身后的海峰哥率先换上拖鞋，走到我爸面前，向他打招呼：“爹，俺们几个都是小秦的兄弟，俺叫海峰，刚才那个是朝阳……”
“恁跟俺爹说恁多，他老人家也记不住啊。”保国哥也到我爸跟前。他俩身上还穿着工作服，全是星星点点的涂料。
兴林哥换上拖鞋，对他俩说：“咱还是先把衣服换换，看弄得到处是灰。才打扫干净嘞。”
“是哩，爹，今儿天热，俺们都出了一身汗，俺先去洗洗再过来嗷。”海峰哥笑着对我爸说。
我爸坐在沙发上一直微笑着，插不上话。方哥也过去蹲在他面前，对他说：“爹，俺叫春方，跟秦是一阀嘞，今儿回来嘞迟了。”
我爸忙叫他坐沙发，说道：“唉，你几个咋都蹲到起嘛，坐三。”
方哥笑笑说：“俺们身上埋汰，先换身干净衣裳再坐。爹，恁先喝茶。”说着，方哥将茶杯递到我爸手上。
“你们咋个都喊我爹嘛，我……我咋个受的住嘛。”我爸尴尬地对方哥说。
“俺们几个都说好嘞，秦就是俺们的亲弟弟，那恁不就是俺爹么。”方哥笑着对我爸说。
“咋个？多了那么多儿子，你还不高兴嗦？”我也笑着对我爸说。
“咱爹肯定在想，俺咋会有像恁恁笨的儿哦。”最后进来的春旺哥大声地说着戏谑的话，跑到我爸跟前，握着我爸的手说：“爹，俺是恁最大的儿，俺叫春旺。”
“春旺哥是我们这家里年龄最大的了。”我给我爸解释。
“那，那个石头，在这里面没？”我爸问。
“哈哈，爹，俺们都是河南的，石头不是俺那边的。”方哥笑着说，“他应该就在路上了。”
“他们那一伙人要是都来，俺们酒都不够喝了。”春旺哥说道。
“咋？他们比你们人还多啊？”我爸问道。
“比俺们多多了，一大帮嘞。”方哥说，“来了坐都坐不下。”
“爹，俺宝可招人喜欢，大伙都乐意跟他玩。”洗好脚的朝阳哥又走过来跟我爸聊天。
“是哩，恁儿跟俺们处嘞可好。”保国哥过来攀着我的肩膀，亲热地说道，“比亲兄弟还亲。”我心里想，那，确实比兄弟还要亲，哪有兄弟把鸡巴往别人嘴里送的。
就在这时，门口渐渐人声鼎沸起来，我一想，说了声：“不好。”就赶紧去开门。

thring · 发表于 2025-1-26 11:23

门外全是戴着安全帽的大伙，他们刚下了班，就跑过来了。谢胡子一马当先地踏了进来，瞪着眼问我：“老爷子来了？”
我又惊又喜地说：“你们都来了啊？”
“啊，老爷子来了，我们不过来问候哈说不过去嘛。我们都来了。”说着，谢胡子直接鞋也没换就走进来，径直往沙发那走去，推开方哥就单膝跪地握着我爸的手：“老爷子，您老大老远来，辛苦了啊，我们都是你家石头的工友，哎，石头，你小子还不过来？”他说着，朝门口喊到。
大伙一窝蜂地涌了进来，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空气中充满着灰尘味、烟味和汗臭味。
我爸见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惶恐地想要站起来。谢胡子笑着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着，三步两步走到缩在门边不敢过来的石头哥身边，拉着他的胳膊，直把他拖到我爸跟前。
我爸看着眼前这一个身材高大、肩膀宽阔，两颊凹陷、菱角分明、满脸胡渣，戴着安全帽低着头的男人。他的工作服上沾满了泥浆，穿着一双看不出颜色的解放鞋，一双戴着手套的大手不自然的交缠着。一双水灵的眼睛充满羞涩地不敢正视我爸，刚和我爸的眼神接触一下又赶紧避开。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围成了一圈都眼巴巴地望着石头哥。谢胡子一巴掌拍在石头哥的屁股上，说道：“叫啊。”他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又赶紧站直身体，鼓起勇气望向我爸，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爸。”
大伙一下子欢呼了起来，我走到石头哥旁边，对我爸说：“爸，这个就是石头哥。”我爸颤抖着，解下石头的安全帽，直勾勾地看着他满是泥浆的脸和蓬乱的头发。人群又安静了下来，看着我爸慢慢地拿起石头哥的手，摘下他的手套，端详着这双骨节突出、青筋暴露、布满裂口的大手。半晌，我爸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终于嗫嚅着说了一句：“娃儿，你受苦了。”
石头哥猛地抬起头来，望向我爸的眼睛里突然涌出来大滴大滴的泪水，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爸面前，哭着说：“爸……”
我心里也充满了酸楚，我明白我爸虽然嘴上不赞成我和石头的事，但当他看到石头哥的时候，他内心仍是充满着对小辈的爱怜，他明白，既然我找上石头哥，那肯定就有我的理由。
大伙谁都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我将石头哥搀扶起来。这时，在厨房的宽哥和在屋里的小蒙都出来静静地看着我们。我感觉到这一幕就跟婚礼现场一样，石头哥脸上被眼泪冲出了一道道水沟，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我知道……你俩是真心好……我不管你们……我已经老了，你要一直陪到起他，要得不？”我爸轻柔地对石头说。我听了也受不了了，流出了眼泪，石头哥更是哽咽着不断地点头。我看到方哥转过身去，将鼻涕抹在了他的袖子上，谢胡子也红着眼眶望着我，宽哥不明所以但表情严肃地望着这个场面。
“好了好了，搞那么煽情干啥子，这不是个好事嘛。老爷子，您这下多了个儿子，您高兴不高兴啊？”谢胡子强忍住情绪，故作笑脸问我爸。
我爸笑着拍拍石头哥的肩膀，说：“这么棒的个小伙子，我当然高兴啊。”大伙又开心地欢呼起来，石头哥不好意思地望着我，笑了。
大伙又散开来，有的去书架上找书看，有的把电视打开，有的围着我爸问东问西，强哥和顺子他们又在餐桌上打起了扑克。谢胡子握着宽哥的手，说：“早听石头说起过你，你比我还高一点呢。”
“谢大哥，俺也听他们老提起恁，说恁做饭做得可好。”宽哥笑着说。
“你不用慌，我们搞突然袭击，就想着你们肯定没有准备那么多菜，我来帮你弄，走。”说着，谢胡子搂着宽哥的肩膀，指着门口摆的一大堆食材给他看，两人一同进厨房做饭去了。
我爸让石头坐在他身边，跟他聊天。
“听天娃儿说你离婚了啊？”我爸问石头。
“嗯，刚离了才不到一个月。”石头哥说。
“为啥子要离婚呢？那娃儿咋个办呢？哪个带呢？”我爸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石头哥尴尬地看了看我，我赶紧给我爸解释道：“他常年不在家，都是他哥哥照顾娃儿，后来嫂子就跟他哥哥好上了，他离婚就是为了成全他哥哥他们。”
“你晓得了不生气啊？”我爸问石头。
石头哥摇摇头说：“不生气啊，本来我就没尽到照顾他们的责任的，我哥帮了我很多，能让他们过得好我也乐意。”
“娃儿嘞，你心眼跟天娃儿一样的软，怪不得你两个走到一起去了。”我爸说道。
“国庆节的时候我哥哥他们还要在老家办酒的，到时候您也过去看看嘛。”石头哥对我爸说。
“要的啊，我也想去你家里耍一下嘞。”我爸高兴地说，石头哥笑着看着我。
“爸，之前宝提起您都感觉有点怕您，这次一见，感觉您也可随和。”石头说。
“哎，以前我是想不通，好好的儿子，非不想结婚，我还以为是故意跟我作对嘞。”我爸说，“现在看来，他一直都是那样的，没变过，也没法变。”
“是，这种事也是没办法的事，没法勉强。”石头说。
“那你呢？你也完全对女的没兴趣？不可能啊。你还有娃嘞。”我爸奇怪地问石头。
“我……”石头有点难堪地挠了挠头发，说，“我也不晓得，除了宝，我也没多喜欢其他男的，没那种感觉啊。”
“爹，他俩那感情跟男的女的没啥关系，俺都知道。”方哥这时凑过来对我爸说。
“那……我还担心一点。”我爸说。
“恁担心个啥啊？”方哥问。
“没有个娃儿拴着，要是吵架了，那就想分就分啊。你看好多两口子都是为了娃儿才勉强在一起的。”我爸说。
“他俩之前还不是老吵架。”方哥朝我俩撇撇嘴，“这感情还不是好得很。”
“我就是咋个都想不通，男的咋个会对男的有那方面想法嘛，咋个弄嘛？”我爸说。
我们几个都默不作声，我看了看石头，他也低着头啥也不说，方哥也看着别处。我结结巴巴地问我爸：“你……你晓得我过后，就没去了解下啊？”
“咋个没了解，上次不是给你说了吗，我看电视还看到别个上海那边的阿姨给他儿子找对象嘞。但是我还是没搞懂两个男的有啥子好耍的。”我爸说。
“那不了解就不了解嘛，没啥子好了解的，就是两个人互相耍下嘛。”我说。
“儿子嘞，你没结婚你不晓得，结婚不是光两个人在一起就完了，还得……”他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推脱给石头，“猛娃儿结过婚，他肯定晓得，叫他给你说。”
石头尴尬地低着头，嘟囔着：“他是学医的，哪会不知道那些东西嘛……他懂得比我多。”
“那，我就不晓得你两个在一起图啥子，兄弟嘛耍的再好再咋个都是兄弟，又没法……那个……”我爸说。
“爸，你莫打听了，我们都这么大了，啥子不晓得嘛，硬是。”我红着脸说。
“哎呀，我就是担心你还跟个娃儿样，啥子都不懂。”我爸说。
“恁甭担心他，他厉害得很。”方哥笑着说。
“不晓得有啥子厉害的，长那么大女娃儿的手都没牵过。”我爸嘟囔着。
这个时候，门又开了，这回来的是龚兵和军哥。龚兵一进屋就被这满屋的人吓到了，捂着鼻子从门口挤了进来：“俺的娘嘞，今儿这是咋了？咋全都来了？”
我爸见到龚兵那强壮的身材，眼前一亮，问我这是谁。结果龚兵看见我，直接就过来了。我忙给他介绍我爸。龚兵看看我和石头的表情，又看看我爸，高兴地笑了出来：“看样子你们都说过了？咱爹答应了？”
我点了点头，龚兵一下子坐到我爸旁边，搂着我爸的肩膀笑着说道：“俺就知道，咱爹才不像俺家那老东西，肯定开明的多。”
“你今天又不回去照顾他爸啊？”我问龚兵。
“要啊，我等会儿回去，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说说平哥的判决的。”龚兵说。
理过发显得神清气爽的军哥也凑了过来，问道：“啥事啊？”我迫不及待地要龚兵快说。
龚兵微笑着说道：“八中的房子没得说，那是平哥的没跑，渝北的那一套……”
“咋判的，你快说啊。”我急切地问。
“征求了双方的意见，判给他老婆了。”龚兵说。
“戚，那俺们还不是白干了。”方哥不屑地说。
“但是……”龚兵又强调道，“由于是婚内财产，得平均分割，他老婆需要支付平哥首付款的一半，共计70万元，并承担之后的贷款按揭。”
“那，他老婆又没工作，哪儿来的钱啊？”我担忧地问，心想这不就是个空头支票嘛。
“你咋知道她没工作，她自己存的小金库都好几十万呢，被小马调查出来的。还有，她早就找好下家了，是个做生意的。”龚兵说。
“那这样，过错方还在她了哦，属于婚内出轨啊。”我说。
“是啊，平哥本来完全可以要这套房子，但是他自己放弃了。”龚兵说。
“那孩子呢？”我紧接着问。
“萌萌愿意跟着平哥。”龚兵笑着说。
“太好了。”我高兴地叫了出来，拍着石头的肩膀说：“这下你得对平哥好点，他今后说不定就是你亲家公了。”
“我……我也没对他不好啊。”石头笑着说。我爸在一旁看我们那么高兴，也没说话，只是笑着。
“等萌萌上完初中，就让她到这边来上高中。”我说，“免得一天老见到那女人。”
“那，萌萌的抚养费……”石头问龚兵。
“唉，平哥还是没有争取，算了。”龚兵说，“能把萌萌要过来就是最重要的了，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那现在不就简单了吗？那边就给个70万净身出户就算了。”我说。龚兵点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把平哥接回来啊？”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反正过段还得去一趟，到那时就把他接回来呗，这段时间让他老婆把房子腾出来搬走。”龚兵说。
“这样的话，平哥也吃不了啥亏，多亏有小马调查地仔细啊，要不这些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呢。”我想了想，又说，“唉，不对啊，他老婆那小金库的钱，本来就是平哥的啊，这哪里算是赔偿啊？”
“你也不能这样说，虽然都是平哥挣得，但也算夫妻共同财产啊，她也有份。”龚兵解释道。
“不要脸，这不就相当于你借我的钱，最后还给我了一样吗？赔什么赔啊。”我气呼呼地说。
“算了，我们也不缺那点钱，别计较了，人平哥都没计较。”龚兵说，“只要平哥能好好地回来，咱们开开心心在一起，比啥都强。”
“唉，现在就看惊天的了，一定要打个名次出来啊。”我激动地说。
“当着他面你可别说啊，这段他头发白了不少，也掉了不少。”龚兵说，“睡醒了枕头上尽是头发。”
“咦？你咋知道的？”我故意拿惊天打趣龚兵。龚兵白了我一眼，说：“去……我可没你能……。”围着我们的方哥兄弟几个心领神会地大笑了起来。
谢胡子从厨房出来，攀着龚兵的肩膀亲热地说：“小兵，那么久没好好聚聚了，今天可得好好陪陪你哥啊。”
龚兵握着谢胡子搭在他肩上的手，对他说：“哥，我肯定想好好跟你喝几杯啊，但是我还得回去给他爸做饭。”
“没事，你就在这儿吃，吃完了给他带点回去不就得了，重宽兄弟专门给咱爸做的药膳鸡，你带份回去。”谢胡子说。
“宽哥的手艺咋样？”我问谢胡子。
谢胡子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秦，你把他找来，真是捡了个宝，比我都利索。”
“我就是还说以后你俩开个店呢，保准生意火爆。”我说。
“这事儿我回去还真的考虑考虑，主要是你嫂子一直想开个店。”谢胡子说，“要真要开的话，我肯定把重宽叫过来一起干。”
“那正好啊，你那不还有笔遗产嘛，等年底我把钱还了，应该够拿去开个店了。”我说。
“你那是你哥赞助你的，还啥还……”谢胡子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不如开在我健身房下面吧，我看他们生意也不咋好，要不是我经常去光顾，都快垮了都。”龚兵说。
“那你帮忙打听打听，那地段可不赖啊，不知要花多少钱。”谢胡子说。
“行，我去问问看，到时你再上来那么把肌肉一练，别人问：“唉，你这身肉在哪练的。你就说，就楼上。那样我的生意也好了，哈哈。”
“我这身板还需要练啊，我可是掰手腕赢过你的啊。”谢胡子不服气地说。
“你这属于脂包肌，上点有氧线条一下就出来了。到时候你弄个开放式厨房，穿个背心在那一站，别人一看，嗬，这大块头还会做饭，不知味道咋样，走走走，进去尝尝去。然后你再在抖音上一露脸，想想都火爆啊。”龚兵拍着腿说道。
“那你练成这样，你咋不去抖音上宣传宣传。”谢胡子问龚兵。
“我怕一上抖音，全重庆的那啥都跑过来了。现在都够我受的了。”龚兵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爸看大伙笑得那么开心，悄悄问我：“他们都说的啥啊？”
我笑着告诉他：“都是这样的，过几天你就都知道了。”
“看他俩感情也挺好。”我爸说。
“是，老伙计了。”我说。

thring · 发表于 2025-1-26 11:23

“还没到家就听恁在那邪活。”军令哥领着小师、刘忠、安民和剑锋几个回来了。他一开门就被这乌泱泱的景象震惊了，“噫，恁多人么，跟赶集似的。”
安民见他哥也在，高兴地去看他哥打牌。我见刘忠也来了，过去跟他打招呼，“好几天不见了啊，刘忠兄弟。”
“他听俺说咱爹来了，想来看看。”军令哥走进来，吸吸鼻子说着：“噫，咋恁臭嘞这屋里。”
“还不是恁那脚，恁还说别人嘞。”朝阳哥没好气地数落他。
“咱俩大哥甭说二哥啊，恁也好不了哪去。”军令哥见有拖鞋，干脆就脱掉鞋子，穿上拖鞋进屋里来，为这满屋的脚臭味再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小师一进屋来，就拉过刘忠的手给我看，“宝，恁看他这手咋这样嘞？”我听他这样说，也好奇地看了看刘忠的手，这一看，我的心里猛地震了一下，他手上布满了圆形的皮疹。我还是不动声色地笑着说：“没事，湿疹嘛，涂点药就好了。”刘忠听了，尴尬地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
“剑锋，俊波今天咋样了？”我问剑锋。
“他啊，还那样啊，挺好的。咋了，你咋问他？”剑锋回答。我心里才稍稍放心了些。
“咱爹呢？”军令哥问我。
“那不是？”我朝我爸那里努了努嘴，军令哥看见我爸正在和龚兵他们说话，就走过去拉着我爸的手招呼他：“爹，俺是军令，恁老身体可好？”
“好，好。”我爸笑着看着眼前这一个满脸胡子，魁梧英俊的汉子，问道，“你也是河南的啊？”
“是哩，俺们几个和方哥他们是老乡。他们做装修，俺们做防水嘞。”军令哥说。
“咱爹又不懂建筑，恁说这弄啥？”方哥插嘴说。
“那俺咋说，难不成说俺们都是农民工？”军令哥冲着方哥说。
“噫，恁那脚，快去冲冲去吧。”方哥捂着鼻子，军令哥的脚臭味实在是强烈。
“咱爹都没嫌弃俺，恁还捂鼻子，是吧爹？”军令哥笑嘻嘻地问我爸。
我爸说：“刚开始我还能闻到，现在已经闻不到了。”军令哥听了我爸的话大笑了起来，去卫生间洗脚去了。
我见客厅人多，将刘忠拖到次卧，将门关上，反锁住。他不解的问我干啥要锁门，我直接问他：“你前段是不是找小姐没带套？”
“没有啊。俺这一向都没找过女的。”他说。
“那你老实说，你有没有找过男的？”我有点急了，就直接说了出来。
他低下头不说话了，我心里想那就是了，就继续问道：“多久了？”
“有一个月了。”他低声说。
“上回你还和谢大哥比那玩意儿，在那之前你就有过？”我问他。
“有一回，俺在工地附近上厕所的时候，有个人非要给俺口，还让俺干他。”他说。
“他让干你就干了？你不嫌脏？”我问。
“俺憋慌了，他说干他跟女的一样，还免费。俺一听还免费，就……”他说。
“那你咋不戴套啊？”我质问他。
“他说他洗过嘞，可干净，我当时也没想着去找小姐，就没带。干了过后确实还干净啊，俺就没在意。”他说，“咋？这是啥啊？艾滋么？前几天俺就发现了，越长越多，脚底板也都是的。”他好像被我吓到了，急切地问我。
“这我哪知道，这个症状是二期梅毒，但是那个人有没有艾滋我也不知道啊，得检查了才知道。”我告诉了他。
他吓坏了，抱着头坐在床沿哭了出来：“咋弄？俺是不是会死？”
“刘忠。”我坐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对他说：“你别伤心，万一不是呢，明天跟我去医院查一下血就知道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后悔也没有用，你不要害怕，这些病现在都不会致命了，但得配合治疗。我不会给别人说，你也不要给别人说，啊。”我叮嘱他。他哭着点了点头。我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他，对他说：“有啥事我跟你一起扛，好不好？你稳定下情绪，别让人看出来了。”
“俺得了这脏病，恁还不嫌弃我？”他眼泪汪汪地望着我。
“脏啥脏，没事，你也是受害者嘛，不过你也是，你在外面乱找个啥？”我心里想，家里资源就这么丰富了，你还去跟外人搞，纯粹就是傻。
“那，俺这一向还跟军令哥他们吃饭嘞，他们会不会被俺害了啊？”刘忠担心地问道。
“不会的，你放心吧，唾液传染几率很小，几乎不可能。明天跟我去看病去，啊。”我对他说，他点点头。
“你龟头上就没长过啥玩意？跟他搞了之后？”我问他。
他脱下裤子，给我看，我没见有啥，他指着龟头对我说：“这里一开始有一个圆的，也不痒也不破的，过几天就消失了，俺也没当回事。”确实，龟头上的皮损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你这一向可别出去找，再传染给人家了。”我叮嘱他。
他提上裤子连连保证：“秦大夫，俺以后再也不找了，男的女的都不找，俺赌咒发誓……”
“行，咱俩出去吧，你放宽心，明天就知道了，没事的啊。”我劝他说，看他没那么紧张了，就打开了门。
“噫，恁俩在里面弄啥呢？”小师就站在门口，见我出来，探出头往里望了望，刘忠还正在系皮带呢。小师看了看我，没说话，我忙对他说：“师哥，你别误会，我只是给他看看病。”
“不是湿疹么，有啥好看的啊，还锁门。”小师说。我急得没法，只有悄悄对他说：“师哥，他那个不是湿疹，你别说出去，过几天我会告诉你的。”
小师见我不像是开玩笑，就对我说：“宽哥在喊吃饭哩，我一转头没见你人了，就来找找你。”
军令哥看见我也大声喊着：“宝，恁跑哪去了，快过来。”说着拍拍他身旁的座位，让我坐。
我见那么多兄弟还站着，就抱歉地对大家说：“位子不够了，大家没事坐地上也行。”
“俺河南人就乐意谷堆着吃饭，没事，恁重庆嘞坐桌上吃。”方哥他们几个蹲在地上，每人拿着俩馒头，就着大碗吃了起来。
“今儿人来的可齐啊。”谢胡子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让大家喝酒，“大伙都是冲着咱老爷子来的，今儿大家就乐呵乐呵，一醉方休啊。”说着，他正要喝，被龚兵打断了。龚兵说：“老爷子还没说话嘞，恁咋就喝起来了。”
“是哩是哩，我搞忘了。”谢胡子尴尬地挠挠后脑勺，说道，“那，下面就请老爷子给大家说两句。”
大家都鼓起掌来。我爸难堪地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说：“我就是个普通工人，也没咋当众讲过话。今天嘛，也就是大家给我面子，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我，我很感动，实在没想到我儿的朋友这么多……我也不会说啥，大家就吃好玩好嘛。”说着，就想往下坐。
“爹，恁老人家今儿一下多了个儿，恁咋不说两句啊？”军令哥大声对我爸说着，搞得他尴尬地站在那里，继续说，“今天头一回见石头，他是个好孩子，能管我叫爸我真的很高兴，希望他俩一直好好的。我话说完了。”说着，他又想坐下。大家又鼓起掌来。
“啥叫一个儿啊，俺们不都叫过爹了吗？”方哥不满地站起身来，说道，“军令，恁方才是不是也叫爹了？”
“是哩，俺们都是俺宝的哥，恁也是俺爹啊，俺们这都是亲兄弟了这回。”军令哥也豪爽地说着。
“那这儿哪个不是小秦的哥啊，我们也是啊。”谢胡子也举起酒杯说，“那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了，我们就一起敬一下我们的老汉儿，咋个样？”
“要的。”“中。”兄弟们发出了两种不同的声音，表达着一样的意思。我爸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喝了一杯酒，说着：“谢谢娃儿们，你们都是好孩子啊。我们天娃儿不晓得哪里来的福气能认识这么多兄弟伙哦。”说着，我爸眼角都有点湿润了。
“爹，恁尝一下俺做的鸡子，看烂了不？”宽哥居然也把我爸叫成爹了，给他的碗里夹鸡肉。
“唉，宽娃儿，你自己吃嘛，我够得到。”我爸受宠若惊地拿起自己的碗接过了宽哥的鸡肉。
“爸，来嘛，我带的牛肉过来，你看炖烂了没得。”谢胡子也给我爸夹了块牛肉。
军令哥则又敬了我爸一杯酒，说道：“爹，俺敬恁一杯，是恁让俺有了这么好的兄弟。”说着他看了看我这边，动情地说，“说实话，俺虽刚来不久，但感觉着跟俺宝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俺脾气又不好，啥也不会干，空有一身力气，走南闯北那么多地方，只有这儿，俺觉着真是回家了一样。俺宝就是，只看人内心，这人身上有啥外在的东西，他一概都不看，跟他处着感觉特放松，啥顾虑都没有。这都是恁教育的好，俺敬您。”说着，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我被他夸得脸上发烫，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石头哥也站起来，敬我爸一杯酒，说：“爸，我嘴比较笨，说不来啥子，我就是想说，我能遇到天娃儿，跟他成为兄弟，那是我活这么大最幸运的事情。只要您老不嫌弃，我这辈子哪怕当牛做马，也要好好地伺候您。“说着自己灌了一杯酒，坐下了。我爸感动地说：“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看天娃儿这辈子都不打算要娃儿了，那我只有把你的儿子看成是我的孙子，啥子时候有机会让我也看下我的孙娃儿，哈。”
听我爸这样说，石头哥连忙答应着，眼眶又红了。我在桌子下握着他的手，他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擦了擦眼睛。
龚兵也被这场景感染了，触景生情地举起酒杯，对我爸说：“爸，俺跟秦其实是一类人，俺也一直没成家，俺觉摸着秦天兄弟他很幸运，有您这样明事理的父亲。可惜，俺爹走得早，到临了也没原谅俺的事儿，俺那是有家不能回……”说着，龚兵眼眶红了，声音哽咽了。我感觉到平常他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还是装着莫大的苦衷。大伙见他这样，也有点替他难过，坐在他旁边的方哥拍了拍他宽阔的后背，安慰着他。
“不过，俺现在倒是有两个家，一个是俺对象给俺的，还有就是秦天兄弟给俺的这一个大家。自从跟秦天兄弟遇上，俺天天都过得开心地不得了，还认识这么多好兄弟，俺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俺敬您跟秦天兄弟一杯，真的，俺真该好好谢谢恁。”说着，龚兵也仰头喝了一杯酒，笑嘻嘻地看着我也把酒喝了下去。
“小兵，你咋忘了还有我这个哥嘞。”谢胡子站起身跟龚兵喝酒，龚兵连忙也起身到好酒敬谢胡子，“俺咋可能忘了呢，今后俺俩还要整天在一起嘞。”说着，他又喝了一杯，又看看谢胡子旁边的宽哥，倒上一杯酒又去敬宽哥：“宽哥，俺山东老乡也来一杯。”
宽哥想要站起来，谢胡子忙拉着他坐下，说：“你腿又不方便，莫站嘛。来嘛，我们两个厨子也来一杯嘛，之前老是我在这做，现在就换成你了。你看小秦好会找人嘛，把你找起来。”宽哥在他俩的联合夹击下喝了两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来敬我爸：“爹，恁还不知道，俺其实就是个流浪汉，有个工长看我可怜收留俺做工，俺又没做过，就摔折了腿，刚到医院的时候浑身臭烘烘的，都没人乐意靠近我，还是俺宝，对俺恁好，给俺洗澡，给俺打饭，还让俺住过来，俺真的都不知道咋报答他，除了做个饭，俺也不咋会其他的，俺宝要乐意俺愿意给他做一辈子的饭。这杯，俺敬您俩。”老实厚道的宽哥看看我，也端起酒喝了下去。
我心里的感动那是一波接着一波，撞击着我的脑子让我变的傻乎乎地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说啥好。

thring · 发表于 2025-1-26 11:24

“宽哥，俺宝可不是随便叫的嘞。”军令哥笑呵呵地对他说。他愣了一下，我没想到军令哥这大笨蛋如此口无遮拦，气愤地瞪了军令哥一眼。他见我瞪他，马上吐了吐舌头，不做声了。
宽哥好奇地问：“这称呼还有啥讲究不成？”
“没有没有，俺说嘞恁要喊那得真把他当宝才中。”军令哥解释道。
“哦，那有啥，在这家里他是俺小弟弟，那就是个宝嘛。”宽哥笑着说。
我爸问道：“宽娃儿，你刚才说有个工长收留了你，他在哪啊？”
我忙解释道：“爸，那个人叫王卫东，我都没见过，他说抽时间要来看宽哥的，但也一直没过来。”
我爸说道：“那不行，他对宽娃儿有恩，也就是对咱有恩，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宽哥感动得叫了声：“爹……”我连忙答应我爸：“好好，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说着，我翻找着微信的聊天记录，找到了卫东哥的头像，直接给他拨了视频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才接通，那头的屏幕一直在抖动，卫东哥还是那样豪放地叼着烟，戴着安全帽，看了我一眼，笑着冲着我说：“秦医生啊，马上，等我一下啊。”说着，他的眼睛望向别处，脑袋左右晃了几下，过了会儿，屏幕不再抖动了。这下他才拿起手机，把他那张粗犷的脸对着我，我看见他在一辆车的驾驶室里，身后有好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往屏幕这边好奇地探着头看着。
“刚才在导航，好了，我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到起了。”卫东哥拿掉烟，对我说。
“你们现在才下班啊？那么晚了。”我问他。
“是啊，今天干得久了点，啥子事啊秦医生？”他问我。
“你看。”我把手机屏幕对准宽哥的脸，让他看宽哥现在的样子。
“宽哥嗦，你出院了还好吧？”卫东哥问宽哥。宽哥笑着对他说：“老板，俺现在过得可好。”
“老板啥老板，我都不是你老板了，叫我卫东就行了。咋个，你那边咋个恁个多人？”卫东哥见有好几个兄弟的脸都往跟前凑，想看他。
“俺这边好多人嘞，今儿秦大夫的爹来了，叫他给恁打个电话，问恁啥时候来，俺们想感谢恁一下。”宽哥说。
“谢啥子嘛谢，是个人都该那样做三。等好久我们不干活了我再去看你啊。”卫东哥笑着说。
我叫宽哥把手机给我，问他：“卫东哥，你们现在在哪里嘛？”
他往左右看了看，把手机伸出车窗，给我看，“晓得这是哪里哦，我们路过，平常也没来过。”
我一看那山顶上尖尖的电视信号塔，马上反应出来这不就是我们医院那山底下嘛。我高兴地对他说：“你们离我们近的很，一会儿就过来了。我们还在吃饭的，你们反正没吃饭，过来吃三。”
卫东哥和后面几个工人商量了一下，对我说：“就是，我们也是要找地方吃饭，那干脆我们就过来算了。有没得我们的饭嘛？我们5个人哦。”
“有，有，肯定够你们吃的。那我马上把定位发给你，你直接开到地下车库，我来接你们。”我开心地对他说。
“要的，那我们现在就过你那里去嘛。挂了哈。”说着，卫东哥就挂断了视频。我赶紧给他发了个定位，对我爸说：“看嘛，你一说，他们现在就要过来了。”
“那好啊，他来了更热闹了。”我爸笑着说。
“这屋里还装得下吗？”谢胡子笑着问我。
“咋装不下，再来20个也装得下啊。”我说。
“那俺们几个吃的差不多了，俺把座位给他们让出来。”方哥说着就要站起来。
“急个啥，人还没到呢。”我说。
“人头回来，又恁多人，至少得让客人坐着。”方哥说着，让几个兄弟腾了5个座位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估计着他们快到了，就下楼去等他们。刚出电梯，就看见一辆跟兴林哥开的差不多的金杯车风风火火地开了过来，找了个车位缓缓地停下了。
卫东哥从驾驶室下来，只见他身材魁梧壮硕，大步走到车门旁，将车门拉开，叫里面的工人下来。我一看，那几个工人都长得跟他差不多，高高大大的。
我赶紧上前去招呼他们，卫东哥一下子将我认了出来，过来握着我的手说：“秦大夫，我们来给你添麻烦了。”我连忙说：“啥麻烦的，就是顺道吃个饭嘛。”说着领着他们进了电梯。
电梯里，我见他们几个都比我高，就问卫东哥：“你们咋都长这么高啊？”
卫东哥笑着回答：“我们一天都在架子上爬来爬去的，长得高这活才能干得利索。”
“那你们村高个子好多啊。”我感叹着。
工人中的一个细眼睛、高鼻梁、肩宽体壮的宽脸汉子笑着用不知是哪里口音的蹩脚普通话对我说：“我们不是老乡，我们是王老板在劳务市场找的。”我看了看他，打扮跟其他人一样，但奇怪的是他还穿着双马靴。他身上有股跟石头哥差不多的味道，我一闻到下面就有了点反应。
“是哩，要不是个子高，老板哪看得上俺哩。”另一个又高又壮、脑门宽、脸颊凹陷、长着一双丹凤眼的汉子说，听他口音，也是河南山东那一片的。
“怪不得你会看上宽哥。”我这才明白，原来卫东哥不是看宽哥可怜，而是因为他个子高才会被选中。
“那天我是缺人，所以才去找的，结果他才头一天上工，就出事了。”卫东哥说。
“那他之前没干过嘛，肚子又饿，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吓得腿发软，才摔的。”我说。
“是吗？我都不知道，唉，早知道就先让他吃点东西。”卫东哥懊悔地说道。
电梯里满是浓重的汗味，我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工作服上都是汗水干了过后的白印子，就问他们：“你们干这个活热得很啊？”
“也不是，就是今天下午刚好正对着太阳，暴晒了好久，热得不得了。”一个长着国字脸、厚嘴唇的汉子抬起他粗壮的胳膊，闻了闻身上，对我说道，“身上都臭了……”
“俺几个可能吃，恁家里够咱吃不？”另一个有点小肚子，长得稍胖一些的汉子问我。卫东哥赶紧打断他：“一天就知道吃，长得肥抖抖的，还管不住你那嘴。”
“那，俺肚子饿了么……”那汉子不好意思地嘟囔着。
电梯开了，我领着他们走到家门口，打开门让他们进去，卫东哥迟疑了一下，问我：“不用换鞋吧？”
“没事，今天人多，拖鞋都没了，直接进来就是了。”我说。方哥见门开了，赶忙过来迎接客人，对卫东哥说道：“快进屋来。”
这几个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的汉子鱼贯着进了屋。卫东哥看着满屋子的人惊讶地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多人啊这儿。”
“今天人来得比较齐。”我笑着对他说。
“噫，恁大味儿。”那个丹凤眼的汉子一进屋就说了一句。卫东哥赶忙呵斥他：“瞎说啥，你自己身上不也臭的不得了。”
谢胡子站起来将几个大汉请到座位跟前坐下，看着他们说：“这几个兄弟个子都挺高的啊。”
方哥给他们拿来了碗筷，让他们赶紧先吃饭，几个汉子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开始扫荡桌上的饭菜。
“王老板。”宽哥叫了卫东哥一声，卫东哥才看见宽哥，忙跟他打招呼。我见我爸正笑眯眯地打量着这几个汉子，就给卫东哥说那是我爸。谢胡子给卫东哥几个倒了酒，其他几个汉子倒豪爽地喝了起来，卫东哥面露难色，说道：“我们几个就我会开车，今儿酒是没法喝了，我以茶代酒先敬老爷子一杯吧。”
“那不中。”朝阳哥凑过来对卫东哥说道，“既然来了，那就是俺们兄弟，恁别担心，喝了酒住这儿就中，有地睡。”
“是啊老板，俺几个吃了就跑，不仗义啊。”那个胖一些的汉子边大口吃着猪蹄，边对卫东哥说。说着，他笑眯眯地夸赞着：“这大肘子真解馋哪，外面买的吧？”
“不是，这是宽哥做的。”我对他说。
“噫，这么说，重宽兄弟原来是个大厨啊？”他惊讶地说。
“是啊，他做菜可是一把好手。”我说。
“亏了亏了，老板，等重宽兄弟好了，咱一定把他请回去中不？”他扭头对卫东哥说。宽哥看着他们几个微笑着。
“那没问题啊，我那啥时候都欢迎宽哥再过去。”卫东哥说道，看着兄弟几个吃得那么满足，他只好说，“那，今天看来不喝酒对不起大伙，那我就先代几个兄弟敬咱老爷子一杯吧。老爷子，初次见面，我叫王卫东，是做外墙保温的，他们几个是我的手下……唉，先别着急吃啊……”他扭头呵斥几个埋头大吃的兄弟伙，让他们一起给我爸敬酒。
“呵呵，孩子们都饿了，看吃得香的。”我爸笑眯眯地望着几个高大的汉子慈爱地说。他几个一听，望了望我爸，忙端起酒杯站起来向我爸敬酒。那个胖壮的汉子油乎乎的手里还舍不得放下那个大肘子。
我爸跟他们喝完酒后就让他们赶紧坐下继续吃。宽哥抱歉地说道：“王老板，对不住，让你们一来就吃剩菜了。”
“那有啥，你看他几个吃得香的，有的吃就行。我也饿了。”卫东哥端起饭碗也开始大吃起来。
眼看几个汉子风卷残云般的就要将桌上的菜扫荡干净，谢胡子连忙站起身说：“我再去把剩下的肉拿过来。”说着，赶紧去厨房将锅里剩下的菜全部端了出来，又返回去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谢大哥，我来帮你……”宽哥撑着膝盖，想站起来。
“你好好坐着跟他们说话，我马上就弄好了。”谢胡子一边擦擦擦地切着牛肉，一边对宽哥说。
卫东哥见大伙都笑嘻嘻地望着他们几个吃饭，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大伙也吃啊，还有这么多菜呢。”
“俺们都吃得差不多了，恁几个要不来，这些菜俺们明儿个还得打整。”军令哥说道。
那个丹凤眼的汉子一听军令哥说话，就抬起头来问他：“兄弟也是周口哩么？俺商水哩。”
“是哩，俺几个都是项城嘞，方哥他们是漯河的。”军令哥惊喜地说。
“俺也是，俺驻马店哩。”那个胖胖的汉子也抬头说道。
“那恁跟我是老乡，俺也是驻马店哩。”小师在背后拍拍那汉子的肩膀，对他说道。
“咱河南人的队伍又壮大了啊。”方哥高兴地说道。
“卫东哥，你咋找的都是北方人啊？”我问。
“那有啥法，我们川渝地区的就是矮嘛，我都算大高个了，找不到几个个子高的。”卫东哥吃了一通饭，开始向我们挨个介绍几个汉子。
“这个是长伟，河南的。”他指着那个丹凤眼的汉子说。
“这个肥抖抖的是阿飞，我们都叫他肥肥。”他这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阿飞也不生气，仍旧笑眯眯地只顾着吃。
“凯哥跟宽哥是老乡，也是山东的。”他指着那个厚嘴唇看起来憨憨的汉子给大家介绍。凯哥还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虽然他腮帮子还吃得鼓囊囊的，嘴角流着油。
龚兵高兴的坐过去搂着凯哥的肩膀跟他喝了一杯酒，介绍自己：“俺也是山东的，这下俺就有仨老乡啦。”凯哥高兴地跟龚兵喝酒，说着：“在这儿遇到山东老乡还真难。宽哥受伤了俺整天都可想去看看他，就是抽不出空儿。”
卫东哥接着介绍最后一个细眼睛宽脸的汉子：“这是巴哥，蒙古族的，看这体格。”说着卫东哥拍了拍那汉子的胸膛，“看多宽。”那汉子有点不好意思，站起来向大家鞠了一躬，用他蹩脚的汉语磕磕巴巴地介绍了自己：“我的名字是额尔敦巴特尔，他们就叫我老巴，我是内蒙古东乌旗的，我汉语说的不好……”
强哥他几个一听来了个正儿八经的蒙古汉子，都兴奋地了不得，跑过去亲热地搂住了巴哥，笑着对他说：“可算遇到个亲人啦。我们也是蒙古人啊。”
巴哥看着对他热情地笑着的强哥、安民和剑锋几个，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你们……也是内蒙的？”
“我们是重庆的蒙古族啊，虽然早把蒙古话忘光了，但还是蒙古人哪。”强哥说道。
“巴哥，你咋不在草原好好待着，跑这儿来了？”安民也好奇地问。
“去年我，养的牛，价低，钱，亏本。我，不想养牛了，就全国到处看看，到哪儿都去劳务市场找找活，去过好多地方……”他断断续续地用不连贯的汉语说着。
“巴哥也是我在劳务市场找的，他大热天还穿着个破袍子，可显眼。”卫东哥笑着说。
“巴哥，你身上的味儿可冲啊，不愧是蒙古汉子。”剑锋说。
巴哥有点尴尬地抬了抬胳膊，说道：“我们那人好多都这样，他们说是蒙古人味儿。”
原来他身上也有狐臭，但那像烧烤一样混合着淡淡的尿骚味的气味，我特别喜欢，就拿起酒杯敬了他一杯，说道：“巴哥，有蒙古人味儿的那都是好汉子，来我敬你一杯，你见多识广，没事好好给我们说说。”
巴哥受宠若惊地举起酒跟我碰了杯，那眼神跟我正面碰了一下，我看见他的眼睛跟我们很不一样，瞳孔泛着蓝灰色的光，果然跟汉族人还是有点区别。他看我直勾勾地望着他，也感到有点不自然，挪开了他的视线。我说道：“巴哥，你眼睛颜色好特别。”
“哦，我们那有好些人眼睛颜色都这样。”大家都跑去看他的眼睛，说道：“是哩，有点带蓝。”巴哥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
“你咋都在劳务市场找活啊？”方哥问他。
“我也不知道，找啥活，有啥就干啥。”他说到，“啥都干过点。”
这时，谢胡子将大盘的牛肉端了出来，摆到他面前：“吃吧吃吧，比不上你养的牛，尝尝看我们这儿的卤牛肉。”
他们几个又开始大吃起来，巴哥直接上手拿着吃，说道：“我们那，都这样吃。我，筷子，用不习惯。”
“没事，咋方便咋来。”我说。巴哥笑着看看我，又埋头吃起来。
“巴哥，你咋还穿着个靴子，不热啊？”剑锋问他。
他憨厚的笑着，皱着眉头说：“从家里出来就穿着，不敢脱，臭。”
我们也没再去劝他脱鞋，不知道都捂了多久了，要脱下来绝对是重磅生化武器啊。大家都心领神会地看着他笑。
长伟哥也说：“从见到他就没见过他脱鞋。”
“老巴，恁脚多大码？俺背包里有双43码的布鞋，要合适恁拿去穿着。”军令哥说。
“是哩，老捂着脚都烂了，来了咱汉人地方就穿透气的鞋嘛。”方哥说。
巴哥红着脸，感受着大家对他的热情，说：“合适倒合适，就是太臭。”
“哈哈，俺这群人脚臭的可多，是吧？恁再臭估计都没俺臭。”军令哥笑着说。
“孩子，晚上好好洗洗，明儿换双鞋再干活，你那靴子骑马合适，但不适合在水泥地上走啊，底太硬，爬架子也容易滑，出危险。”我爸也慈爱地对巴哥说道。巴哥看了看我爸，这才点点头答应下来。
“你汉语说得不错啊，交流都没问题。在哪学的？”强哥问他。
“之前在北京，当过兵，那个时候更流利些，这又多久没用，又夹生了。”他边吃着牛肉边说。
“你这体格，当兵也是当仪仗队的吧？”强哥赞叹地问道。
“不是，仪仗队，比我们身体更好。我，不够格。”他笑着说。
“卫东哥，你看你这都是些精兵强将，该早点过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啊。”我说。
“我也没想到你这那么多北方人啊，早知道我早来拜访你了。”卫东哥豪爽地笑着。
他们几个人就这样融进了我们的群体，大家高兴地推杯换盏，亲热地聊着天，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
我见我爸打哈欠了，赶紧去问他是不是想睡了，我爸说：“是有点想睡了，早上太兴奋，醒得早。”
我见谢胡子、军令哥几个跟卫东哥他们正喝得开心，就过去对他们说我先安排我爸休息，让他们继续喝。
我扶着我爸从客厅往主卧卫生间走的时候，见刘忠一个人蹲在墙角，一言不发。他看了看我，流露出难过的神情。
“咋了，别想那事了，明天我陪你去嘛，你吃饱没的？”我问他。
“吃饱了……哪有啥胃口嘛……”他消沉地说。
“爸，你先去洗嘛，我马上给你拿换洗衣服过来。”我让我爸先去洗澡，过去搂着刘忠的肩膀，安慰他：“你莫这么难过嘛，要不，你也早点去睡……”
“俺还能在这呆啊……万一传染给别人喽……”他望着我问道。
“没事，传染不了，你安心在这儿休息，明天我陪你去。”我说，“来嘛，你到公卫去洗嘛，洗完了上床早点睡觉。”
“嗯。”他顺从地点了点头，就去洗澡去了。我从衣柜里拿了垫絮，铺在主卧的地上，再铺上床单，就等着他们吃完了好休息了。
过了一会儿，我爸洗完出来了，我带他去他住的那间屋子里，安排他睡下。他看看身边，对我说：“天天，我这里还可以睡两个人，今天人多，要不你再喊两个娃儿来睡嘛。”
“您不嫌他们臭了啊？”我笑着对他说。
“唉，都是一帮好小伙子，要不，你跟猛娃子过来这睡嘛。”我爸拍拍床，对我说。
“好嘛，你先休息，等会儿我忙完了过来这儿睡。”我对他说。
回到客厅，他们吃得也差不多了，军令哥和卫东哥喝得东倒西歪的，有几个兄弟也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谢胡子将留好的饭菜递给龚兵，龚兵就告别我们回家去了。
“这一大帮人，你又要照顾了。”我送龚兵下楼时，他对我说。
“兵哥，你也喝了不少啊，你行不行啊？自己回去？”我担心地问他。
“咋，你不放心我啊，那你跟我一起回去。”龚兵笑着说。
“那咋行，这那么多人呢，我走了不大好。”我说。
“开玩笑呢我，真的，今天真的太高兴了。”他打了个酒嗝，“都是一帮好玩的人啊。”他拍拍我的肩膀，“这下你又有得爽了，你看那几个壮汉，一个比一个好看。”
“啥啊，才刚认识，能有个啥？”我红着脸说。
“好久没干你了，啥时候也给哥哥留着啊？”他说。
“兵哥，我……我那不是随时可以嘛。”我望着他笑着的脸，心里想着，确实太久没和他好好来一回了。
他慈爱地捏了捏我的脸。
我送他到小区门口，看着他上了出租车，跟他道了别，就往回走去。
“哎，今天好像人特别多啊。”路过保安亭，军哥叫住了我。
“就是啊，卫东哥他们也来了，再加上谢大哥那一大群，睡觉的地方都没了。”我说。
“难得人多，没事，让他们睡地板。”军哥笑着说。
“是啊，只有那样了。”我从军哥手里将饭盒拿过来，“你这天天值夜班，受得了啊？”
“习惯了，明儿早上我再回来，你快回去招呼他们吧。”他催促着我赶紧回去。

thring · 发表于 2025-1-26 11:24

回到家，他们都已经从客厅撤了，方哥和保国哥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客厅，春旺哥在厨房里洗碗，兴林哥正在洗衣机旁边搓衣服，地上还丢着一大堆臭袜子脏内裤和工作服。
“咋回事？这么多脏衣服？”我奇怪地问。
“还不是恁把他们惯的。”兴林哥见我过去，向我抱怨起来，“他们一个一个非要洗干净，还说工地上洗衣服不方便，全都攒着来这儿洗嘞。”
我笑了笑，过去要替他洗，他如释重负地洗了洗手，嘟囔着：“俺自个的都没换那么勤，方哥还非要俺给他们那一帮洗内裤嘞。”
“方哥，你咋让兴林哥洗衣服嘞？”我笑着问方哥，方哥说：“俺几个不都分工干活么，让他洗洗衣服咋了？”
“哎，有的人洗别人内裤感觉尴尬嘛。恁别让他洗，还是我来搓搓。”我对方哥说。
“算了，放在那，反正洗衣机正洗着嘞，恁去卧室看看，都乱套了。”方哥说。
我赶忙去主卧一看，好家伙，简直跟一个大澡堂子一样，谢胡子那一大帮兄弟除了喝醉酒的几个被搬到地上睡着，其余的都光着身子，等在卫生间外面。
我对他们说：“公卫也可以洗澡啊。”
“国华在里面洗。”上次那个叫王多余的小伙子对我说。
“那谁在这里面洗啊？”我问。
“谢大哥。”他说。
“那这一个一个的洗，洗到猴年马月去啊。谢大哥。”我拍着卫生间的门，谢胡子满身泡沫地出来开门，问我啥事。我说：“让大家伙都一起去洗，洗快点，早点休息嘛。”
“要的，都来嘛。一起洗。”谢胡子让大伙一起进去洗，这下更热闹了。
我见长伟哥几个坐在通铺上，笑嘻嘻地看着这一个场景，就对他们说：“你们也冲冲嘛，浑身都是汗。”
他指了指身后，只见卫东哥和巴哥都醉着躺在床上。我笑了起来，说道：“哈哈，蒙古人不是很能喝吗？”
长伟哥说：“他刚才和谢大哥那边几个人喝了不少，特别是那个强哥，好像不喝就不行似的，灌了他好多。”
我说：“那不行，干了一天活，不洗澡就上床，睡着也不舒服。长伟哥，你帮我把巴哥抬起来，我来给他洗。我洗完了你等会也顺便给卫东哥洗洗。”
长伟哥看了看我，点了点头，将喝醉了的巴哥拉起来背在背上，跟我去了公卫。正好国华洗完了出来，我叫他去休息去，和长伟哥一起将巴哥搬进了卫生间。
我去门口拿了双拖鞋，就过来给巴哥脱鞋。
“你真的要脱啊？”长伟哥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不脱咋洗啊？”我说着就把巴哥的靴子给掰了下来。一股浓重的脚臭混合着牛粪味猛地冲了出来，长尾哥忙捏着鼻子躲到了一边。
我看了看巴哥的袜子，都已经破了好几个洞，就直接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再一看他的脚，脚趾缝里都是死皮和皴，黑乎乎的，难怪那么臭。我闭着气开了通风，还是很臭，我拜托长伟哥将他的靴子拿到阳台上去，长伟哥捏着鼻子提着鞋赶快出去了。
我拿了个板凳放在淋浴头下面，将半醉半醒的巴哥扶到凳子上坐下，给他脱衣服，他嘟囔着蒙古话，我也听不懂。脱内裤的时候他还抗拒了一下，我把他手打开，给他脱得一丝不挂。妈呀，这内裤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换过了，里面的尿垢将鸡巴面前的部位涂的黄不拉几的，和着已经板结了的分泌物，把内裤弄得硬邦邦的，散发着浓烈的骚臭味。
我想，这内裤可真该给他保存起来留作纪念。我望了望他软趴趴的鸡巴，龟头上覆盖着包皮，黑黢黢的，没见比汉族人的大多少，长度也一般。我伸出手将他的包皮翻过来，里面的包皮垢出乎意料地少，看起来他应该还比较注意那里的卫生，天天洗着。
我打开水龙头给他洗头，洗第一遍的时候流出来的水直接是黑的，连泡沫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多久没洗过了。他身上穿着衣服的部位跟裸露的部位有明显的分界，看来他连大热天也没有光着上身干活，还是一个比较注意的人。
洗过头，我给他冲身上，把他胳膊抬起来的时候，一股浓重的狐臭味直接冲进了我的鼻腔，我将手伸进他的咯吱窝摸了一把，手上沾满了粘腻的汗，伸到鼻子下一闻，那味道差点把我送走。我想开开他的玩笑，就将手放到他鼻子底下，谁料他脑袋往旁边嫌恶地侧了过去，眼睛还睁了开来，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跟我一起在卫生间里。
他瞬间清醒了不少，急忙站起身来，到处找衣服。我笑着对他说：“巴哥，你的衣服都拿去洗了。”
他尴尬地望着我，说道：“你，你咋也光着？”
我说：“我看你醉得不轻，就想着给你洗洗，结果你自己把你自己臭醒了啊，哈哈。”
他强撑着对我说：“我自己洗就行……你，你出去吧。”
我见他意识恢复了不少，就对他说：“那你自己洗，你的咯吱窝还有脚一定要好好洗洗，洗完了我要检查哦。”
他连连点头，催我快出去。我无奈，说道：“那我也没洗，我先洗了再出去。”说着就挤进淋浴间，他赶紧闪到外边去，不敢跟我有肌肤上的接触。
我三下五除二就洗完了澡，擦干了身体，换上衣服准备出去。他叫住了我，问我：“我啥也没带，你们把我衣服洗了，我穿啥出去？”
“光着出去啊，他们都那样的，有啥？”我不解他为啥如此怕羞。
“不行，不行，我至少得穿条内裤。”他说。
“你咋那么害羞呢，都是男的。”我问他。
“我们蒙古人，都不看别人的身体，那里，更不能看。”他解释着说。
我想，这还有民族的分别啊，就说：“那你的内裤已经洗了，我给你找条我的吧。”他连忙点点头。我想了想，不对啊，就又问他：“你们摔跤手不是就穿条内裤就去摔跤了嘛，有啥好害羞的？”
“那不一样，那是特殊场合。”他说。我心想，规矩还多呢，也没回答他，就去给他找内裤去了。
长伟哥已经洗完了澡，光着身子就坐在床上，见我这么快就出来了，问我巴哥咋没出来。我就给他说了，他笑了起来：“这人就是奇怪，你看我们干个活经常都光个膀子，他再热都是穿着工作服。”
“他说他们蒙古人忌讳让人看自己的身体。”我说。
“没听说过还有这规矩，怪怪的。”他也觉得莫名其妙。
我找了条我的内裤给巴哥带过去，他将门开了个小缝，将内裤拿了进去，我对他说：“脚趾缝要洗干净，等会洗不干净重洗。”他尴尬地对我笑了笑，关上了门。
小师已经伺候完军令哥洗澡，将他扶上床去。凯哥也给卫东哥洗干净，睡在了床上。眼看着地铺已经睡满了，连谢胡子都睡在了地上，我抱歉地对大伙说：“今天人太多了，太委屈大伙了。”
“所以说，小秦啊，你还得再买个大别墅才够住。哈哈。”谢胡子那边的那个王大叔说道。
方哥他们几个根本没地方睡了，只好在客厅铺上了张席子，枕头也没有，就那样躺在那里。他们让朝阳哥睡在沙发上，因为他最占空间。
“宝，恁可再不能让卫东他们几个也住过来啊，彻底没地了。”保国哥对我说。
“他们就是住一晚上嘛，明儿就走了。主要今天连谢大哥他们那么多人也住这儿……”我愧疚地说道。
“没事，对付一晚上得了。”方哥说，“石头还在那边给大伙洗衣服哩。”他朝厨房指了指。
我赶紧拎着巴哥的臭内裤过去，石头正在满头大汗地使劲搓那些脏内裤，见我又拿来了一条，问我是谁的。我说是巴哥的，他拿过去看了看，说道：“看来蒙古人跟我们还不是一样的。”说着，他嫌恶地淋上了水，这条值得纪念的臭内裤就这么毁了。
我将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又把一大堆脏的塞了进去，洗上了。石头哥说：“老这样的话，咱们还得再买一台更大的洗衣机，要不这台早晚要坏掉。”
“也没几天是这样嘛，买了也放不到了。”我说。
石头看了看剩下的衣服，说道：“今晚上洗完了都没法睡觉了。”
“你先去睡吧，你明天还要干活，我没事，我就睡客厅算了，好看着洗衣机。”我说。
他笑着看看我，说：“不，我要陪着你。”
“陪着我干啥，你先去睡嘛，我爸说人多，让你跟他睡一起。”我对石头说。
“那你不去睡，我去好尴尬嘛。”他说道。
“没事，我刚才看了，他已经睡着了。”
“那，你也去嘛，我们弄一回，完了洗衣机也洗好了，把它烘上，就不用管了。”石头哥急切地说。
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啊，我不禁红了脸，问他：“你咋了？那么着急。”
“你想想，多久了啊。”他说。
“能有多久？上回来你才把小师搞了。”我说。
“咋？我搞他你不高兴了？”他问我。
“没有啊，我是说你才弄过，哪有那么急嘛，再说，我爸万一醒了……”我说，“未必你今晚来一回之后就不回来了啊？”
“那……也是，要的嘛，我明天再回来。”石头哥说。
“那，你跟方哥进去睡嘛，他也累的够呛了今天。”我说。
“行，你叫他进去睡嘛，我马上搓完了就去。”他说，“那你，你真的睡地板啊，也太硬了吧。我去把朝阳叫起来让你睡沙发。”
“算了，没得事。”说着，我就过去给方哥说让他挨着我爸睡，方哥连忙摆摆手，说他守着洗衣机就行，我说我明天没事，可以睡一上午，坚持要他去里屋睡，他无奈只好答应了。
石头哥和方哥去我爸屋里过后，巴哥才洗完，穿着我的内裤探头探脑地出来，恰好被我撞见了。我笑话他怎么光个身子跟做贼似的，他问我睡那儿，我说我就睡客厅。客厅和主卧的灯已经都熄了，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把他带到厨房，说我要检查。他不好意思地将脚板放在凳子上，我看了看，确实洗的很干净了，但脚趾甲太长，我给他拿来了指甲刀让他剪。
他边剪边看着我笑。我问他笑啥，他说：“我觉得，你像额吉。”我明白那是蒙古话妈妈的意思，就说：“我又不是女的，要像也是像你爸啊。”
“爸没那么细心。”他蓝灰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说道。
“那我再闻一下。”我把鼻子凑近他咯吱窝，他不好意思地抬起了胳膊，让我闻。
“咋还是有一点味道。”虽然臭味明显轻了不少，但还是有一点，像平常人出汗后淡淡的孜然味道，仍然刺激着我的神经。
“这就算最好的了，我洗了好多遍……”他尴尬地放下了胳膊。
“好吧，那快去睡觉吧，主卧里面他们给你留了一个地方。”我说。
结果他过去之后，不一会儿又过来找我。我问他咋了，他沮丧地说：“床上地下全是人，一点空儿都没有了。”
“那糟了，你洗太久了，他们都睡了。那要不只有睡客厅了。”我说。他点点头，站在旁边看着我洗内裤。
“你先去睡呗。”我见他老看着我，就催他去睡觉。他说：“我等着你。”
过了一会儿，我洗完了，擦了擦手，又从洗衣机里把衣服拿出来晾上，将剩下的所有的脏衣服又塞满了一桶，选择了洗烘模式，就跟他去睡觉了。
席子上都睡不下了，我只有又去拿了一条床单，铺在席子旁边。
“这下又能睡几个人。”巴哥高兴地说。
“睡啥啊，硬邦邦的。你睡得着吗？”我睡在了已经打起呼噜的保国哥旁边，让他挨着我睡。
“我经常没地方住就睡外面，习惯了。”他说。
“你们蒙古人是不是随便走到哪家都能进去住啊？”我问他。
“是啊，我们那冷，在外面住就冻死了。”他说。
“巴哥，你成家没有？”我问他。
“还没。不好找。”他说。
“你多大了啊？”我问。
“35了。”
“35？还没结婚，那你不憋得慌？”我好奇地问道。
“那也没办法。”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烁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都咋解决的？”
“我们那都爱去二连。”他说。
“去二连浩特吗？去那儿干啥？”我好奇地问。
“玩啊。”他把嘴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说。
“找小姐啊？”
“嗯，可多蒙古国来的小姑娘。”他压低声音兴奋地说。
“你找过？”
“找过，我们都找，包夜，一晚上干三回。”他自豪地说。
“你那么厉害。”我感叹道。
“憋得久了。哦……”他将手伸进内裤里，拨了拨鸡巴的位置，尴尬地笑笑说，“一想就硬。”我心想，这真是不折不扣的直男。
“那你不怕得病？”我问。
“戴套嘛。不会的。”他说。
“还是不保险啊，再说戴套也不舒服。”我说。
“没办法嘛。唉，有时候可以不戴。”他说。
“安全期啊？”我问。
“嗯，但那时干，水少，也不舒服。”他说。
“你经验还是很丰富嘛。”我说。
“还行，跟着他们玩的。就是离家远，一年也去不了几次。”他落寞地说。
“那一点感情都没有，就只是为发泄，舒服吗？”我问他。
他不做声了，半晌，才嘟囔着：“我也想有，但没有啊。”说着，他背过身去，不再说话了。我拍了拍他的胳膊，他又转过头来，问我：“咋？”
“你不高兴了？”
“没有，快睡吧。”他温柔地对我说。
聊了半天，我也困了，就闭上眼睛，想要睡觉。不一会儿，我就听见了巴哥那边传来的呼噜声，也跟着睡了过去。

thring · 发表于 2025-1-26 11:25

不知啥时候，我感到屁股缝里凉凉的，好像有啥东西在往我屁股上抹。我惊醒了一看，是睡在我旁边的保国哥醒了，正往我屁眼上抹唾沫。
“你干啥保国哥？”我睡梦被他惊醒，有点不高兴地提上了裤衩。
“宝……宝……”他看我醒了，忙一把将我抱住，在我耳边轻声哀求着：“给哥来一回，啊？乖。”
“有人……”我奋力挣扎着。
“嘘……恁别动就中……”他捂住我的嘴巴，一张大嘴就亲了下来，粗硬的舌头蛮横地捅进了我的口腔粗野地搅着，鼻管里呼呼往外喷着气。粗糙的大手急切地捏着我的胸，又伸了下去扒下了我的内裤，握住了我的鸡巴给我撸了起来。
“俺憋坏了，宝，让俺弄弄。中不？”他边亲我边轻声问道。
我被他摸得浑身像着火一样，意乱情迷地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他见我主动搂了他，一下子放开我，着急地往鸡巴头上抹了几口唾沫，就又扑了上来，将他粗硬的鸡巴往我股缝里顶。
“上回……俺还没干成嘞……”他边嘟囔着，边使劲地顶，“哎哟……恁给俺扶着……”他粗硬的胡渣刺挠着我的脸颊，高挺的鼻梁亲密地在我脖子上拱着。强健的胳膊死死抱着我，渴望着进入我的身体。
“我还没洗嘞。”我说。
“不管他，快点。”他命令我说。我只好将手伸到后面，握住他滑腻腻的硕大的龟头，让他慢慢朝我屁眼里顶。他鸡巴不是很长，但龟头硕大，茎秆也粗，好半天才进入了半个头，就已经疼得我冒汗了。
“哥……哥……你慢点……”我让他给我时间适应，他“嗯……嗯……”地哼着，一下一下使着劲，慢慢将龟头插到了我体内。
“哦……”他哼了一声，就开始慢慢地抽送起来，他的嘴唇咬着我的耳垂，轻声呻吟着：“宝……宝……做俺媳妇儿中不？”
“保国哥……”我想起了上一回他挺着他骚臭的大鸡巴捅进我嘴巴的那一幕，彻底沦陷在他的激情中，主动地勾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过来吻着他。
这一下，他彻底爆发了，把我一推，让我趴在地上，强壮的胳膊抱着我，就像日女人一样，从后面疯狂地操着我的屁股。
“好滑……靠出水了……”他呻吟着，不管不顾地捅着我的前列腺，好像在泄愤一样，拼命在我后面变着法的蠕动着。
“俺娘嘞……媳妇儿……俺壮实不……”他喘着气问我。
“哥……你肉可结实……”我压抑地叫着。
“恁咋恁喜欢俺河南人？”他悄悄压低声音问我，“是不是俺河南汉子鸡巴大？”
“是嘞，是嘞，哥恁甭问了……啊，好大……”
“恁喜欢俺河南大鸡巴日恁是不？”他粗鲁地低吼着。
“喜欢……保国哥，你好大……”我淫荡地呻吟着。
“叫俺民工哥哥，快叫。”他命令着我。
“啊……民工哥哥……”我只有按照他的要求来，满足他越来越高涨的性欲。
他一听，马上带着哭腔猛烈地耸动着屁股，呻吟着：“妈逼嘞……俺个民工哥日死恁个大教授……叫恁喜欢俺河南农民……俺都来日恁……日恁……日……”他一边低声吼着，一边使劲捅在我身体最深处不动了，我感到屁股里明显一胀一胀的，过后，他瘫软在了我身上，喘着粗气。
“宝……”他呼唤着我。
“咋了哥？”我问他。
“对不起，俺光顾自个了……”他还喘着气，原来他在后悔没让我一起射出来。
“刚才你那么大声，别人听到了咋办？”我抚摸着他满是汗水的额头，问道。
“没事，都是俺的人，都知道……”他笑着说。
我指指就在一旁的巴哥，小声说：“他不是……”
“啥？”他一个激灵一下子从我身上弹起来，跪在地上向巴哥望去。
“他……他咋在这？”他吓得不轻，我笑着对他说：“你摸摸他鸡巴，看是硬的还是软的。”
保国哥就按照我说的悄悄伸手去摸了摸巴哥的内裤，笑嘻嘻地对我说：“小小一坨。”
“那就没事了。”我说。正说着，我爸那间屋的房门响了一下，保国哥瞬间就躺倒在我旁边，给我盖上毛巾被，大气都不敢喘。
原来是我爸起来撒尿，他没料到客厅里也睡了那么多人，一下子跘在巴哥的脚踝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巴哥嘟囔了几声就换了个姿势，仰面朝天地睡着了。
我赶紧起来将内裤拉上，搀扶着我爸去卫生间。
“爸，今天人太多了，以后就不会这样了。”我对他说。
“没事，你咋不睡里面去，在这地板上睡啊？”我爸问我。
“我等洗衣机烘干了好晾上。”我说。
“那挨着我睡的是谁啊？打呼噜那么响。”我爸问我。
我笑了：“那是方哥，糟了，我忘了他要打呼噜，早知道就不让他睡那了。”
“那倒没事，我再吵都能睡着，倒是你，你明天肯定浑身都疼。”我爸尿完，心疼地对我说。
“不会的，你快回去接着睡啊。”我又把他搀扶回他屋里，果然传来了方哥的呼噜声，不知道石头哥有没有睡好。
“宝，咱爹没发现吧？”保国哥见我重新躺了回去，就问我。
“没有，没事，快睡吧哥，你们明天还要干活。”我说。
“嗯……”他答应着闭上了眼睛，半晌，他又叫我，“宝……”
“干啥？”
“谢谢恁让俺恁舒坦……”他突然认真地说。
“傻不傻啊你……”我笑话他，“快睡吧哥，我也睡了。”
“中。”他说着，翻了个身，朝着那头睡，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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