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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4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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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醒悟
8 B* T' o1 M+ I 水生爱他吗?" C7 a6 A( r! {" w9 L3 Z' A* x
是他真的渴望得到那种爱吗?2 w) O3 B# V2 y! V7 _. y
每当文溪睁开眼,看见的是水生黝黑的皮肤,沙沙的胡须,触摸到他有些硬硬的肚皮和鼓鼓囊囊的胸,我会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什么东西。
) N, I$ l3 X% e& d0 F" _9 B 我砸吧砸吧嘴,看着水生厚厚的唇,好像明白了什么。! W6 F( @" I3 J- T1 m+ k
他的心突然砰砰跳了起来,没由来的,他悄咪咪地看了看炕上的赵爷,发现赵爷睡得正香,他便紧张地屏住呼吸,慢慢地像是蜗牛在绿油油的叶上爬一般,他和水生的唇离得只不过一个指头的距离。& s& a! p! c; |6 Q; w2 H
他能清晰地鲜明地感觉到水生蓬勃的生命力,那呼呼的热气似是要将他的魂也吹走,文溪又悄悄地靠近了一点。# w: L, @: {0 n
夏天的清晨是凉爽而干净的,文溪紧张地注视着水生半长不短的睫毛和他高挺的鼻子,凑了上去,却在若即若离之间突然顿住。
, ]3 Z3 I: V' y( C9 O 他感觉到自己的腿靠着一根滚烫的铁柱。
, O) ?, @( K: b0 d1 b; k 他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自己身下的东西。
7 r t6 `$ W* e0 F5 u% w5 ^) r6 D- ?+ B/ X 文溪霎时红了脸,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他动作顿在那里,水生的气息几乎将他全部包裹住。
! u) B4 F( r( q! _$ D0 `' C 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文溪的一颗心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
" e3 v# n: Q: n$ ]) M 多希望时间就这么停下,他不会长大,水生也不会老去。
2 _$ B1 a3 C: }- ]2 k 一种既幸福又悲伤的酸涩涌上心头,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被他生生压下。9 o6 l& R, P! |3 o
乱论的禁忌,欲望的灼热,不断翻涌的热血,还有窗外喧嚣的蝉鸣与破碎的阳光。- G; g, k, p- J8 s# t4 W
空气里的浮尘落在水生的一侧头发上,文溪随着看去,那里精精神神的长了一根白发,在晨光下,金闪闪的。
) Z6 I" l7 E4 @6 \ 文溪呆呆地看着,看他粗粗的短短的头发,看他干燥的有些皱纹的脸颊,看他耳朵上的痣,看他下巴上沙沙的胡子,看他硕大的性感的喉结……) m( r \" p, Z4 V
文溪不知道,他怎么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呢?9 y, F% `& g% ^2 B) z
想想以前,他也没有对哪个男生有特别的好感,大家都只是把彼此当做兄弟,就连黄少平,他也是把他当做自己的长辈。' \: X) M- h# K: I' G( i& r5 @
可为什么到水生这里就不同了呢?" {9 ]* P3 c, y; G! z! W* ?, h. h
他想起自己的一位同桌,是个很开朗的男孩子,有一天他跟他说,他喜欢上了隔壁班的语文课代表,可那个女孩子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个男孩问文溪,他该不该继续喜欢下去。
9 _- [4 `' H# e9 R; d 那时候文溪稚嫩的跟个白纸一般,那里能回答出男孩的问题?不过,那个男孩似乎也明白文溪的单纯,也不过是发泄一下多余的愤慨。
" E4 k4 d3 c! Y3 Q+ {% ` 但文溪还是问他,你为什么喜欢她?9 d4 j( b( h0 N9 V- H! v* }
那个男孩回答道:“喜欢一个人,有那么多原因嘛?不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瞅对眼了么,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 s7 _3 L3 K& P, M- G4 ?6 Z 如今的文溪突然想起这句话,尽管已经模糊不堪,但他现在仍是醒悟了。' ~2 d; }9 c7 O
原来他和水生是一样的。
2 o. [8 }+ R' ~! r/ m, \, e F 文溪不懂那么多的情与爱,他只知道爱一个人,就会时时刻刻的想着他,念着他,一颗心为那个人而滚烫,也因那个人而湿润。
0 }* Y* t( A, f P: b- u 只是他和水生的性别是相同的,只是水生似乎并不喜欢他,只是爱他,像他的孩子一样,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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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溪知道,像他这样的人被称呼为,TXL。
/ s, v8 L$ {' R 在那个知识拓展尚不全面的时代,TXL的概念在普通人家里很难得到普及。; N; a/ x, u1 y' n. f/ o6 K
哪怕接触过,也会被家里的长辈告诫远离。% [: t4 n8 q/ h8 J3 h
所以,人们会下意识的觉得,TXL是一种罪恶的行为,是一段难登大雅之堂的爱恋。
) u" P0 a! [6 H% D& a' D 哪怕是作为亲临者的文溪,也是这么想的。' I! p W3 [* T9 U1 H7 I
在他的生活圈子里,只有规规矩矩的相敬如宾,没有罪恶的亲人乱伦,没有同性的爱情故事,他的认知,尚只存于杂志上那对成人世界的一点点美好的幻想。4 f# i% `# i( T' L
甚至不久前,他还是个看见杂志里性感裸露的只着内衣的男女而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翻过去的人。
4 J3 Y. F, G; m$ U: Q$ ~ 然而如今的他,却忍不住像深深陷入水生的身体再也不出来。
% R8 ^- i( q0 g: g1 j) W7 {2 \- _9 @ 让他的汗水和热气将自己掩埋,让他的毛发和温柔成为自己的墓土。
6 j7 l. h% Z6 E9 H+ q 剖开他的内心,原来看似纯洁如溪流的他,其实已经暗中充满了泥泞和污沙。0 d5 j, o. z; o; K. X
就像,如是乎,他爱上了,他的叔叔水生。* Z' U" ~) \ z( e8 l0 @
从火车站的那一件汗湿的蓝短袖,到西河口村中的阳光下的热炕上的泛着雄性气息的白背心。
! N$ j$ |) \2 C$ I+ v$ l3 e 一切都亲近都变得暧昧又旖旎,一切的关照都变得黏腻又腥涩。 k* q2 {+ H: Y8 K/ l8 A
如一道惊蛰的春雷,把他的罪恶,他的欲望,他的渴求,照得一干二净,照得大白于世。) B6 A* o( y1 b7 `: a$ w
文溪是希望审判的,这样,他就可以褪去身上一切不美好的糙垢,让自己如新生的婴儿一样,红润的,白净的,面对水生,而不是现在这样,用那肮脏的欲望,去玷污,他的挚爱。% U. p5 G. U/ D8 Q/ j. z
如果爱一个人是一种令人深恶痛绝又悲天悯人的罪孽,那么,他已经是一个,没有一首挽歌可以吹奏的,罪不可赦的恶人。
+ h! Z0 b# T7 J! W& K 哪怕他拯救了一个水深火热的稚童,亦无法解开文溪心中那罪恶滔天的火热。! k# @6 w0 M( b) x- _/ \+ v
一个人的悲伤与不幸让他变得懂得珍惜与流连,为他人不幸而感到悲恸的他,也在心的另一面感受到,他爱着一个人的不可救药。: O4 w% m$ x$ i5 ?3 x' X
在当文溪第一次把水生试着想做他的父亲初,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是水生也是自己,让他走上了这条,荆棘丛生的长路。
# l, g1 s1 n; p 但是文溪并不后悔,他能够每天醒来就躺在水生怀里,任水生火热而宽厚的大手与臂膀把他囚禁,任水生浓厚而酒醉的气息与生命把他沉沦。
7 u4 \$ B, M3 w# _/ e 年不过十五六岁的他,惊天动地的,隐秘小心的,终于明白了情色的含义。* T! f- g* h! t6 l2 D
它被文溪一人赋予了全新的定义。) x! B6 v( f9 J0 c9 o/ A5 b
禁忌的尽头,是一位叫赵水生的平凡农汉和他的,一望无际的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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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吻住了他,水生的唇和他千千万万次想象的一样,柔软温和,有些干涩却很急切,有些生涩却很温柔。, a7 p. `% W: I8 e
他身下的生命蓬勃如火,让文溪整个人迷醉。1 m6 D# Y1 p2 L* [- \0 u
他胸前的毛发让他汗流浃背,他下身的森林让他渴望又胆怯。. v: {5 X8 @ n0 p
一道白光兀自闪过,阳光从薄薄的窗帘透进,星子在白夜里盛开了明亮,眨着他明亮的,大不大小的眼,草木长在银河,一棵海棠破土而出,银河于是翻江倒海,倾斜了其中的无数星汉。
! r, I% B9 Z' G& o) h7 X 枝丫疯长,银河倒流,海棠刺穿了星云,留下一片旖旎的红。
* j7 j" b) b' G1 n7 j: }4 j0 _ 白光愈盛,灿如烈阳,火热的情意决堤,翻涌了缠绵的晨昏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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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5 f5 l, _+ a& l 文溪兀的醒了。
1 h0 R7 ~' a! L1 t. t2 k 他惊了一身的汗。
' r; @ c" s. D$ q2 k B1 t “水生……”一声低喃过后,文溪回过神来。
5 \; B! d0 e& w 他原来在院子里睡着了。
" r" R4 _& M" v. O! L# W# O 身上盖着件薄毯,手边,还未来得及喝完的茶水已经凉透了,水生的擦身的毛巾搁置一边。
6 }3 U) x/ O* s3 n3 h6 R$ o 院子里的盆栽恹恹地立在正午的艳阳下,院外的桂花和海棠枝叶茂密,檐下新挂的风铃发出声响,水池边的汉子在洗着菜。* Q& D1 m; O7 g% `0 l- r
他没有惊动水生,只是这样悲伤又兴奋地望着他。
/ @5 N- v2 `% r' Q7 H$ q6 t f S 他想,如果自己叫一声水生,他会不会就突然走到自己面前抱住他,还是会亲切地问他热不热,下午想吃什么饭。
9 p& E- x7 o6 w$ u 文溪突然笑了起来,偷偷地笑着,他起身,倒了杯凉茶,光着脚,悄咪咪地走到水生身后。
2 l4 ~' y z% C 冰冷的手突然贴在了火热的躯体上。
4 e3 S9 h {- F. L1 w- C 水生虎躯一震,直接叫出声来,“哎哟,我的娘嘞!”3 W# h* R& C9 ~0 e$ r0 c {
他壮壮的身子一跳三米高,文溪躲在架子边,笑得合不拢嘴,捂住肚子差点倒在地上。
; R# N! Y( L4 e, p, z; B 水生无辜地看着他,默默地把甩在地上的菜拾起,文溪看着他,突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Z2 K" }2 r8 r1 c2 I3 R0 B
文溪迈开腿就溜了,果不其然,文溪刚迈开脚,放好菜的水生已经一个抬腿捉住了文溪的后领。
! m7 O5 D S! v( U: P 文溪:“……”
5 E; o3 [6 V1 e, q" } 他转头,嘿嘿笑地看着水生,水生也笑着,在八月艳阳下的炽热身躯亲切的贴在了文溪的后背。
4 M" J w: G: s 一声尖叫吹落了枝上将落未落的叶,踩着枝丫看戏的鸟儿像是幸灾乐祸般叫出了声。% G$ x) A; z: s8 O- U3 J* P
“热死啦!!!”3 J, q; y5 ?% r0 |8 \' X& f a/ h: a
“嘿嘿,不热不热,多出出汗,减肥!”' e$ Y5 K3 q- v) b- E
“…………”3 b% D9 x1 N( d8 [ G
唯有二人此时此刻一同澎湃的心跳,在怒放,同这个夏天一般的,爱与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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