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池月》第二部《林深月明》作者：晋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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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C1 A5 B* S- C- z“又在琢磨案子呢？到底什么案子让你成天愁眉苦脸的？”我好奇地问。

他盯着我的眼睛不说话。

, C1 t9 b9 {# r% _: X我也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他盯了一会儿，头后仰不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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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3 i# i- L; o; J* k9 D“是机密？”我不死心地问。

他停了一会说：“是贩毒案。”

6 U+ o& Y4 y4 X4 e" V我一惊，问道：“贩毒不应该是缉毒警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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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V8 M- N2 w9 ~$ I, B他低眉看我，面无表情地说：“谁跟你说的。”

“那你跟我说说呗，科普一下。”我略撒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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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z$ k. s9 V“扫黄打非，反黑禁毒，杀人抢劫都管。你想犯什么事儿？我看是不是我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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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你自己想案子吧，我看电视。”我看他和我绕弯弯道，也不想追问他烦恼何事，自己翻身坐了起来，拿起遥控器换台继续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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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n' D9 r/ \9 }: C乔建雄没有和我纠缠，而是起身去洗澡，然后光着上身围着浴巾出来，进了卧室。我虽然看着心动，但想到已经差不多接连两天都让他射了，办案子需要精力，还是饶他休息去吧。我把电视声音调小，免得打扰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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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5 L  I% O" c夜里十一点多我上床躺下，他面对着我侧躺着，呼吸均匀。我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暗自和他道了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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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才离开他的唇，他的声音就出来了：“以后你要去见你那些酒吧朋友，提前和我说一声。”

7 v& ?+ A1 N: l什么意思？还没确定关系就要约束我的行为了？他以前好像没表现得这么明显，跟何倩在一起也没看出来他有这种掌控欲。

“为什么？”我问。

他沉默了一会，很平静地说：“我去接你回来，免得你玩的忘了时间。”

一听他要接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暖意。但是转念一想，这不也是变相限制我的交友吗？

  K8 g0 E  Y8 \) R9 K; F3 @“没事，晚了可以打车回来，他们没准也会送我。你平时那么忙，案子压身上，哪抽得出空去接我。”我想到他一心都在工作上，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哪有什么时间顾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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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n9 d/ o4 N他又沉默片刻，依然是不允许反驳的语气说：“我的工作你甭操心，以后但凡下班后不回家，大事小情都和我说一声。我得知道你除了工作之外都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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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监控我？限制我人身自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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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限制你，就不是这样了。你就哪也不能去，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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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9 `2 s! `( [( E9 ~* N; N“我不，凭什么。”我老大不乐意地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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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a( H5 ^/ _“凭我是你哥。”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就算是我爸，也没权利这么管我。”我不采他的态度，翻身背对着不理他。

" p' m: Y! \6 X6 j8 ?他没再说话，我们之间的空气冰凉僵硬。我为这没来由的要求不痛快，脑子里甚至开始责怪自己看走了眼，怎么会喜欢上这个满脑子只有工作的大男子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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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 g- `7 }. @被窝被撩开，一阵微凉的空气进入，紧接着乔建雄从后面靠了上来，热乎乎地贴在了我的身后。一只手臂强有力地将我的身体压紧在他的身前，另一只手臂从我的脖颈下伸过，捞住了我的胳膊和胸脯。我被他牢牢锁住，像被章鱼困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5 ~1 h9 u& _2 H' s- f他不急不躁地在我耳边说：“我不希望你和一些不三不四的打交道。要是让我知道他们对你有什么歪主意，我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你别觉得我管你，你要是换些朋友交，我肯定不闻不问。不管你是拿我当男朋友，还是拿我当哥，你都得听我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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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时的口气里混合着烟油和牙膏的复杂味道。说这番话，似乎并没有期待我有任何回应。话音刚落，大嘴巴就撅起来，奔我脸颊就亲了上去。一下，两下，他亲的很慢，像是一边亲一边在犹豫什么。或许他还是不习惯和男人有这种行为，才会如此顿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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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v7 S5 \3 T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没有直白说我交友不慎，又担心我被他们影响，又不好强迫我和他们断交。我被他亲得有些发痒，缩了缩脖子回应他我知道了。

那之后的一个月里，我几乎每周末都会去蔡天明的咖啡馆坐半天时间。有时候是弄工作，有时候是去和段睿聊工作，偶有几次是和蔡天明聊天。和他接触多了，也越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见识广博为人豪爽不拘小节。每次离开，他都会送我一些小东西，店里的糕点、咖啡、茶叶、茶具，都快被我拿遍了。我每次拒绝不掉，都有种无功受禄的亏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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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家后，乔建雄会拿出来仔细端详品评一番，然后拿到队里和其他同事分享。我看他对这些吃吃喝喝的东西这么有兴趣，而我本来对他能做的就很少，便开始接受蔡天明送礼物这件事，甚至开始因为能拿东西给乔建雄和他的同事，开始主动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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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r5 B' e& c8 d0 y- h和乔建雄的互动越来越频繁。按照他所说的，我规规矩矩地向他汇报我的动向，下班、买菜、聚餐、去咖啡馆、什么时候回家，事无巨细地发过去后，偶尔会收到他的回复，但大都杳无音讯。我知道他很忙，也不会期待他能条条回我，但只要看到他回复哪怕是一个“好”字，都会令我心情愉悦。我忘了多年前在宁宇身上犯过的错，也忘了自己给自己的警告，不要碰直男。爱情来的时候，一切的标准和规劝都变成了虚无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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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真的是爱情吗？我那时好像已经没有了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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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建雄一周会来住一两天，有时候是深夜到家，有时候是第二天凌晨。他的工作打乱了他的生物钟，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混乱的状态。每次回来倒头就睡，我被他吵醒，会爬到他身边，紧挨着或抱着他，闻着他身上厚重的烟味和汗味继续入睡。他从没有主动对我示爱，也几乎不会主动亲我。他只是不排斥我主动投怀送抱，对于身体上的骚扰，他总会先推脱再接受最后迎合。但是事后，他会变得有一丝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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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你和我是一类人吗？”我尝试了解他对于之前的自我怀疑是否有了结论。

“不知道，可能还要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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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觉得我们这样不好，咱们要不就算了吧。房子你要是不想租出去，自己回来住着倒是也方便。”我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是不舍的。但我不想强迫他和我在一起，他忽冷忽热的情感让我琢磨不透，也让我感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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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回答我，而是起身去了客厅抽烟。这种无言的回答其实已经给了我答案。自从他看到我和王硕在洗手间做爱，或者说自从那晚我们跨过了兄弟情义那道边界，他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很微妙。时而是朋友，时而是弱于情侣关系的存在。我把这种距离感归因于他多年的异性恋属性，少有和男人亲密的经历。我宽容他的忽远忽近的另一个原因，是对他职业的莫名崇敬和喜爱。我喜欢他身上一丝不苟的严谨，喜欢他看待事物刨根问底的认真态度，还有他眼神里的坚毅、敏锐，谈吐里的直率和不拘束。将这些与他神秘而高危的职业联系在一起，人便多了许多刚毅与男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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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我回家，等回来了，就搬走。”乔建雄抽完烟回来躺下，我没有看他，背对着他说。

“等天暖和了再说，大冷天的别搬了。”乔建雄的话无疑是确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成为情侣。

3 Y; W" K: n2 e我知道再和他讨论这个已经没有意义，我们都会继续固执自己的想法，争执下去也会影响彼此休息。我选择了沉默。

/ K- ~* {: k' k2 j7 w, I“马上过年了，你最近别去咖啡厅，也别去见蔡天明。如果他们找你，你就说有事。”他换了话题，用命令的口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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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不！”我严词拒绝了他。既然都确定我们之间不再是情侣，干嘛还要干涉我的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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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什么，让你别去就别去。”他的语气强硬，为了逼我妥协，他继续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和他见面，我会当着你的面打得他站不起来。”

% z0 W7 \" @) Z+ A9 v, \7 x+ T他竟然开始用伤害我朋友的方法逼我就范，这是威胁。我翻身面对他，有点怀疑这是他说出来的话。

“你干嘛这样？他又没招惹你。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冲我来啊！”我提高了音量质问他。

/ S+ }: X0 A$ i) `; M" J2 a6 q他闷在黑暗的光线里不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深邃的目光穿过黑夜折射出一抹黝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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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满地推了把他的身体，让他给我解释清楚。他却依然沉默。我半坐在他身边，刚刚的出拳好像都打在了棉花上，没有换回他针锋相对的争吵，那一刻，我们之间的感觉像极了何倩在家里发火时他的反应：不回应，不反击，不激火。无论我怎么问，他好像哑巴了一样不理我，最后直接翻身朝外，丢给我一个冷漠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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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o4 Q7 d& u& T( ]我哑然地坐在那生闷气，最后抛下一句“我的事情你管不着！”，也背对着他躺下了。

0 Y3 Y1 ?1 F3 M0 ^" N. O7 l8 {尽管我已经知道他放弃我们的情人关系，也明白我该释怀对他的感情。可是这短暂的恋爱在我单方面升温正浓的时刻突然失去了情感投射的对象，那种失重感让我非常难受。工作开始心不在焉，而段睿又恰好请假，和他合作的那个项目让我全权承包，工作量将我完全羁绊住，不得不遏制住自己失恋的痛苦，尽力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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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之前的习惯，我周末都会去咖啡厅坐坐，但是这次我犹豫了。心里又想和乔建雄对着干，又担心万一被他发现后如果真的大打出手，我便成了罪人。思前想后，终于还是算了。当晚，蔡天明就打来电话问我怎么没去，他给我准备了一盒酥饼。我只得借口段睿休假，工作太多要加班搪塞了过去。

7 N: C6 c; f8 b! i* i8 h挂掉电话，看着电视机里的节目，心情忽然又不好了。闷闷不乐地换了几个台，找不到一个可以看的节目，索性关了电视。在屋里闷得慌，便穿了羽绒服一个人坐了车去商场逛完，又从超市买了面包和牛奶。

, O, q7 m, U; L! h7 f) H" C下车后往家走的路上，乔建雄的车从身边开过拐进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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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冷战后，他已经几天没回来了。我站原地想着一会回去后两人相对无言的画面，心里不觉有种酸楚感。我想回避，却无处躲藏。看着手里提着的东西，总不好拿着这些东西去找白钢。王硕的房子没买被褥，去了没办法过夜。我站在那犹豫去哪儿待会儿，等到他睡了我再回去，也少些直接接触的机会。正在犹豫着，乔建雄从小区大门口走了出来，看我站着不动，便朝我走了过来。我心中一紧，想脱逃却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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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2 p: R& G: |' ?7 k他走到我近前，拿走了我手中的袋子，一脸和善地说：“还不赶紧往回走，傻站着干什么。”说着话，搂住我的肩膀朝家走去。

我纳闷他怎么最近都神出鬼没的，总是突然就回来了，搞突袭似的。他没吃饭，自己在厨房煮方便面。我介于之前和他闹别扭，没怎么和他说话，自己回卧室玩电脑，又觉得无趣，便洗漱躺下了。

6 {) k9 f. y* [' m他吃完饭洗了澡，坐在床边忽然开口问我回家的车票买了没。我说买了大年二十八的票。他没说话，停了一会才躺下。我们一夜无话，中间的那层隔阂好像一堵无形的屏障，隔在了我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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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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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SD犯了……这个月和直男的拉扯我太熟悉了……上头的时候可以摸他可以亲热。但是完事后又开始装怪，不愿意做你的男人。却有很强的占有欲，不让你和别人走太近。这不就是在说我吗……不过老乔这段我真的觉得很不一样，乔建雄真的是神秘又很有魅力，我明显觉得那咖啡，那茶，吃吃喝喝什么的……都有很大问题，说不定还真有毒品也说不定。老乔这是在一边不能打草惊蛇，一边在准备年底收网，还得预防这小宝沾上毒。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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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吃的东西有嫌疑那要是去店里吃的有问题怎么办？而且感觉久未出场的白刚还在前面给小宝挖了一个大坑。到这里我真的还是很想念王硕，这男人真的太好了，他就没让小宝任何一句话掉下去过….小宝和特别亲的人说话回嘴就嘴很贱，老是喜欢抬杠。乔建雄接不了一点，但王硕从来不和小宝怄一点气，有多气人的酸话王硕都不会闹别扭，都只是很委屈的被小宝占了嘴上便宜。啊，硕宝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