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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浣花烟雨

[激情 H文] 【原创古风长篇连载】逐阳录(穿越武侠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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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 00:24 | 显示全部楼层
马克一下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 11:14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没有食言。楼主每周辛苦更新。只是不知不觉又写的刹不住车了。。。昨晚赶到两点也没写完,还是今天上午翘班偷写的,总算是写完了,囧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 11: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雾锁宫闱幻虚游6 O' J3 ~  `, i5 q

$ a2 R1 X+ V$ M1 }! I杨逸跟着众太学生沿着太液池转了大半圈,又匆匆穿行在御花园之中。此时空中渐渐浮起了层如纱雾霭,飘荡在偌大的紫枢城中,处处影影绰绰,御花园中的珍花嘉卉,亭台楼榭都藏身在一片溟濛之中,渺渺然如置身幻境,彷佛天上宫阙降临人间。/ x" x9 s# Z7 Q4 t6 @3 |  N3 O6 N
但杨逸此刻也无情致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奇景,回想起适才惊心动魄的一幕,犹然心悸不已。
& `3 ^% M( G- S, n+ L  B“那裸身刺客委身于舞伎之列,把兵器隐匿在太液池湖底,如此处心积虑冒死行刺皇上,不知是受了何人指派,这看似波澜不惊的后宫之中,实在是波谲云诡,深不可测。还有,苏笑臣想不到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虽然也没看清那他到底掷出了什么暗器制敌,但是那壮汉的脑袋决计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炸裂,定然是他袖口一扬动的手脚。“杨逸打了个冷战,那壮汉无头尸体在空中滑行的耸人场景像钉死了在他脑海里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 ]1 N! s3 W3 L: m+ ?”苏笑臣为何不留刺客一条活路,然后拷问出其主谋呢。以他这一招爆头的功夫,废掉那大汉四肢,或者把他弄成重伤都应该不是难事,何必要把事做绝不留活口?难道这其中另有蹊跷?”再想到刚才苏笑臣命肖壁成把刺客赶紧烧了的敷衍态度,似乎他对追查真相并不上心。行刺圣驾可是弥天大罪,苏笑臣竟不关心是谁对皇上有杀心么。
; a: S9 E8 Y# g4 i) i( L杨逸顺着这思路往下想去,”苏笑臣的这一手,虽说可用一时情急之举的托词糊弄过去,但更有可能是故意为之。他把那裸汉脑袋炸得粉碎,不正好是毁了那人容貌么,这样旁人即使想追查,也是困难重重无从查起了......“
5 v; i' F* G  j" v) l5 T, \杨逸想到此处,脊背一凉,深觉此人心机叵测,工于城府。况且他如今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加上这管中窥豹的一招功力,实在是太过可怕的一个高手。"幸好我不曾得罪于他,不然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之地了。“
5 |5 t9 T; Q! S- m杨逸的思绪被前面队伍里两人的窃窃低语所打断,”真是他娘的晦气。好不容易进了宫,见到了皇上,却碰到这种古怪邪事。“抱怨者正是在龚明春面前大大露脸的汤敏之。”谁说不是呢,国子监面圣一年就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又要再熬一年了。明年不知还有多少轻浮浪货要挤破脑袋跟我们争这名额呢。“另外一人附和道,正是汤敏之的北监同窗王慕白,之前围着皇上一路的溜须拍马,他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你说,明天皇上会不会龙体好转,再接见我们一回?“, P, S9 t; P" W) K! t+ @: M
汤敏之唉声叹气道,”谁知道呢。这种事情只能看老天爷帮不帮忙了。这天杀的刺客,你说你哪天来送死不好,偏偏挑在今晚,挡着爷爷的道儿。“”我看他八成是老屁眼给操得爽了,头脑发热。不过话说回来,苏长使好俊的功夫,一招擒敌,干净利落。“
$ Q0 v$ v: X. z$ u$ A* n汤敏之瞪了他一眼,”九千岁是什么人物,人尖儿上的人精。朝廷上下,宫里宫外,哪里少得了他。得罪了他老人家,就等着乖乖受死吧。“
! C  ]6 [8 t+ p% \( H: r王慕白频频点头,”没错。你还记得以前好多年前面圣的时候被皇上看中,收进宫里的孙师兄么,他是那一批最出挑的一个,皇上万千宠爱集他一身,不免得罪了苏长使,听说现在也不受皇上待见了,处境凄凉。“
6 D8 v  m! C( P5 ]”所以说啊,挤破头挤进宫里也落不下什么好,不如求皇上赏个一官半职的,这一辈子也不用愁了。不过这两年也没再听说皇上挑监生入宫了,想必这也是九千岁的意思。“5 E9 n9 Y( @7 }7 E3 h6 L
”那是,九千岁现在夜夜跟皇上在一起,把皇上伺候舒服了,枕边风再一吹,他说什么皇上怕是都肯了。只是不知皇上是龙根爽呢,还是龙穴爽,要不就是龙根龙穴一齐爽。“说罢两人吃吃的偷笑了起来。  h5 a  M9 L; Q
这两人阳奉阴违,当面恨不能冲上去舔皇上屁沟,背地里又猥琐地讲这些下作玩笑,杨逸皱起眉头,厌恶透顶。暗道,“连太学生都这般嘴脸,大梁国运实在堪虞。”眼角余光扫到和自己并排的康乾惕,他默默不语,似心有所思,并未对汤王二人多加留意。杨逸略微宽慰,“南监的这三人相较而言本分地多。看来建康毕竟远离京畿,士风仍存,除了荫院徐誉佳之流的官宦子弟,还未沾染天京城腐化堕落的风气。“! \2 H6 D' p' @# Q

: `& f8 Z& v$ _9 ]% q/ g5 h  p! p掇英殿与采芹斋位于御花园东北角,是连为一体的两座宫殿,规模不大,以幽静素雅取胜。原先是宫中天潢贵胄,凤子龙孙们的传习授业之所,宝源年间,诸位皇子均在此处聆听翰林院保傅讲习,刻苦读书,为了那独一无二的龙椅宝座暗地里较劲。龚春明登基之后,子嗣一直未有所出,好不容易穆仁皇后诞下一男婴,尚在襁褓之中便被立为太子。但之后龚春明愈发痴迷龙阳之好,宫内再也没有新的皇子公主出世。 这两座宫殿也就逐渐闲置,无人问津了。9 ^6 `& u( e3 B9 p# G9 I
但今夜却是不同,苏笑臣谕令一下,便有宫人从速打扫干净,将这里恢复昔日面貌:乔松修竹,雅筑精舍,与其他龙凤飞骧,画栋雕栏的华贵宫苑相比,显得风流蕴藉,出尘脱俗。
" q7 h* T( n4 P" R. m杨逸和南监另外三人被分配到采芹斋一处厢房住下后,便开始琢磨着怎么能找个由头混出去,在紫枢城内查找极乐宫人下落。可照目前形势看来是困难重重,先不说如何骗过同室的康乾惕三人,且采芹斋外还有守卫来回巡视,不知是为了保护太学生们安危,还是苏笑臣对他们也暗中提防。
. o, ^$ ~" q8 D! ]1 P幸好南监的这三人都文静腼腆,各自从一旁书架取了几册书籍,潜心翻阅。杨逸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也生怕和这些人攀谈起来,没几下就露了怯,被人戳穿这冒名顶替的把戏。
9 a8 L4 I- c. {/ V, S- K杨逸故意打了个瞌睡,呵欠道,”今天起了个大早,现下也困了。康兄,宇文兄,吉兄,抱歉不便相陪,我先去睡了。“
& U. I' A* Q6 L) q1 m0 ^) T0 Q9 i宇文轩抬头看了他一眼,面带亲善,道,”无妨,今日经历这么多事,确实耗费精力。徐兄敬请自便,无须自责。“; ~/ c: K  Q: S% B. A& H; G
杨逸觉得他眼里似乎含着一丝期待似的,随即会意,江南荫院本来就与主院不睦,自己就像个擅自闯入的外人一般,杵在他们三人之中,气氛僵冷。他们心里说不定早就巴不得我主动离开呢。
" F& X( G9 L8 G& v进了里间卧房,杨逸往床上和身一卧,心内忧心忡忡,不知该如何抽身。谁知也实在是折腾了一天,不一会倦意侵袭,抵抗不住,竟真的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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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的颇不安生,古怪梦境不断。先是楚大侠要离自己远去,去寻那神秘的”吟儿“,杨逸劝不住,又没了接济,只得流浪在天京街头。一会不知怎的又来到了吴商洛家,目睹罗浩天正和吴家父子在床上三人大战,恶斗百余回合,淫喘连连,肉汗淋淋。自己在一旁失魂大喊,“浩天,我是你杨弟啊。”罗浩天的头陷在吴商洛的肉胸里,听得呼喊,望了他一眼,便又把头埋了下去,继续舔着吴商洛乳首,一边不屑道,“哪里来的臭小子在这里胡闹,寒酸落魄,不及吴兄你万一。”杨逸气得直跺脚,哪知这一睬下去,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混沌,如云蒸霞蔚。再下一个瞬间,自己已经坠入空中,头顶惨白月光,脚下是碧波万顷,全身赤裸,手里握着一柄巨斧。杨逸大惊,原来那个在听荷榭里行刺的死士就是自己......, o0 N- \8 m' {
杨逸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涔涔冷汗打湿了后背。睁大眼睛惶惶无状,好大一会才平复心绪。; J" M* q% h' _' B" s- w) P
晚风披拂,花叶不惊,四下里一片冰冷的静谧,好像万物已死,空余一座孤城。杨逸半晌晃过神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也太安静了些。”起身下榻,卧房中只他一人,其他三床上被衾安然,并无人迹。来到客室,也找不到康乾惕三人踪影。一点残灯如豆,映在桌上摊开的书页上跳动不已。# g7 b! f3 U* J# D5 U5 X/ l
杨逸心下纳罕,推开房门,来到中庭,周围寂然无声,杨逸壮着胆子踏出宫门,左右一探,一个人影也没有,连先前守在院墙外的守卫也不见了。杨逸转了转念头,只觉一阵庆幸,“多半是看这里无事,抽调给扶荔宫护驾去了。如此甚好,我便可以到处走走。”- O# W1 O- G6 B" r
夜霭沉沉,越来越浓重。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给了杨逸天然的掩护,他走在缭绕的雾气之中,就像置身在一件巨大的隐形衣里,偶尔碰到打着宫灯侍经过从,也可轻易就近寻些假山湖石遮蔽。但这大雾同样也给他带来不少麻烦。杨逸第一回入宫,本就颇为生疏,茫茫雾色更让他找不着北,只能如无头苍蝇四处乱窜。, r! \. L$ a# I$ |+ G# z5 f
杨逸无法,只得凭着感觉指引,认准一个方位便直管行去,误打误撞来到了一处宫苑前,一面鎏金牌匾上题着啸风居三字。杨逸一根筋往里冲,心下算计好,如果有人盘查就说自己迷失在雾中找不到归路便是。. B0 f& z! O+ V0 x8 o4 E" r
往里走了半天也无人阻拦,杨逸轻易来到主殿前,里头灯火通明,乐声阵阵。杨逸伸出一指蘸了口水在窗纸上戳破一洞,朝里看去。& {6 @1 o, S" `% n: b1 O
屋内陈设精简,明净淡雅,并无铺张之意。红烛高悬,亮如白昼。北首一张雕花红木椅上,坐着一个和杨逸年岁相仿的清俊少年,衣着绛紫箭衣,玄纹云袖,卓尔不凡。袴子滑落在膝盖处,两段白皙大腿往两边一分,门户大开,面前正跪着一侍从打扮的年轻男子,对着他那少年勃起冲天的大屌忘情耍弄。房屋正中间,随着铿锵乐音,有数名裸体汉子正翩然而舞。+ v1 Y5 S: Q! x+ w
杨逸对紫枢城的荒淫无度已见怪不怪,心里寻思不知这又是哪个无涓或者娱灵,等不来皇上雨露,竟自己寻欢作乐起来。9 s. c. O" l8 g& E7 [
跪着的侍从突然吐出大屌,露出关切目光,对那少年道,“主子你老这么憋着多委屈自个儿。不如就都射出来吧,奴才给您用嘴接着。”* G& @3 m$ `* W
那少年傲然道,“我心里有数,你不必劝我,老实叼着便是。"- Y% d8 H8 `% _: m/ P' F
侍从心一横,续道,'我知道您心里苦,多次求见皇上都见不着面儿,但您是万金之体,这大梁以后的天下还是您的,不关他姓苏的什么事儿。您何苦如此折腾自己。”
  C% w9 t7 [& C% c, e9 [3 i少年惨笑道,“今日的龚家天下,谁知明天会不会变了颜色?汪缇,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咱们的日子是怎么过来你跟我一样清楚。难不成就眼巴巴拎起自己脖子等着别人来砍么。”
5 Z* a; ~2 _! A0 n  Y杨逸惊诧不已,原来这少年就是龚春明的独苗儿子,早早被封为太子的龚秋志。苏笑臣权倾朝野,包藏祸心路人皆知,他担心苏氏篡位对己不利,也情有可原。但找几个裸男艳舞,再把鸡巴塞进贴身侍从嘴里,于情势有何助益呢?杨逸颇不以为然,不过是欲火燃燃,胡搞一气罢了。果然和龚春明父子一脉,都是一丘之貉。
$ T9 M# z1 t  b那侍从劝不住,只得又低头含鸟,吸溜吸溜地吞吐起来。杨逸渐渐发觉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龚秋志俊朗的脸上虽被红烛暖光铺满,仍显出几分清冷。他的目光虽然紧盯住眼前裸男舞者不放,但并不流露出饥渴模样,而胯下进行的口舌交欢仿佛也并未给他带来享受,他竭力平抑面部神情,生怕呈现一丝纵情之色。* R+ e2 ~; ?, G- v/ F
“吞龙吐!”杨逸脑子里如一道闪电划过,之前在罗府所经历的种种又一次被唤醒。他当时和罗浩天借着练功之名,互叼大屌多次,到后来情难自制时常常一泄如注,也不知道功夫练到哪里去了。* C& t7 r  Z' C: K0 o/ P- x& ~; v/ o
杨逸回想起那一段无虑时光,嘴角不自觉泛起笑意,冷不防一双大手从背后抓来,伴随一声大叫,‘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偷窥太子殿下!"* D& E' C) H9 g& C6 L( l
杨逸双臂瞬间被人擒住,反绑在后背,一丝力气也使不上。龚秋志在殿中听闻动静,喝道,’外面何人,带进来让我瞧瞧。“
0 q  b9 N. W: J9 O' K$ }杨逸被人推搡着进了殿中,后面上被人踹了一脚,磕绊几下,扑到了地上,狼狈不堪,呲牙咧嘴地摸着屁股。# M# q6 p- @" Y& u) W
龚秋志看他一身儒生打扮,再掐指一算,今天是九月十五,正是监生面圣之日,心内了然,问道,“你是南监还是北监来的?怎么不陪在父皇身边聆听圣训,独自跑到我这啸风居来作甚?”倏然一转念,声音也抖了起来,“难道,难道是父皇让你来的?"
% r, ^1 t- q7 V& K杨逸暂时把屁股伤痛抛在一旁,赶忙跪好问安,把之前的编排好的一通假话娓娓道来,”微臣南监徐誉佳,今日三生有幸得见圣颜,喜不自胜,以至激动难眠,从采芹斋出来想在附近略微走走,瞻慕天家风范,没曾想夜雾朦胧 ,一时竟迷了路,寻不着如何回去了。”
/ b! ]9 m$ E0 W. R& S* p5 c龚秋志沉吟片刻,"采芹斋多年无人光顾,怎的今日倒安排太学生住下了。依例监生面圣完毕,赐宴之后便要出宫的,极少听闻还有留宿一说。“" i- r& V* F  Q* X: E: K4 ~& u
杨逸后面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对自己大为生疑,害怕再吃一脚,忙道,”微臣不敢扯谎,今天是事出有因,生了一些变故,苏长使才吩咐我们暂住的。“龚秋志关切道,”变故?是何变故?“! W1 I$ }; c, W( e
杨逸暗叫不妙,刚才为了免于屁股受苦,嘴里一秃噜,把夜宴变故说漏了风声,而苏笑臣是不愿旁人知晓此事的,这下子该如何跟龚秋志交代呢。: P( ]1 ^, J1 v" R& ?8 f
权衡再三,杨逸决计坦白,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脱身,毕竟他是龚春明独子,理应知道父亲遭遇了什么,遂把刺客一节一五一十讲了。临末又加一句,”苏长使怕后宫惊扰,是以先按下不报,还请殿下体谅微臣难处,不要宣扬此事。“% ^# E4 m/ G. Y" P/ e" m. r9 H
龚秋志心潮难抑,按捺不住,这就要往外冲出去,双手紧紧攥住,口中怒道,“平日刁难我倒也罢了,连父皇出此大事也不来通报一声,真当我是好性任欺侮的么?“他的侍从汪缇抱住他大腿,哀求道,”主子您消消气,我们忍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回。这位徐生不是说了圣上安然无事么,您就别再火上浇油去了,到时候给苏笑臣抓到把柄,又不知要怎么闹腾了。”* ~* z2 ]0 _3 ~1 H
龚秋志挣扎两下,泄下气来,沮丧道,“我这太子做的有什么意思,连最普通人家里的儿子也不如。父亲昏厥,不能陪护尽孝,竟连知晓也不能。”双拳攥得更紧,指节咯咯作响。$ ]- O8 D; m' j/ d# ]2 v9 {
杨逸心生同情,苏笑臣一手遮天,看来这位皇子也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中,过得并不如意。龚秋志颓然坐回椅子上,闭目凝思,嘴角还被气得微微颤抖。3 w- N+ }2 _* K& @
“殿下请息怒。苏长使这道旨意并非针对您一人,紫枢城上下都瞒着。再者,皇上龙体未被殃及,太医诊治过了,无非是受惊过度,殿下不必过于挂怀。”! |# B+ V- W* m  X7 t
龚秋志睁开眼睛,看见杨逸一道诚恳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心神一恍,正色道,“是我一时失态了。父皇身体无恙是最要紧的。“
/ C7 f% Q1 u' W; w& `沉默些许,龚秋志对杨逸强颜笑道,”好久啸风居没人来过了,我素日里也闷得很,你这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 K" V" n, d7 s" _- `& ]
杨逸哪敢拂他心意,应声不迭。龚秋志扶着汪缇站起身来,走到杨逸身畔,递出一手,杨逸受宠若惊,也不敢搭他的手,自行连忙起身。龚秋志对殿中其他的侍从,舞伎道,”我内心烦乱,邀这位徐生附近散散心,你们不必跟上来了。“
0 f5 M* C- ?& i+ x; ]7 }1 c) i刚才一直立在杨逸身后,绑他进来的虬须大汉当即道,”外面霜浓露重,又雾大难行,万一有什么闪失如何是好,还是让奴才陪着,也多一重心安。“% Z4 [, r" e  J3 s* g0 u7 }: a
杨逸看那汉子身如巨塔,手似钢钳。身着藏青补褂,腰悬佩刀,一张大黑脸上髯须浓密,浓眉圆目,好生威武。7 j7 G9 M5 h  c, Y6 a3 B! P# S
龚秋志自嘲地笑了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么长时日,还要那么金贵做什么。 多谢简护卫关怀,我答应你我不走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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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小心陪着龚秋志走在这弥天雾气之中,也不知道现下身处何处。旁边的汪缇举着灯笼,一直默默陪同。7 W/ z# t2 W! m% K$ s3 v8 u( a
龚秋志舒活了下筋骨,自语道,”好久没出啸风居的门,竟变得如同这场大雾一般,什么也都看不透了。“3 [/ p5 g8 B5 L1 ^+ X, q5 w1 z' K
杨逸听出他话中有话,恭敬回道,”挑拣些好时候,殿下多出来走动走动。“
! _9 \! U' U9 l' Z( f; j8 y龚秋志凝思出神,”再走也走不出这御花园,有什么趣儿。你还不知道吧,苏笑臣早就把我软禁在宫中,不允我踏出紫枢城后苑半步,我最多也就能在御花园和太液池边走走。“
% p9 U" D7 ]6 S. b! `# X4 N杨逸心中一凛,失声道,”那皇上不知道么?"
8 w& O4 k* Y; C; m$ @+ w2 `7 o龚秋志神情落寞,低声道,“父皇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父皇了。我们身在天家,不能如普通百姓那般父子亲密,但之前父皇对我也很挂念,督导我好好念书,以后继承大位。但后来苏笑臣风头越来越盛,父皇对我也逐渐不上心了。我是他独子,他都置若罔闻,难道真的打算让位给苏氏么?”2 w1 O) [: _- c9 S$ R2 T$ H. k1 d
杨逸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出言宽慰,”皇上一时贪恋也是有的,但父子之情实难斩断,皇上内心对您还是割舍不下的。“ 但说完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 _* u! o, w3 H" u% X0 \这时龚秋志对汪缇道,“就让我和徐公子单独处一会,你就在这等着就好。”
/ P1 E) P5 }* t, T汪缇无奈只得停步,絮叨他要小心万全。杨逸听龚秋志称呼自己徐公子,也是心里一颤,一股羞愧之感涌了上来,他对自己这般客气,但万不会想到竟对的是一个冒牌货。4 ?7 B* D/ f1 ?
龚秋志拉起杨逸的手,颇为亲昵。杨逸不敢缩回,只得牵手结伴而行。龚秋志想了一会,缓缓道,“今天我估摸着苏笑臣你也见到了,现在宫里什么情形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朝堂之事父皇撒手多年,风场督主雄霸先,雷场督主印天佐如今也都是苏笑臣的羽翼,爪牙遍布,耳目众多。我被幽禁于此,势单力薄,无力回天。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S5 T) t0 X, J% z
杨逸觉得这问题也忒大了,自己何德何能,如何能作答。但看着龚秋志热切的目光,还是极力思索,回道,“最关键的还是军权在何人之手,如果苏笑臣手中还有领兵之权,那真的不好办了。”
3 Y9 o" l+ N2 {4 `( q“这个父皇还抓在手里,苏笑臣片刻动不了。但是京城的禁林军离得近,怕是也被他渗透,天晓得哪天会不会变节。”; D, i: V! u0 ^, f, V! n
杨逸答不上来了。想了又想,道,‘微臣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与否。“”你只管说,我都这样田地了,还怕什么。“
4 q  q6 \* K# M8 k”古来成大事者必吃得起屈辱。张良甘受胯下之辱,勾践更是尝吴王粪才得归越。如今情势,敌强我弱,殿下不妨放下身段,先假装向苏笑臣示好,使他放松警惕。“  e3 C: w% r) f7 y
龚秋志慢慢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只是我太子之躯,竟要对这种外姓之人低三下四,想想都觉得愧对列祖列宗。“: z' L8 v! S$ s1 D2 H0 u9 O
杨逸又道,“到底是向苏笑臣低头对不住家庙先皇呢,还是丢了天下对不住他们?”% l/ O3 D. z$ u$ i! B
龚秋志身子一抖,把杨逸的手握得紧紧,“你所说甚是。与天下社稷比起来,我一己荣辱又何足挂齿。”' X9 J. I) G1 H  b
杨逸接着道,“苏笑臣再猖狂,到底是面首起步,出身不堪。殿下虽说是皇上独子,但皇亲国戚还是血脉相连的,最好殿下能与您的叔叔伯伯搭上话,寻求他们帮忙,共商大计。”
4 u" Y) H0 G/ z9 y谁知龚秋志斩钉截铁,“这节我想过,万万不可。我父皇当年历尽艰险才登上皇位,和他的兄弟们斗得是你死我活。我联手他们,万一事成后他们心大了起来,觊觎皇位那该怎么办。”* k: I; w. B0 F
杨逸暗暗有些惊诧,料不到龚秋志想得倒挺长远,连除掉苏笑臣之后诸事都有盘算。- L3 `3 E' \* G1 }
杨逸绞尽脑汁,又献一计,“殿下虽然只能在御花园走动,但皇上的宠佞面首也会常来这里游憩,殿下可以尝试屈尊说服下他们。”4 T5 y, `! [& d5 n9 w
“这招也没用的。你过来一听便知。”杨逸被他拉着在雾气中走了一截,站在一陌生宫苑前,倾听起来。暗夜之中,一声声凄厉啼叫破空而至,令人毛骨悚然。杨逸不解地望着他,只见龚秋志锁着眉关,切齿道,“这里住的是李顺常。如今已经疯癫,起因不过是当时仗着父皇溺爱,对苏笑臣问安稍稍去迟了一些,苏氏便把他双手砍去,手腕处接上驴子的阳物,然后命他日夜用双手插自己腚门,后庭除了排泄之外,永远不能空闲。”
! j- ^7 W# X, e/ b, U杨逸脑海里想了一下这可怖的一幕,骇然道,“这也太狠毒了些。”
4 V6 Y& Y" n; }- ~" n0 O* Y; W’苏笑臣整治后宫的手段多着呢。前两年张良使陪父皇多了些,他就说张良使妖媚惑主,天生淫贱,让十多个大汉日夜不停地轮流鸡奸他,不眠不休,也不让吃饭,到最后人活活地被操死了。还有刘娱灵,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被他下令做人厕。“
9 K; h6 u  d0 G; m”人厕?“杨逸听这名字便觉得不祥。
, {' W: P& ?. x: k( a" F7 g% ?) ~‘没错,人厕。此后三日,宫中所有人出恭小解均不得如厕,全都要在刘娱灵身上解决。大家一开始对他均表同情,即使有便溺之意也极力忍耐。苏笑臣就命若干壮汉狂吃海塞一通,而刘娱灵必须张大了嘴,对着那些壮汉的伸来的阳物或者腚眼,将他们的所排之物悉数接好,全部吞下...... ”
( Q1 p, g& F0 ?6 a0 l  Z  B杨逸简直要吐了,忙对龚秋志摆手,让他不要再讲下去。6 s; l- f1 Y9 ~. W1 R8 o* ?' B
龚秋志叹了口气,“这下你明白了吧。如此高压之下,谁还敢对他说一个不字。而只要跟他站在一队,他也会恩惠众人。皇上越来越不去其他宫中走动,常年都宿在扶荔宫中。他便恩准那些不跟他争宠的面首可自行找宫中男子交合,无论怎么玩都可以。今夜雾大,不然我带你到各宫墙外一站,你就能听见处处浪叫不断,淫声不绝,皇宫俨然一座春宫了。’
& t9 V. I" W& x5 C0 ~' M5 ^杨逸想象了一下紫枢城化身为一座巨大淫窟,各个宫殿里都是数不尽的赤裸猛男疯狂交媾的场面。这里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杨逸自己也变得糊涂了。& E& X* o1 @& A7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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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到片刻,来到一雅致四檐小亭,龙飞凤舞写着快雪亭三字。龚秋志挽着杨逸的手进去坐下。这快雪亭是宫中观雪景最佳的所在。是夜虽然并未飘雪,但漫天大雾也是把万物掩盖,影影重重,和雪夜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7 \- k7 k) z" G" ~& N% ?  \! v杨逸又生一计,道,”陛下您听闻过鳌拜么?“龚秋志摇头说不知。杨逸心里有数,道,”这是一个遥远国度满洲的故事。太子很小年纪即位,也是大权旁落。但是这小皇帝却很有心计,用计杀死了号称满洲第一勇士的鳌拜。“龚秋志颇感兴趣,杨逸便把这段历史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又道,”成事的关键还是麻痹鳌拜神经,让他自视甚高,瞧不见那些习武的娃娃们。“% t* @$ l! E. S; f; o
龚秋志冥思一会,道,”这计策倒是可是借鉴。但公子你漏了一处,即便我打着陪读的名义央求苏笑臣找来几个年轻后生,但我们啸风居内没人会功夫啊。“
) ^# v- h$ u# @2 B) Z杨逸转转眼珠,”那个姓简的护卫还行,他从背后抓我那一下便可知应该是有些武功底子的。“龚秋志道,”他是还有些根基,但也都是些粗浅入门功夫。他适才看到的吞龙吐就是他教我的。“
0 ?5 u& @  ^; `4 T( U这时从亭外闪进来一个人影,因为雾大,这人没打灯笼,脚步又轻,杨逸和龚秋志正投机忘神,竟都没注意到。直到那身影从雾气中显出身形,龚秋志才认出来,‘孙宝林。”
5 a5 e: H$ T: u( r6 A+ C# f  ]进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愁容满面,骨瘦肌削,但那悬鼻星目仍不减风采,可以想见当年是个何等英俊的少年郎。他见了龚秋志,微微一怔,便即行了一礼,“给太子爷请安了。”! Q, t% H" j1 c; W8 ]/ B/ E
龚秋志表情有些不落忍,’你还每日都守在这里吹笛子么?“
! w) ]) ^( }! g- h+ p孙宝林颔首答道,”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就让笛声代为心曲,希望皇上能明白我心意吧。“说罢从腰间取下一玉笛,竟旁若无人地吹了起来。
3 I* T+ q! d2 m龚秋志也不恼他,反倒起身给他腾位子,推着杨逸走出亭去。身后传来清远悠扬的笛声,如怨如诉,摧人心肝。
7 g1 _% A' z' l+ G, n杨逸问道,”这是何人?殿下竟如此客气?"
) V- q1 I9 f- k) O龚秋志眼神迷离,道,“他原名孙孤屏,是当年的太学生。面圣后直接入宫的。父皇很是宠了他一段时日,封他作少使,地位仅次于长使。苏笑臣自然不愿意,明里暗里使了不知多少绊子,将他降为无涓,后来又贬为了宝林。也亏他多少忌惮孙孤屏在父皇心中地位,不敢太下狠手。”3 Q' C$ x0 a3 u
杨逸心道,虽然孙宝林也是一副潦倒模样,但比之龚秋志之前说的几个残忍先例,这已然算是下场好的了。! Y: w+ a$ p7 M5 V% C3 s+ L
龚秋志幽幽道,“我敬佩于他,不单是他不向苏笑臣屈服,更要紧的是,他是后宫之中唯一对父皇付出真心之人。苏笑臣让他与父皇不再相见,对他而言远比任何严苛酷刑都毒辣得多。这快雪亭据说是他与父皇定情之处。自他失势以后,每晚必来此地吹笛传情,笛声凄切,让人不忍相闻。”$ {1 p1 e# m, O7 O
杨逸听罢,也沉默良久,忽然想到欧阳修的一阙玉楼春,轻轻诵道,“人间自是有情痴 此恨无关风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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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5 d' ?8 s% N6 P二人在冥冥大雾中边走边谈,也别有一番情趣。只是所谈的内容并不令人快慰,深宫秘史,朝政大策,杨逸带着在现代社会耳濡目染的厚黑权术,为龚秋志进言献策,但到底道行微末,也只能是浅尝辄止,捉襟见肘。+ @7 y4 b! B+ D. ?" r2 I
不知过了多久,杨逸寻思着也该回去了。龚秋志看出他心思,带他绕了回去,一盏昏黄宫灯还在远方如约守着,正是汪缇立在原地,苦苦期盼龚秋志归来。9 T1 a/ z' Z6 A! B5 [
杨逸笑道,“汪缇倒也尽忠职守。其实殿下带着他也无妨,他也犯不著那么焦急了。”
% y  L/ ~! i( o" z龚秋志脸色一沉,“还是小心为上。我疑心苏笑臣在我身边也安插眼线,对我全面监视。虽没有实际证据,但人心难测,不可不防。”
# r! |; i, m5 [0 D" g杨逸心中暗赞他心思缜密,但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汪缇一心为主,还遭此怀疑,若他知晓,恐怕也要心寒的吧。倏然又想,“那他凭什么如此信我?喔,是了,我并不像宫中其他人一样一口一个九千岁谄媚奉承,他便对我心有所向。况且他幽居于此,和外界如断线风筝一般失了联络,冷不防遇到一个和宫中并无瓜葛的太学生,总要尽力争取游说一番,冒些险也是值得的。”, R& z/ m- B% l( P  G
走得近了,汪缇看到龚秋志平安回来,欢呼雀跃。那个身如铁打的简姓护卫也跟在一旁,看来他还是放心不下,跟着出来了。5 [3 h0 m( v, I  N0 W( z: B1 ?
龚秋志松开杨逸的手,望着他目光露出几分不舍,但终还是扭过头去,对汪缇道,“你把徐公子送回采芹斋吧。我这就和简护卫回啸风居去。”$ q  Q: x' X2 B. k: f5 D
汪缇应了,领着杨逸朝东北方位走去。杨逸回头一望,一高一低两个人影渐渐消弭,雾幕把他们的身躯裹了一层又一层,宛如在云海中跨风遨游一般。再一眨眼,竟全然不见了。4 H5 u) Y+ ?0 q1 ]% U5 i

* O: W; b) R. x汪缇送到门口便拜别而退,杨逸进了采芹斋,先去边门附近的厕所小解,适才陪龚秋志说了半天话,腹中老大一泡尿也只能先憋着,回来撒个痛快。方要回房睡觉,突然看到有几个黑影站在后院,正低声说着什么。杨逸好奇心起,偷偷靠了过去,蹲在墙根,支起耳朵来。
: s* ]+ x: P& s0 y3 W. r9 g”不是我怪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皇宫是有猛男无数,但那又如何,戒备森严,又碰上今天这件事,肯定更要加强防范,哪有机会带的出去?“一个清脆的嗓音传来,杨逸心中一凛,认得这是宇文轩的声音。他悄悄探出脑袋一瞧,果然不错,正是南监和自己同屋的三人,此刻正围在一起,切切交头接耳。
) Y0 \% Z4 q3 s( P”我又不知道竟这般困难。再说,有刺客也是谁也料不到的啊。怎么也怪我头上?“这是吉安的声音,语调里还透着委屈。”好了,都少说两句吧。这皇宫来的是对的,先探一下虚实,又不是一次能成功的事儿。“和稀泥者是康乾惕,他语气里透出几分决断,”是我定下的主意,要怪你也别在怪小桐,赖我便是。“
8 ?. m. M$ L6 ?杨逸迷惑,小桐是谁,怎么他们三人如此熟路,彼此以小名相称?听他们这口气,莫非来紫枢城也别有目的么?杨逸心内狐疑,更添了几分仔细,生怕听漏了一词一句。
, z. H( B+ f7 ?康乾惕隔了一会又道,”你们也要好好反思反思,怎么好端端的肉奴接连发生意外,都死掉了呢。浅眉,原来你一向心细,断不会出配错丹药这种岔子。九曲通灵丹本就要几分毒性,若是几种关键药材搭配不当,更和毒药无异。"+ t9 q$ S( f0 {/ Q9 Z2 F* a
宇文轩的声音响起,有些垂头丧气,“都怨我,一时情急,生草乌和雄黄的量多加了几成,害得肉奴七窍流血而亡。”
8 M2 a# V0 {* a7 p) S' h* Q3 I+ D杨逸如当头棒喝,一下子给打蒙了,心内狂跳不已,“原来这几个人跟我一样也是冒充的。我费尽心思找极乐宫人不得,想不到他们人就藏身在自己身边!”/ E' h6 G3 B" P6 Z8 t! S
又听了半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原来这三人正是极乐宫门下,这个康乾惕本来叫作花醉夫,代替宇文轩的是叶浅眉,而被称作小桐的吉安其实名唤丘疏桐,这几个矫揉造作的附庸风雅之名,一听便知是极乐宫人无疑。叶浅眉和丘疏桐的肉奴近日连发状况,一个吃了配错的九曲通灵丹中毒死去,另一个则是身染重病,不治而亡。离了肉奴,他们便如废人一个,不免心内焦急,一时又找不来新的替代者。恰逢这时,撞上了从建康赴京的马车,便劫扣下这三位监生,顶替他们入宫面圣。
+ P4 x, B4 P* w: D6 W2 ~龚春明痴狂男风天下知名,这紫枢城里定然少不了孔武有力的猛壮汉子,阳气旷盛,甚至连不少江湖人士也被苏笑臣收入宫中,供龚春明玩乐。常年习武之人,除了身板傲人,一身结实的疙瘩肉之外,还有着寻常面首远远不如的野性凶悍之气,更能激发起龚春明那无休无止的占有与征服欲望。) |% Q3 M5 Q5 I$ |; [+ Z2 x
极乐宫三人也是胆大妄为,为了寻找新的肉奴竟打起了皇宫的主意。但宫墙森然,眼瞅着猛男无数,但都是干着急吃不着,再加上今夜的意外,更是断绝了他们偷人出宫的念头。8 m) `7 \+ z1 X7 Z1 e
叶浅眉忽道,“单凭我们三人怕难以成事,要是师傅能在就好了,他资历老,阅历深,定能想出法子来。”丘疏桐也道,“这次我圣教云集京城,便宜倒都让梅师叔占尽了,真是老大不甘心。”( I1 y, `7 H  T6 R# _7 B8 x( L
花醉夫叹惋道,“师傅的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素来不和其他师兄弟来往,连我都难见上他一回。他老人家功力虽高,但行事荒诞,背离教规,连云教主也拿他无法。这次京城之会师傅和竹师叔都缺席,岁寒三友里只到了梅师叔一人,好处自然是他拿大头了。”: l2 ]# d6 b: c
叶浅眉哼了一声,“单是梅师叔倒罢了,最看不惯的就是他门下的柳随风,恬着脸子往上爬,真以为自己能坐上极乐宫的第五把交椅么。”
, ~' ]4 m  a7 l7 S花醉夫讥讽道,“他如何坐不得。我们这一辈弟子里,谁能及他?你看不过眼,你有本事斗得过他么。”叶浅眉不吭气了,三人各有所思,半晌都不再开口。4 n/ B2 O$ r6 S# g! }
杨逸听得云里雾里,只知是他们极乐宫内部的一些倾轧争功之事,也懒得去思量,心下只道,"看来他们之间嫌隙也不小呢。真希望他们狗咬狗斗起来,两败俱伤最好。“又想起一事,”听这三人语气,仿佛对今晚行刺的意外也颇为讶然,看来这事和极乐宫并无干系。“: A3 `. N0 e0 x0 z* f
又过一会再无动静,杨逸想以为他们散了,正要也回屋去。这时眼前一花,几个人影倏然出现在面前,正是极乐宫三人,原来他们发觉墙后有异,便一齐悄声近前一探究竟。
( Q  R# e6 X8 _' o杨逸被活捉当场,随机应变,忙伸了个懒腰,作睡眼惺忪状,”咦,你们几位好兴致,在这里夜游啊。我刚起夜回来,这就要回去接着睡了。“1 s9 @7 S$ m7 O1 P/ S9 S7 C
但这三人明显不信,步步紧逼上前。花醉夫冷笑道,”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撞到了我们,只能委屈您见一见阎王了。“8 C! Q2 Q0 Z; l. H& A( ^( j+ I4 b
杨逸心内大怒,但表面还是继续装下去,“呵呵,康兄真会开玩笑。深宫之内,处处警戒,我徐誉佳这条小命有皇上庇护,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 R, H, d' A: Q% t3 A% M4 l叶浅眉在旁脸色阴冷,淡淡道,“你不觉得这采芹斋安静地过头了么,外头的守卫早被我们迷倒了,根本不会前来。你不妨扯着嗓子喊喊看,看看这帮只会拍皇上马屁的庸才敢不敢来帮你。”
9 d* y! d: D0 {4 M% t面对这来者不善的三人,杨逸分寸有些乱,灵机一动,想起楚大侠交给自己的流光箭。忙往后跳了一大步,这就往怀里摸去。
0 _+ W1 y7 R: C: p! b哪知他刚把流光箭拿出来,正要冲天发射时,猝然间迎上花醉夫的目光,不由得呆住了。那道目光是如此深邃诱人,仿佛一块未经雕琢的上好璞玉,不含一丝杂质,看得人直想往下不停地陷下去...陷下去......
" C! b" S5 B1 a. @杨逸被那眼神勾得六神无主,知觉麻痹,四肢都不再听使唤了,似乎有一个遥远的声音蕴藏在那道目光之中,在自己耳边萦绕曼舞,“来吧,别再想那么多烦恼愁事,别再理会那些世态凡俗,由着你内心最自由的想法,来吧......"+ D4 U) v. M/ x0 T) H% K7 R: U  {9 w5 R
杨逸不再是自己,他变成了蔑视一切的王者,他是自己臆想世界里的神。他骑马驰骋在万里无际的丰茂草原上,群臣叩拜,万民敬仰,酥软的微风打在他的脸上,灿烂暖阳和煦普照。世间再无一件值得忧愁之事,万物都按照着他的期待永恒地存在下去......6 W2 V) Z) \8 ]) o# |
流光箭从杨逸手里松开掉在了地上。他动作僵硬,沉浸在花醉夫目光中而不自知,看似艰难地踱着脚步,一步步朝院中一口老井挪去。8 t. C$ H$ c$ @# Z, t
草原忽然到了尽头,地面开始断裂。杨逸立马折回,奋力狂奔,在他身后,一望无际的原野正迅速分崩离析....... p+ q2 m" ~7 c8 m# v& P
杨逸头痛欲炸,但他的意识却重新开始占领了自己头脑。又过了几秒的眩晕之后,杨逸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境。他的身体正在一个逼仄的狭窄空间里笔直坠落,一股寒气夹在烈风之风批面打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处,一眼带着浓烈湿腥气的幽冷深潭正飞速地越靠越近......& D' h/ [2 M/ R8 d- h# z7 ^- U

" V& K. H; j/ x3 Q! s扑通一声,杨逸跌落到了深井之中。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 11:3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454# 火866 的帖子

感谢大大赋词一首,写的很棒!
发表于 2013-12-2 1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看见啊,看来又在审核中~~
发表于 2013-12-2 22:37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啦~
发表于 2013-12-3 01:22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笔实在了得,越看越佩服
发表于 2013-12-3 11:05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之后,主角什么时候能担当一面。现在感觉有点废材。
发表于 2013-12-3 11:32 | 显示全部楼层
等着看后文,赞一个!
发表于 2013-12-3 19:25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加油不要沉底了,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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