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战争——& g J! n. U( d) [2 V/ }
5 x, c) o+ j- o1 j 比直人更具雄性气质的人，大多有大男子主义倾向。加之一直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从来不缺物质，贵族气息浓郁，又高大威武帅气，常常引来路人的侧目及身边女人的追捧，因此他比别人更自我。- B+ h7 i9 g*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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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感叹：“你说我当初怎么就能看上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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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敬他说：“要是从新选择，我绝不会选你这个自恋狂，爱自己永远胜过任何人。”3 F. W7 _6 W!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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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然，他更爱的人是我。只是他自己一直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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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我们曾走过不少弯路。甚至互相伤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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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 d/ p2 M, q2 P 那年去上班后，由于离家太远，我经常早出晚归，中午休息也不能回来，跟他见面的机会日趋稀少，就只有晚上那一会儿，还常因为他要定时回家而什么都做不了。: p) |& d9 i0 m4 w1 [+ ~* X0 g+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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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抱怨，对我上班一事看得极淡，但却偶尔会说些怪话，让我感觉到他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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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是负责新招收员工的岗前培训，关于一些专业常识和对待这份工作应有的心态。那时我才发现，原来在以前的工作中，我竟学到了这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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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q# j* ^1 t 工作很忙，无瑕他顾。然一闲下来，我总是忍不住想他，于是电话自然成了倾诉的媒介。3 p% d/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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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工作其实并不很忙，只是各种“局”比较多，弄得人走马灯一样不清闲。9 r# _# j5 k; }' Y" ~
: g5 U& o y# h6 Y 给他打去电话，不是正跟谁谁在聊天，就是跟谁谁在吃饭，或者洗澡，或者在家。初时，他还能应付几句，渐渐的他便有些不耐烦。3 N2 a3 e; F: z2 ~9 d*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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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很不方便，不能顺着我的话，跟我一起互诉衷肠。可是，他这样的态度越来越让我感到失落，心情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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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5 M' }8 _8 X. [ `$ V: {/ A 开始时，我只是像往常一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埋汰”他，一点点演变成辩论，后来是他的“讲演”，慢慢地进化为争吵。( O7 x, r, ^. j& W8 v
: r6 @# m0 P% q7 u# ?0 D! G; d 他脾气十分暴躁，长时间自我惯了，根本不允许别人的个人主义泛滥。而我那时也的确过分，一听到他小心翼翼的声音总是敏感，我知道他不会撒谎，因此他那底气不足的搪塞就更为可疑，经常被他挂了电话后，还是一遍接一遍打过去。0 w5 q0 M; ^$ v
' W; h5 i3 e2 j- u" W* X8 ] 他这个人，没有一点耐心，而且认为被人怀疑是最大的耻辱。于是，电话中他时常翻脸。这时的我也不甘示弱，偶尔插上一句，往往正中他的命门，让他更加暴跳如雷。& @+ L% W' |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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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气得不行，说：“我就在外面找人了，你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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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_8 Z& O$ u. i( `; A5 ? 我说：“你找不找人我不管，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你有义务告诉我，因为我不想跟人分享，我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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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 S; P2 i F 他说：“这是何苦呢！要是这样就拉倒得了，受这份儿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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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拉倒可以，但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C1 G5 S; x+ C/ W+ X6 V6 F$ _'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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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给你什么交代？我该你还是欠你？一开始我就跟你说的清清楚楚……”4 [' `( q# F+ e9 Z; p. K
" q5 }1 `% i& m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那段日子屡见不鲜。- s1 s+ f l( S. l9 G: ~. b8 d
$ r* }& M$ E5 u, o7 F2 G 渐渐的，他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次数由繁至寡至寥，让我感觉到他在一点点远离，恍惚中看到了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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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7 ?0 I7 L" G" {" Z g 他不是一个能受气的人。每每我打去电话搅了他的局，无论我找什么借口再打过去，他都会笑呵呵挂了电话，忍耐。但是一到无人的地方，他就开始冲我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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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3 p! z1 X0 h3 Q$ F) v 我这样的行为，经常使他在各种场所中半路退出，让他很是痛苦。# c: b% h; v; R: d$ S0 ]4 L
4 n4 d4 F* k/ J 他生气时特别吓人，像一头被逼急了的老虎，咆哮着凶狠。5 {! A% L* d1 L2 _
% X+ q; z! _! w% \( ?) d 可他又是个心地善良且柔软的人，说过重话狠话，等消了气又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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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又把他惹火了。他气得实在无语，狠狠骂了一句脏话。就是那句“奶奶个腿儿”的变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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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Z4 c% M- { 听他骂出这句话脏话，我感觉到特别意外，难过中无言以对，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静静地挂断了电话，他再打来，我拒接后关机。! y1 V s, h2 b$ U" J {8 g1 P
( @7 I9 Z! ~0 g( U) @# p$ H6 Q" d6 ] 他可以任意欺凌我，践踏我，但没有一丝辱及我家人的权利。这份爱，已经够忤逆够卑微的了，我不能再让长辈跟着我一起受罪。况且，奶奶去世多年，在天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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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 R8 f$ Z' x 我真的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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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在奶奶的被窝和背上长大，和奶奶感情最深，而且奶奶的过世完全因为我去当兵后太想我所致，不然奶奶尽管八十多了，却身体硬朗，耳不聋眼不花，还能做饭，不说活到一百岁，再活十年八年当不为过。然而，我执意去当兵的事实太过残酷，整个人就那么突然之间消失了，去一个未知的，布满坚硬的世界，这让一个老人怎样惦念，怎样牵挂，如何承受？4 K, x+ w6 H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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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初殁，我没感到多么悲伤，毕竟是已经八十多的人了。可随着世间的积累以及离家在外无人问津的孤苦，我的心里常常浮现出奶奶的亲切和关怀，致使我总能梦到奶奶，在睡梦中哭醒。% ~, _2 I7 `. ?* T# Q, a+ r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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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奶奶把所有好吃的东西全部留给了我，而我呢？自始至终也没有机会拿自己挣来的钱给奶奶买上一口吃食。这对我来说，是个莫大的遗憾。也因此，我更懂得了怎样孝顺父母。我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待”……6 E; P' D. L* X; N4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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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一直没开机，心如槁灰，打不起精神，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原谅他。" \9 {+ G3 a2 _# B% w2 g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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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他已经躺在了床上，笑嘻嘻地看我进来。6 t: L0 u2 U7 c$ n" N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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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出一副并没生气的样子跟他说话，脸色和口气却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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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样子，每次把我惹生气后，他都会买来一堆好吃的。这次也一样。但我看都不愿看一眼。! M4 Y3 r. g% o2 U) E: C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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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道歉，那不是他的风格。他只会拿出一副少见的好性格，笑嘻嘻地辩解着他“失控”的理由。反正最后责任全在我身上。他是从来不会犯错的。1 D$ s/ C. f0 s! b* R.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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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东一句西一句，胡搅蛮缠。我不时斜眼看他那十分少见又十分可爱的狡辩样子，就怎么也气不起来。/ c, @! S/ z6 B6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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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人在急切中难免失言，他也不是有心的。8 Y9 x4 T7 J3 @5 g2 F2 C
3 A3 ]1 L& R0 V9 D- \3 P 但是看到他那一副不肯认错的嘴脸，我又没有台阶下，着急中跟他争辩了几句，最后一句：“X你奶奶！”冲口而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出了心头这口气一样的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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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我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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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愣了一下，随后他淡然地点着头说：“好好好，我骂了你，你也骂了我，这回咱俩扯平了。”说着话，他拉着我的手上床。4 c+ i7 Z" X0 T" P
w7 F7 y- \, I+ o; _ 涛声依旧中，我躺在他的怀里越被他亲昵越感委屈，捶打着他，一句句“X你奶奶”不绝于耳。8 }: p8 ]$ L* d% ]# Q; V
& Z/ m% W3 L; K, r/ s$ @( Q 从此后，这句国骂就成了我们之间屡试不爽调剂战争的语言，不存在恶意的攻击，更不存在对先人的不敬，只是一句相互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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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y# B- b$ ~& D 我特别喜欢他哄我的感觉，那温暖涤心荡肺，浸骨入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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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s& V6 o+ |$ N* \# A% h 他特别害怕我装出一副路人姿态对他，害怕我平静中淡漠和冰冷尽显……) P: N7 H' I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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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们的日子继续前行。尽管我们时常电话里争吵，但只要见面，一切都烟消云散，仿佛那些伤害彼此的对话从来就没说过。% R1 J* X2 p9 u' c* s
) q( G: }% d3 ~# R# P* @9 l 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曾刻意屏蔽在交往之外的爱，在渐渐滋长，伸出无数藤蔓，栓住了彼此的心。! {( _* [/ f" h! q2 p) T6 x* a$ q7 |
- d+ a- C9 n! M! e 我们更不知道，因为爱而到来的伤害，在一步步逼近。 |
发表于 2011-9-14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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