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地下
# a' g, `/ A/ H. Q* w6 H. F& w; A苏醒之后,李庆很快恢复了体力。他的脸色明显红润起来,脸上的皱纹都退去不少。几人穿好衣服,带上工程梯往巴图所在的外蒙矿工的宿舍走去。
6 F, G4 @2 Q( C) f雾气更浓了,几人不得不缩紧彼此的距离,跟着矿场地面的指示牌慢慢行走着。黑夜寂静无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能让人意识到自己还未丧失听力。
# a+ [6 j$ H1 [# o然而,外蒙宿舍居然空无一人!
& x) x5 y* v. x* Q: O1 x8 T! A' _四人两两一组来回找了两圈,终于确定他们四位已经是矿区最后的四个人了。
( B5 V" l) p# E' Q% ~“人都哪去了?”李刚有些惊慌,“叔,张哥,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k; x* p' @7 T; S! E, Y, o# \
“床板的灰很重,巴图和他的儿子已经很久没在宿舍里睡了。”张峰皱眉道:“其他人的房间比较凌乱,看来只有巴图父子是有充分的准备,其余人不是突然失踪就是走得匆忙。李工你有什么发现?”
! q; f+ v( ^5 m: J% I6 N% \“所有的宿舍几乎都有伊斯兰教相关的物品,除了巴图父子。”李庆脸色有些凝重:“我记得公司说过,这批当地矿工都是在伊斯兰聚集区统一招聘的。为何巴图父子是个例外呢?而且,朝鲁虽然是我们公司的翻译,为何跟巴图这个外人更加亲密呢?”2 [$ g& V! I& N, T) H
几人的视线转移到热合曼身上,他与朝鲁都是公司招聘的蒙语翻译。不同的是,热合曼的加入公司的时间早得多。
% Z( s& h, a5 F; ~“朝鲁和我不同,是我们公司决定在此开矿以后紧急招聘的。毕竟你们也知道我是阿语翻译,只是因为母亲出身蒙族所以才会说一些蒙语,并非职业蒙语翻译。”热合曼摸了摸下巴:“我突然想起来件事!我们公司聘用本地矿工时,是朝鲁把巴图他们介绍给公司的!我估计朝鲁与巴图本就有所私交。此外,巴图总和朝鲁待在一起,和其他外蒙矿工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哪怕他的儿子苏尔哈拉,都比巴图与其余矿工更熟悉一些。”
G, k( U) u4 {6 j* S( t“所以,巴图和朝鲁恐怕另有所图,与我们也好、与其余矿工也罢,都不是一路人。”李庆推断道。“热合曼,关于这二人还有什么异常之处,你能想起来吗?”! `7 V! \( p7 u5 }
“我印象最深的,恐怕就是巴图对真主的信仰却比其余外蒙土著差的多的多。他们很少朝拜,休息日也从未去过清真寺。”热合曼解释道:“虽然外蒙也有不信仰伊斯兰教,但是巴图所在的村庄非常类似过去的游牧部落,具有很强的从众性,一般一个村子的信仰是高度一致的。”
5 W% w5 O. O* R! a% ~! n$ ?3 n: O“所以巴图应该是个伪信徒?”张峰推断道:“我认为巴图很可能是邪教徒,试图解封矿区的恶灵。”
9 {+ z( W6 l$ H! Z& T“张哥,你在开玩笑吧?真有邪灵存在……”李刚不信任地说。
1 g& `8 _# B6 x% [“有没有不重要。当他彻底探明矿区之后,自己私自弄一个都可以。”张峰严肃地说:“邪神邪灵,无非是邪教欺骗信众的借口!”
0 C; e4 E9 l" |3 w3 y3 E“呵呵呵呵……多么傲慢!”2 l5 c* V. B! O1 v' q+ D0 `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男声,在房间里形成响亮的回声。“身为凡人,居然否认神明的伟大?”
0 {) E- @! a) r/ X4 d) s9 y* N& C% ~“巴图?你居然会说中文!”热合曼认出了巴图的声音,听到对方居然会说中文非常惊讶。之前私下里相处,他可没表现出会说中文的样子!“别装神弄鬼,出来!”
: G1 N# G# ]3 Q, i8 W3 _' o `“我就在你们身边,这只是你们的凡眼无法看穿神的加持。”巴图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仿佛充满欲望的野兽:“现在,该你们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了!”
6 x- O( Y$ K: T$ E, H n9 O8 x巴图的话音未落,四人站立的地板突然塌陷,地板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几人如下饺子一般跌落进去!张峰感到自己在坠落中,不断有散发着腥臭味的人影站在不远处闪过;黑暗中,他偶尔可以抓住其余坠落中的同伴,但是剧烈旋转的身体又会很快将二人分开。仿佛几秒钟后又仿佛过了许久,一股腥臭的风从下而上吹向众人,让他们坠落的速度降低许多。紧接着,几人落入水潭之中。张峰水性不错,迅速浮起并且帮助其他同伴浮起来并且走向浅水区。" t, e) q1 \3 v' L2 w
几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地下环境。却看到四周的墙壁逐渐亮起绿色的荧光。他们身下的水潭也不是什么地下河,而是腥臭味的乳白色的液体。数个变异矿工的尸体在乳白色液体内漂浮着,裸露在外的菊花长出数个一米五高的白色菌丝,菌丝顶端的菌伞褶皱里挂着数枚绿色的孢子。3 u& e, O7 F1 H( N6 N, R! |
“这里……就是被封印的邪灵,寄生着矿工的真菌群!”张峰断定道。
/ @$ ]/ ^& s3 A8 G- X! _5 Y“是的,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温柔的男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并非在张峰脑海里响起,而是回荡在空荡荡的地下空间。紧接着,绿色的荧光忽然亮起,一个看不清细节的、由绿色荧光组成的人影出现在这种人面前。“我被真主的先知们关押于此,渴望有人类能带我回到温暖的阳光和潮湿的小河旁。可是所有来到此地的人类都无法接纳我。胯下有肉棒和肉蛋的人,会变成无法交流的野兽,很快沉溺于交配的快乐,耗尽体力变成我的肉床;胸前有肉蛋、胯下是肉缝的人,会在与我接触后变得很烫,然后死去。我等了许久,终于你们来了。”
1 b; F0 o S3 M( Y7 c9 x# B; g荧光组成的人影走到四人身边,依次抚摸四人的脸庞。张峰却感觉那荧光掠过脸庞时,并无任何触感。- Y4 |+ W4 @0 @
“我已经很小心地收缩自己的本能。可是你们还是太过沉迷于欲望的燃烧了,必须有人引导你们,让你们某些成分降低下来,活性弱一些,才能逐渐适应我的存在。”绿色的人影走到几人的最前方,“只是你们依旧永久的改变了。身体变得强壮,毛发变得旺盛,嗅觉变得敏感,生命力也变得旺盛,但是吸引你们的、让你们欲望燃烧的对象改变了。”
I$ J- O! C4 g0 j: D0 ~" O“永久改变?”张峰确认道:“就算离开这里,我们也再也回不去了,是吗?”
5 t2 Z+ f8 q. i5 F!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绿色的人影有些无奈地说:“这不是我期待的,因为我希望永远有人可以接纳我。但是这改变确实永久性的,哪怕没有我也是如此。”6 k: Y8 D% U, S3 m7 c: t2 U
“那么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张峰追问道:“你是地下真菌的集群意识吧?就算你寄生在我们身上回到地面,底下的这些部分你也无法带走。”: ^* u/ ?+ ?5 X
“生命的个体,终究有寿命的极限。”绿色人影指着那些绿色的孢子:“把我的孢子带走。生物集群的追求是新老交替,源源不息。”$ [: U( r. @: ]3 t
“现在,小心一些,那些人来了。”绿色人影说完,消散在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