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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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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 滴血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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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马锦成大吼一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明诚是我孩儿,我这做爹爹的,怎会不知骨头血脉真假。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不必再提。”
: O8 h( k& I, M: G/ } “老爷,此事可非小事……”孙氏说道。
4 _- ]1 s$ s* o8 Z “够了。我累了,都下去吧。”马锦成面色苍白,这个九品官员瞬间如老了几岁一般,摇摇欲坠,似乎在此刻,在可看出这只是一个心力交瘁的老人而已。- I. s4 t; M H+ c5 ~
众下人着了老爷吩咐,都垂头便要离开。孙氏绞着手绢,阴冷地瞄着面前一切。
h/ r& \ x5 f, W) n0 W9 h5 f 马锦成让一家仆搀扶着自己,走向书房,此刻的他最需要的便是冷静与休息。他经过赵芳芸审判,叹声道:“芳芸侄女,有关李公子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只是今日,实在不便……”
8 {, W6 M6 C3 N# J 赵芳芸低声起了个万福,说道:“侄女莽撞,改日再来拜访姑父。”. L$ `2 I4 ^) U4 w5 o; X
她起身唤了小翠,扶着自己,准备出府邸。
6 j9 d4 I# l2 ^+ d+ C 倘若一切到此为止,事情也便告一段落。
% p% l! B; M8 j! Z7 s' r6 S3 C. I 谁知那马明诚突然对着孙氏吼了起来:“母亲,滴血认亲怕什么,孩儿可不能平白让人冤枉。”他自小便是马家的掌上明珠,三代单传的唯一男丁,他一直以来为自己的血脉所骄傲与自信。今日这番质疑,难免以后坊间流言蜚语,他作为马家唯一子嗣,在杏山镇如何立足如何面目,他咽不下这口气。
; u' r! r% x# D, T “明诚,住口。”! D! x1 K7 l& O# b3 a8 V$ n
“表哥,别说了。”
6 e0 N" ]- u8 n3 t4 \) n 瘫软在地的赵姨娘与正待出门的赵芳芸脸色大变,齐齐出口喝止。聪慧如斯的赵芳芸早已在之前的情景中,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那已经不是普通的家务之事,而这事,已不是现在的她所想看到的。她自己虽然为李拓拓所倾倒,但还不至于如此不分轻重利害,在这当头上被孙氏利用,反对付自己的亲姑姑与亲表哥。
" K$ e$ r$ @7 \- S/ c8 K “老爷,你看,明诚孩儿也如此说。今日之事,倘若不做个分晓,我孙氏岂不是落下善妒之恶名,明诚孩儿也落下私生子之嫌疑。”孙氏眼中精光一闪,急急迈上几步,对着马县太爷跪倒。
& K7 P3 V9 L6 U, e* z. k% I5 y 马明诚木然着脸,目光在自己的妻子、小妾、儿子、侄女身上缓缓扫视,半响,他叹了口气,说道:“唉,遂了你吧。”( J! X( K) ^# H8 @ h0 P+ W& c
“是,老爷。”孙氏大喜。
: D' P) C) \) Y 她轻轻拍了拍手,说道:“红翘,快去请诸葛大夫。”( M$ \2 j3 Y+ j" Z0 {$ e
红翘提着裙摆,走出院子。 t, A0 I1 @% j4 @6 l6 K
赵芳芸缓步走到赵姨娘面前,蹲下身子,想要去扶她:“姑姑……我……”
" A% C& o' D" L, v$ \$ n 赵姨娘避开身子,冷冷地拒绝,她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心头肉,惨然说道:“明诚孩儿,娘不怪你,都怪娘从未告诫过你,你大娘是手段是如何了得。”
7 i+ r* h# d. h! S) i/ h& e0 `4 G 马明诚一愣,难道自己亲娘真与那家仆有苟且之事?他目光在那家仆身上扫视了下,那汉子虽然高大挺拔,但气质庸俗体态猥琐,浓眉国字脸,分明和自己这细长脸是不同。自己母亲虽然是妾室,但未嫁之时已是杏山镇赵家的千金,虽然并无权贵,但自小养尊处优,断然不会看上如此低贱之奴仆。他一想,心中便释怀,更是已镇定的眼神安慰赵姨娘与赵芳芸。+ a# _. Y8 R/ f) L
“老爷,夫人,诸葛大夫来了。”红翘扭着一身刺目的桃红色罗裙,走近大院。她身后跟着一个男子,踱着方步慢慢走了过来。待走到近了,才发现这男子不过二十几许,相貌平平,顶多算是眉清目秀罢了,只是气质儒雅,眉目神色中露出一股饱读诗书的气韵。
! w6 @5 N, j- X 赵芳芸哑然失笑,说道:“大夫人,你说的只这位诸葛大夫,你只把滴血认亲的事儿,交个这个不过虚长我几岁的年轻人。”. X9 ?9 w! L) e3 V" t
那男子一怔,说道:“在下正是诸葛伯民,熟读《内经》、《神农本草经》、《金匮要略》、《难经》、《温病条辨》、《伤寒论》,在叔父的药堂已坐诊四年了。小姐可有疑问。”# O$ t# c# d5 `( k
孙氏补充道:“诸葛大夫的叔父,是我大明太医院的院判大人。”4 p( ]( U2 [1 Q
这可是不小的来头,太医院的院判,可是堂堂是四品官员。能入住太医院的大夫,可不是那普通治疗咳喘的本事,必是有一技之长。这诸葛伯民年纪虽轻,但话语之间仍可见得自信与老成。
. {7 l }" n A* t/ B% P “诸葛大夫,那就开始吧。”马锦成说道。
% T L6 U) x/ V; V4 E% R 滴血认亲开始。* a% `! x* j( [
诸葛伯民示意马锦成与马明诚双双坐在自己面前。他从手边提出一个榆木箱子,在身前的桌面上,一一码上白玉瓷做的器皿和软金材质的针灸物事。: p$ E$ d, G1 j% X
接着,他与那红翘说了几句,红翘点头,便告退,准备去取清水。7 k- t* s: l: B" X
马锦成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挥手喝止红翘,对着赵芳芸说道:“侄女,麻烦你去亲自取清水来。”
) }- c9 R$ i; B7 K) R# Z' E4 F' v1 r 赵芳芸一怔,立刻便醒悟过来,她知道姑父是在让自己倒清水,免得孙氏暗地里做那手脚。
. b O6 O4 }, V# B o; ~' R8 a# Z 没一会,赵芳芸便端来一碗清水,这清水是她刚刚从井中打来,她并亲口尝过,并无异味。她也避免那他人插手,亲自走到诸葛伯民身侧,将清水倒入白玉瓷中。7 ~0 V2 I% l; A& _7 D/ B
诸葛伯民对她点点头表示谢意,转头开始凝神下一步动作。
+ X1 i, d* S# r. ^9 \3 s) @0 o 他想是第一次做这滴血认亲之事,额头微微有些出汗,随手取了桌上湿毛巾擦了把面颊。待心神冷静下来,他吸了口气,在马锦成指尖快速刺了一下,一滴殷红的鲜血,滴入清水中。接着,他如法炮制,也在马明诚食指指尖如番动作。
# ?! C1 ?1 i, { 这一滴血下去,山儿地命运将由此决定。* y c* A& d& V, e3 c
最关键的时刻来了,马锦成、马明诚、孙氏、赵姨娘、赵芳芸等人都围拢过来,凝神观望。" p! f0 q0 `0 X( l! Y6 \& K
倘若两滴血液相融,马明诚将继续成为他的马家少爷,会得到众人的宠爱,继续在杏山镇作威作福;倘若两滴血液不能相融,那马明诚将坠入地狱,在明朝这样的封建家庭中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孽种的存在,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将灰飞烟灭。
/ i: @8 G6 v) E- l" ^5 [ 白玉瓷碗中的两滴血液在缓缓移动……移动,如此轻柔,却如此固执,就算紧紧挨到了一起,却也执意不肯进一步。等了许久,两滴血液最终还是没有融合在一起。% n9 o; T- v1 b' D$ z6 J/ O1 J
诸葛伯民与赵芳芸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赵姨娘眼白一翻,便晕了过去。0 |5 V! h! A a' O" A5 C/ I3 \
马锦成马县太爷目光瞬间阴冷,这一切最终得到了证实,不仅证实了明诚不是他的孩子,也证实了自己是个孬种,平白戴了二十年的绿帽子。他看着眼前的马明诚,那承欢膝下的场景在自己眼前快速晃过,此刻已如过往云烟,而他,他马锦成为官多年,虽谈不上清廉,但也未做那伤天害理草菅人命之糊涂事过,怎么上天如此对待自己。' `! l* ]# v/ `# D8 H2 p
他面容灰败,顿时如老了十岁一般,他咬着牙吐出几个字:“野种!赶出去。”
! X2 f7 \" h( l7 s6 s" B. Y 孙氏与红翘二人相视一笑,仿佛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 u1 Q- Y- Q! [+ d3 N1 } 孙氏走上前去,说道:“老爷,还是妾身待您情深义重,这姨娘终归只是姨娘,伤风败俗,只是为了她那哥哥,才攀附老爷。只有我……”. q$ A2 ?; O) k* v
“滚。”马锦成打断孙氏的话语,拂袖起身,也不理众人,转身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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