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楼主 |
发表于 2023-4-23 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班主任周老师已经离开。我独自躺在床上,浑身发冷。透过玻璃只见窗外正漆黑,漆黑的黑夜,没有星星,没有月光,没有活力与光彩。
" `# j& t7 C( d惨白的灯光下一切都是惨白。惨白的墙,惨白的蚊帐,惨白的被单与床单枕头,惨白的水壶,惨白的桌布,惨白的碗。
" j1 ^+ Q; k' z, L5 L黑与白就是我全部的世界,没有五彩斑斓,没有任何希望。
- k8 F1 |( L0 ]! ?' @/ Q U/ g我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喝水了。我起身拿水,浑身酸痛,眼冒金星,勉强坐起。碗里居然浅浅的看见自己淡淡的影子,惨白如枯槁的脸,惨白如恨的眼珠。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了,今天的茶水居然也如此苦涩,如泪水味道。是我的眼泪,还是阿欣的眼泪?是否一个人内心的苦涩,就会酿成眼泪的苦涩?
- |2 N: F r( {$ T1 B% y老师说我已经3天不吃不喝了,说再这样下去,就让家人来接我。我憋闷的厉害,推开窗,外面正漆黑看不清周围。
- I! F K5 j8 O: F3 V6 r* n& b @我实在无法回去,我如何与母亲和外公说?! Z* ]9 ]4 }7 j% }) K
我独自站在窗前,校园仿佛是无边旷野,没有遮挡,没有围蔽全部笼黑夜里无处可逃。
. C. a, x* x, ^- T我打开门,沿着走廊往前行,孤独地,义无反顾地向前行。没有任何人能帮我,我却要活下去。1 B! [% `9 O. p1 O
我登上宿舍大楼顶端处,远眺北方父亲所在的地方。父亲,你还好吗?深夜里繁华香港悄然静谧,温柔的香江水冷对霓虹灯下糜烂的世界。* ^$ B' O3 l0 v& j
夜风渐吹,吹起我的头发,仿佛吹过我和阿欣共度过的太平岭,吹过我和周姨饮酒为阿欣庆生的客厅与房间。曾经美好的欢娱成了吞噬我的黑洞,与女性的爱情对我是毒、是害、是祸水是表面灿烂却凶险无比的罂粟花,我必须远离。除了亲人,我不会再对任何女性付出感情。
; n$ c. D- ]6 L+ F" q# ]2 V我再次望向北方,又看见自己回到了周镇小院,看见小院满是茉莉花开,今天茉莉也是惨白色。母亲说过,父亲曾经形容母亲是一朵温香的茉莉,高洁安静而隐忍的在角落里独自芳香整个世界。今天满园茉莉空自惨白无香。
/ n! U) q$ l5 t( n我又看见父亲开车回来了,却在家门口没有任何停留,慢慢的夜色中路过门口,决然离开渐渐远去;父亲,我心中的明灯,真的永远见不到了吗?我无措的搓着手,痴痴的深望北方。# C9 |# A: M" F4 D0 b* f
夜风渐强,我眼中已经无泪,一切俱已随风远去。, x* ~+ }5 s4 G k8 J
风?今天有台风,我悚然而惊!周老师告诫过我,要小心今天的台风。8 T. v+ K6 o/ C
我还得自己活下去,为了母亲,为了自己,也为了父亲。' h/ B. r! K8 X% O9 y% X& \
往事既已随风消逝,就不要在乎期间的忧痛哀伤;更不要再回头远看,过去了的荒唐错谬,今生今世永不忘记!女人的爱情是祸水,从此远离。( q! k( F6 _. Q/ z1 Q7 [
阿中这几天只要有空就来看我。周老师说,听说我病了,阿中急的要请假全天来照顾我。老师没同意,都在校园里,课余时间随时可以来看。
6 w* c6 F1 W0 r" X: Y B台风要来,昨天已全港停课。阿中守我一天我不自知。' V1 B3 ~% i9 d8 T; C
阿中对我说,阿欣已经离校了,听说是母亲身体不好,需要她照顾。又说阿欣母亲卖了房子,准备搬家。8 s4 T7 I3 x* y9 A6 r3 _- U3 q6 M
我木然点头。我只能遥遥祝福,祝你们一切安好。现在我会借一笔钱给你们做手术,以后等我长大了,我能帮,就暗暗帮你们一把。其余我现在真的无能为力。
$ Q2 d I5 H; h) z% k- Z3 c' |根据预报,台风眼应该此时登陆登录香港,外面此时下起了暴雨,天空说变就边,很快就变成了黑沉沉的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
6 L# E* i6 l* p6 @( j听着外面台风渐渐咆哮着传来狰狞的怒吼呼啸声,我知道台风真的来了,且来势凶猛,冷酷无情。犹如狮子乱叫狂吼的台风,像一个邪恶的魔鬼,放肆地撕扯着整个香港,似乎要撕裂这个世界,这是一群黑色的疯狂的巨龙,要把大地吞噬!
9 Q3 `4 ], N. f6 H我听着台风吹的窗子轻微框框响,却也分明听到紧靠宿舍院墙外面的工地那个塔吊,被台风吹得不停哐哐巨响。塔吊是最近才出现的装备,日本还是美国发明的?周老师说塔吊今年才被香港建筑商偷学过来,因为为了省钱,不舍得直接引进,就找本地不熟悉厂家代工生产,自行安装。我们学校隔壁工地是香港仿制的第一台。估计没有进行台风安全保护措施。老师告诫我们平时要远离那个塔吊。. J" q* u% ?6 \6 b8 j5 P& j& I& `
听着外面的恐怖音乐一样的台风,旋风的怒号和呼啸声如进行曲,伴着一阵阵凄苦的声音,家狼噑,入鬼叫,又像远处的马嘶,有时又像人们在大难之中的呼救声作间奏,如此荒唐的音乐,呼救?我是否也需要救助?我向谁呼救?谁能救我?父亲吗?已经决然离开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