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驹过隙" U) ^, Q1 v+ B& z
回到家,我立刻把电脑组装了起来,然后在msn上给鸡哥道了平安。鸡哥过了不久回我,然后说他和Eric刚刚吃了早饭,然后准备去学校。: S3 {! W; ~' A! V5 f* P. J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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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表,十点,晚上十点。我相信天山路上的霓虹灯还么有灭,所以我又出去走了一圈。上海似乎比火炉南京要热得多,火炉这个称号,早晚还是要从南京头上摘掉的,我想。电影院,便利店,小饭馆,甚至连一家大的商场都没有关,灯火通明。地铁口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小商小贩甚至连办信用卡的人,都还在街头摆着摊子。路上的车子不住的从身边飞驰而过,偶尔擦身而过的情侣们,也有说有笑,勾勾搭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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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a4 R: D+ ?' A: i 我一个人在诺大的街头无处可停,所以就在街头某位老奶奶的小店里面,选了一个和南京用的那个差不多的号码,然后发了短信告诉所有还存在我手机的人。回家之后,我的qq也不停的响着,都是收到短信的那些许久不见的朋友们,在qq上和我打招呼。我随意翻着在线的好友,发现玟仔也在,我立刻把qq点了隐身,而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我无法面对玟仔,更不能够承受他的一字一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远的逃开,可天不遂人愿。, v! v( f# j) K' l! K" y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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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了?”玟仔在那一头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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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半天,想总要和他打个招呼:“嗯,今天改了手机号,好多以前的同学同事还有朋友不停的在qq上叫我,怕了。”7 ^; l7 H) T, \" G'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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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还不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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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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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w" E" B; L “我总等到困的不行了才会睡觉。”玟仔发了一个笑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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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新的地方,我还是要习惯习惯,太早也睡不着。而且,上海的夜晚好热闹,太早睡,反而领略不到了。”7 |9 N+ L! p$ U- p8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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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带着那条大狗呢?”玟仔忽然问起我的大狗,“这么热的天,就别抱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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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o8 Q; u( s “其实还好,你那里应该比我热吧?我这里还有空调,开着挺凉快的。而且晚上九点以后电费半价。你那里生活怎么样?都习惯吗?比如吃的?你那么挑嘴。”$ i* I9 n! Z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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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一切都挺新鲜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宅在宿舍里,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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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5 x6 @3 b$ u “女孩子漂亮不?”话题渐渐的危险,所以我找了别的东西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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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b# G# g+ o& L' z “女孩子?”7 x. N+ W3 G$ |6 A! O8 o6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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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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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a8 H# @, @ “还行。比原来起来,有点差了。怎么要帮你介绍吗?”& ?/ K: F7 ^: \0 |" ]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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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因为话题又渐渐的危险了。他看我半天没说话,又说了一句:“男孩子都挺不错的,要帮你介绍吗?”6 X2 ~; p4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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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答他比较好?如果我开开玩笑说可以,他会不会以为我真的要让他帮我找一个?但是如果据实说不要,他会不会认为我很虚伪?想了半天,我终于还是说:“好啊!找个家里倍儿有钱的,以后我可以不用工作,傍着他,吃穿不愁。最好能够找个荷兰的,这样还能够结婚,我还能拿个外国国籍。怎么样?”* {/ B Z& q5 a9 c%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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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要求够多的!有钱人我怎么可能认识?都是穷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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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1 h+ c. c! x* N 好险!这高压线要是碰了,我不知道又要失眠几个晚上了。4 x+ M% t( F# k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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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的时候,带个女朋友给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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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困难,我没钱,没房,没车,没脸蛋也没身材,别人怎么可能看上我,连你怎么看上的我,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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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如果我告诉他,那是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让我喜欢上了他,他会相信吗?所以还是不要回答比较好。' v; B5 L8 J/ \" e2 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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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要提起的,这一年半的时间并不是假的。”他又继续说。* ~$ r2 O& u) I2 t* J
( }* y0 ^+ D% @* ~ “我刚刚在bbs上看到一个帖子,题目是,‘如果早上你一起床,发现自己变了性别’。有时候我真的好恨自己是个男人,明明自己又那么喜欢男人。”. T& z/ y. \8 [! E/ p
, _% U$ Z& `8 `* Y0 i- { 后来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两个小时,我对他说了一声晚安,关了电脑,躺上了床。床垫是舅舅精心挑选的,软软的,很舒坦。辗转反侧了许久,我终于还是把那只大狗从地上拿起来,抱着睡着了。玟仔后来基本上和我也不会怎么聊天,每次他上qq的时候,我都会和他打个招呼,接着消于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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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天,小林子约我去黄浦江畔玩,华灯初上,他带我到了外滩。外滩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人,天南地北的口音,各种各样的相机乱闪。小林子指着浦东,大吼着跟我说:“看,都是日本牌子的灯箱,像不像是鬼子二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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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我对小林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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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把耳朵折向我,大声的问。4 G) p+ s& j. i" s0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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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里人多,很吵。”我也大声吼给他听。3 `- {) W$ w5 n; D
7 R3 ?- G8 m3 I) _. Q% F. b 小林子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去滨江大道,那里人少,气氛会好一点。” s& `( D# }) H"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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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下车的地方和滨江大道还有点距离。我们穿过繁华的正大,走上静静的小路,三三两两的人也都是和我们一个方向,估计也是去滨江大道的,大多数是一男一女,女的拉着男的手,头靠在他的肩上或者胳臂上,幸福地一路细语。# _* Y( Y' x3 A0 t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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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前面那几对狗男女。”我不爽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s, K$ \% q. Q+ o% C8 k&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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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吃醋,以后鸡哥回来了,你也可以这么靠着他去滨江大道玩啊。”小林子看我有点不爽,张口就说。4 I; K8 m: |2 O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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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不成狗男男了?”9 d/ r y6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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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明天买个面具来,我戴上,你靠我肩膀上可以了吧?”. e0 |+ ~5 [7 f w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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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理他,直接就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他祈祷千万不要被他老婆看见了——他祈祷的还算大声,其实是故意说给我听的。2 y$ j s7 c9 A* w* \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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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江大道,真的就是在黄浦江边上,能够听见江水拍打着岸边,我和小林子走在最靠下的台阶处,探着身子出去看江水。江水倒映着对面万国建筑群的霓虹灯,江上偶尔驶来的船只,也装满了霓虹灯和各种各样的广告。0 j7 r* D7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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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的时候,我经常会去海边,坐着看看雄浑的海水,听听雷鸣般的涛声。我高中的时候,有无数的心事,都会一一对大海诉说。每次我从学校回家,我一定会花上两个小时,坐在海边,让它荡涤我的心灵。然后我会鼓起勇气,面对无数考试和作业的重压,一直到我上了大学。上了大学之后,我会到海边,告诉它我喜欢了什么人,告诉它我被情所困,它依然用它浑厚的声音安慰我,稍稍带走我的痛苦。可惜,黄浦江太窄,太浅,盛不下我的心事。”7 z4 r7 ^# K"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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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倒弄你的酸词了,我本来就是胃酸过多。”小林子揉了揉肚子,“要不我吐一点出来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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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给他点颜色就开染坊,给他点阳光就灿烂,给他个台阶就爬上头,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早就打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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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黄浦江的水,依然要比我的心事清澈,呆呆的站在那里大约半个多小时,直到小林子失去耐心,我们这才坐了上回去的地铁。小林子说这个周末会陪我在上海走走,熟悉一下以后一定会去的地方,免得我找错了路,他也真的带我去转了一圈,不过我对上海却有些曲解。人民广场,我就记得第一副食品商店,那里有很多很多的零食,二楼还有卖好吃的盐水牛肉,人民广场再走远一点,就有一家皮薄馅大汤汁多又好吃的佳家汤包;陆家嘴,我就记得正大,充斥着砍人不见血的商店;八佰伴那里也有一圈好吃的,还有百脑汇和太平洋,算是我喜欢的地方之一;中山公园的龙之梦同样也是极为抢钱的地方,在我眼里那些促销小姐显然拿着青龙偃月刀在门口等你进去;徐家汇的确繁华得不行,可惜人太多,更何况一号线永远都像是沙丁鱼罐,我不得不敬而远之。细数下来,的确也只有人民广场我最为喜欢,因为——好吧,我不得不把小鸟给我的称号重新拿出来炫耀一下: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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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Y# a) l- b 周末过去了之后,我就到了新公司去报到。然后同样是很形式的新员工培训,接着是一大堆的入职考试。大家看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很多人一样问我是不是结婚了。我笑眯眯的告诉他们,只是订婚了,他们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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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 n# I* a# | 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我也正式入组,组长依然是找我长谈一番,然后看了看我的入职考试成绩,倒也放心了很多。我们组有个很黑很高又瘦瘦的帅哥,嘴里总是嘀咕着很多的笑料,所以我很喜欢和他聊天;另外一个小男生眉清目秀,白嫩非常,笑起来也有浅浅的酒窝,不过聊天的功夫就差了点,算是备用的聊天工具;和我很合得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同样喜欢吃,所以我们有事没事就商量着去哪里吃东西;其他的女同事也都很和气,有个性很酷的,有很温和的,反正人都不错,或者说表面看起来都不错。不过主管们就不一样了,一个个都为公司卖命,能够怎么压榨员工就怎么压榨员工,还经常把我们一个个叫过去,操着大舌头跟我们说教。说句实话,那些主管水平不咋地,他们的话在我耳中幼稚到非常。等被他们训完回来,我和黑黑的康康就会坐在位置上,私下说着我们的主管如何搞笑——他和我在这方面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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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 x$ v. e( l* p( M5 g6 {) u 每天上下班的时候,方才体会到上海的出行多么贵,地铁每天就要八块钱,本来工资就少的可怜,生活不易啊!我经常会这样对自己说。更要命的地方在于,我那个变态妹妹也在上海,我还要时不时的和我的亲戚联络一下感情——并不是我想,是母亲大人要求的。然后我妹妹会带一些小玩具给我看,比如一个软胶做的男性生殖器的小模型,一捏头上还会冒出白花花的东西,或者是骷髅玩具什么的。而且这个女的,最特别刁,总是喜欢挑那些还算很贵的饭店,每次只要和她出去吃一顿,半个月的餐费就没了。说到吃的,公司的工作餐真是难吃到极点。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和小林子在一起,首先他长得还不错,或者说我看得很眼熟,而且我可以时不时的调戏他,他甚至还很入戏,和我一起调戏自己。但是每次和他说心事的时候,他总是打岔打开,我相信他就是那种想要逗你开心的朋友,但是不善于处理纷繁复杂的心事——或者说是男孩子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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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5 ^, t/ U2 G0 t7 J% D. J 那些心事,我转向每天趴在我床头的绒毛大狗,或者写在日记本里面。自从大四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我的日记本已经有四本之多了。里面写满了凄凄凉凉酸腐不堪的话语,大多怨天尤人,或者暗自神伤,这种东西,自然不能够让别人看见,锁在柜子里面就好了。有好几次我对那条大狗说话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小鸟家里的大黄狗。所以我都会打电话找小梓聊聊天,小梓后来都有点习惯,每次接到我的电话,就直入主题,说他们家的大黄狗已经死了,问能不能聊聊他,于是我就会聊他。每次给小梓打电话的时候,我都能感觉他日渐成熟,倒是越来越像他哥哥了。不过终于还是有一天,我把我和大黄狗说过话的事情告诉了小梓,小梓说他家的大黄狗已经不见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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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哥了?”小梓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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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1 t0 D9 b “没有,只是想你们家那条狗了,我觉得它比较好说话。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眼睛总是很真诚的看着我,有时候还吐出舌头和我撒娇。” `: ~8 f0 k3 `# Z3 z
; i8 a* q( P( D, Q7 D! e “我们兄弟两个好像在你眼里还不如狗,不过我对你做过的事情,的确禽兽不如,但是我哥是好人,你不要这么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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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得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很惊讶,以前小梓对小鸟的态度可完全不是这样,动辄就说他哥不好,动辄就说他哥是个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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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是大人了,我懂我哥的辛苦。”" P! Q0 A5 k) v# u9 c. i2 N E
1 |! b# g4 q. g$ H “嗯,长大了啊,是大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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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的那一日一夜,我成熟了,开始懂很多的事情。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你离开这片你深爱的土地时候,为什么那么坚决;我开始明白忘记对一个人的爱,是多么困难;我开始明白我哥为我做的一切,而我对此毫无知觉;我开始明白我在无意中伤害了他,却从未感激他为我的付出,所以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给他道歉,为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折磨。我哥让我转告你,东西已经收到了,他说让我谢谢你。”' X! B- F& S2 f( ^0 J
7 ^+ N8 \6 S1 e “嗯,收到了就好。”- S+ C, N9 G/ t; |" {4 P
- V) |" v9 O2 u" \ “没有把新的手机号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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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群发的,他可能没收到吧。”我又撒了谎。) f& q+ X K3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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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你要是想给他,我帮你给他。”* u& ]+ Q! [# r- K3 v. f
1 i; B7 Y# ]% n7 Y5 j" v& P “看你方便了。”/ _3 @0 ` Y: t$ u6 @# |* ^
9 ]) p- r4 U' N2 i/ j2 e+ ]7 h “我现在也了解你为什么会对我哥这么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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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e; F' E/ D; g: ] “曾经那么倾心。”我纠正他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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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7 ]: J# ~/ z$ x “就那么恨他吗?”小梓还是不甘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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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是来当说客怎么的?”6 b2 g0 I' a1 P' v [; X
2 n6 ~2 S& L* b+ `/ D “我只是想让你们还是做以前那样的好朋友。”小梓跟我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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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应该对你哥去说,是他开始不给我回短信的,说两句就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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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 R+ ~& H1 h: y “你看过《断背山》吗?”小梓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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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 \0 L- M4 k; W. ` “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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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就像里面Ennis。”2 `1 ^ F1 `- x" U W
7 V7 v+ i5 d! N( t+ N8 D3 n “你的意思是,某天我死了以后,他才会发现我对他的感情?他才会真心守护我的衬衫?我穿的衬衫质量都挺不好的,说不定挂着一两年就断针脚了,所以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我知道小梓想说,他哥哥不过是把这感情藏在心里,就如Ennis一样,不善表达,但是我不想给他这样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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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B3 Z8 B N “别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不过朋友么,毕竟不像情侣那般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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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Q: L7 f h/ _ “他前年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他想见见小横,他一天到晚和小横聊天,他还想见小横,他还当着你我的面说。所以既然他不想和我说话,我也不会去打扰他,我把他的手机号码删了,qq、msn、bbs上的好友都删了,这样我再也不会打扰他。我能为他做的事情都做了,我已经尽了一个作为朋友的义务,还要我怎么样?我一开始还对由爱生恨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如此。”我知道我变得有点激动,但是还是继续嚷,“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所以我只想你们家的大黄狗,至于你哥,不是不想,我实在无以为继。拜托,你就让这段事情长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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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7 N( H( A “好吧,别激动。我爸妈养了一条新的小狗,这次是黑色的,什么时候你可以来我家玩,看看它,说实话,它比以前的大黄狗要好看。不过它好凶,我回家的时候总是要咬我裤管。”" d3 I4 _"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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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和小梓最后一次谈小鸟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个时候是我先想要谈他的,不过是用大黄狗的借口。时间过得很快,没想到小梓现在也这般成熟了,反而显得我没有平时那么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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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l( u* B5 e 秋风已经渐渐的吹起,种在道路两旁的梧桐,也开始落叶,鸡哥的生日又要到了,玟仔的生日也要到了。日子逼近的时候,我总是会裹着夹克,想到底应该怎么办。7 ]# H# `& _6 o: j% r3 W
3 J( j8 u. M) E* N( O; _9 O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他们两个人的生日,我也只能送了一句祝福,鸡哥说Eric和他吃了烛光晚餐,又送了一个小礼物给他,所以我想,这一句祝福,也不过可有可无;玟仔收到了我的祝福之后,不过是说了一句谢谢,没有再有更多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差不多也就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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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越来越忙,我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挥霍,整天在公司加班,然后还要填各种各样年终考核的表格。回到家,就会感觉身子快要散架,有时候洗个澡,胡乱塞一点东西入肚,就想睡觉,以便迎接第二天的冲击,打开电脑不知道需要做些什么,所以只是看看有没有人给我留言,或者看看电子邮件,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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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考核成绩下来了之后,我们主管找我们各自谈话,我看到主管评语中给我“黄赌毒”那一项打了三分(满分是5分),我很生气的把这件事情跟同事说了:“想要给我个中评,就直说嘛!何必这么侮辱人!她哪只眼睛看到我黄赌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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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同事自然一阵哄笑,而有的同事则是不服从领导,我们在一起讨论,似乎我们不被抓进去,那已经是万幸,何必再纠结于给的中评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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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是公司,那肯定便有人心,而人心长得都是偏左,没有人的心长在正中;我们平时所见的寺庙和道观,其中的仙佛,自然希望你去朝拜,而不希望你去唾骂他们,故而天下只要是生灵,也无不喜欢别人拍他马屁,我们的领导也自是如此。眼见着几个平素毫无成绩、只是善于溜须拍马之人,远远走在前列,而我们这些脚踏实地、埋头工作的人却被摆在第二第三阶层,却也只有私下不服,然则所谓的“保密薪酬制度”无疑给领导们的偏心提供了全方位的保护伞,也无法再加评论或者当面斥责,只是私下诅咒谩骂这帮人面兽心的领导,顺便感叹一下民族之劣根。我们小组的人大多数都是刚进来,也是刚刚受到如此的待遇,心中很是不平,于是私下开始学起我们主管的大舌头,以为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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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我和我妹妹两人在八佰伴附近吃了一家非常糟糕的饭,我才拦下一辆的士,直奔住处。手机也正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开始乱叫,小师弟甚至给我打了电话,祝我新年快乐,他说估计没什么人给我打,所以主动打来了。他这句话说的我内心一阵波澜,想来自己虽然已经在情场摸爬滚打许久,末了依旧是单身,还需要一个非同道中人垂怜安慰。正在感叹之时,又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接了,居然是玟仔。: w- ^' U" A Q/ J) c4 ^# r
; U* U/ p: h+ Z9 F “新年快乐!”玟仔在电话另一头高兴的对我说。: ?1 z: o5 D8 S: Q8 s)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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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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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3 L& j$ q+ j “在干什么呢?刚才谁给你打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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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2 `1 V+ K “刚才是宁伟啊!他说,估计没人给我打电话,所以主动打给我,祝我新年快乐。”我私下以为,小师弟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不过经过我这么一形容,他的确不怎么会说话,而且更加让人有些不爽。+ R9 \" M! z8 o( L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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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玟仔在电话另外一头笑起来,“怎么可能没有人给你打电话,我这不就打了吗?希望没有妨碍到你和你男朋友的时光啊。”4 `" A% }: u- P' c&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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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哦,你可千万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我跟玟仔说,司机大叔好不容易从拥堵的路口驶入了隧道,于是大大的叹了一口气。8 {1 F9 t% s. Z0 g/ Z
) E. v; a/ }2 W! a “怎么可能……”" o K7 o+ \ J1 }
5 [/ L8 N. w; s# j3 c- { “怎么不可能。我又不是电磁铁,只要电源一开,自然就有人被吸上来。”4 N0 F1 I7 K1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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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和朋友在广场上看新年倒计时,看到两个女孩子热吻,真是开放啊!”玟仔开始讲八卦。0 Z4 F) \% L2 I3 ^$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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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估计我要是在人民广场这样做,早就被人砸死了。对了,你呢?找了另一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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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b% s$ U: }% w “回来再说吧,电话挺贵的,你等一会儿能够上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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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回去就上。”我回答他,然后挂了电话。这个电话估计用了玟仔一天的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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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电话刚刚挂掉,又有电话过来,这次是鸡哥。他们几个人排着队伍,一个个给我打电话。鸡哥的祝福,我也不是第一年收到了,所以我们简单说了声新年快乐,就挂了电话。这个时候,司机大哥居然开口了:“十分钟不到,三个新年电话了,你和朋友的关系很好吗!”4 K" W, J! _5 {6 d
- s6 @7 v A9 b. w, q' G- b' Z3 N) ^ “算是吧!都是好朋友,新年总要祝福一下。司机大哥你也新年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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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3 o4 i' J “啊哟啊哟,谢谢谢谢!你爸估计也我差不多年纪,你还叫我大哥,我有这么显嫩嘛!”司机大哥边开车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问我是哪里人,在这里做什么,开了一路就聊了一路。+ g" [* j# J" p5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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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对玟仔的感觉是错的,也许我对他做的事情也是错的。我随意和司机大哥聊着天,然后心里却不停的想着这件事情。他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或者他能够理解为什么我会和他分手,毕竟我还是太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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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走来,虽然我没有再和别的人产生任何情爱上的关系,我却依然徘徊于那么多男人之间;我没有了责任,我可以出去和任何人乱搞,但是我总觉得会背叛了谁,哪里来的负罪感!我把头转向窗外,看着路边滑过的一辆又一辆的车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X5 \" a* j: ]- \% G6 y4 V8 p
- v. p2 b8 C" S1 c% c0 B 我让司机大哥停在了全家的门前,进去买了一些关东煮,寻思着估计玟仔不会很早就放我睡觉,所以又拿了一瓶咖啡。到家之后,打开电脑,玟仔早已经等在那里,不知道发了几条信息,问在没在家。我感觉今天的一切似乎有些不寻常,他犯不着这么着急的逼我,而我的第六感也告诉我,有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等到玟仔开口之后,我才发现我的第六感是错的,毕竟我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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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8 v0 M( ?, l/ ^. ?" @ 一觉过去,便又是一个新的公历年。很早的时候,我们组长就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他们在人民广场的一家KTV,让我出去唱歌。到了那里,我唱歌的水准显然又被嘲笑了一番,不过康康唱歌很好听,于是我们敬称他为歌神。其实我私下不以为意,唱得好又怎么样,像杨愈唱歌不仅好听,更会弹吉他,不还是花心大少,估计这些东西,我去追求,也没有什么意义,如此便就罢了。然后某日康康私下和我说,他想要学者谈吉他。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下,想要努力从他身上看出杨愈的影子来,我甚至怀疑他不过是裹了一张古铜色的外皮,其实内里便是杨愈,我扯了扯他的脸,他痛得大呼,似乎也不像是人皮面具,我又扫了一眼他的档下,嗯,还真是有点像杨愈。不过我们组的女孩子似乎对另外那个白嫩的男孩比较感兴趣,完全对康康的性感和幽默视而不见。康康说他从大学开始,就被各种无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我脱口而出“其实我觉得你蛮有魅力的”,这一句话康康听见了,认真的看看我,说“Honey,要不要哥哥疼你……”然后扶着墙开始装呕。这种玩笑,开了很多遍,甚至闹到彼此在短信或者qq上互称宝贝,但也就这样罢了,这只能算是贫嘴,还不能算是暧昧。他总是会和我抱怨,为什么他总是找不到女朋友之类的,每次他和我抱怨的时候,我就从上到下再打量他一遍,然后说看得出来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他就一定会生气的咬牙,然后伸出中指,以表示对我的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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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时候,小林子也找我来玩,说是来玩,也不过就是出去吃顿饭,聊聊天,我们两个人都没什么情趣去KTV或者去购物,毕竟这不是我们的天性,更何况前一天吼得我嗓子都已经开始疼,今天说话都觉得有些许折磨。吃了饭,我们在诺大的人民广场转了好多圈,终于觉得有些无聊,我提议去看电影,小林子也就跟我一起去了。那天的电影是《我和狗狗的十个约定》,看得我眼泪水狂飙,小林子一边看一边打哈欠,他笑我是泪逼,我笑他是行尸走肉,借着狠狠的捏着他的大腿,誓要把他的眼泪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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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 f) b. ?& @- V; j2 B7 i 这个元旦,也就那么过去了。元旦过去之后,公司给我发了一个小小的酸奶机,算是我的生日礼物,我忽然想到我的生日也快来了。已经无人庆祝,我也便把它淡忘了。翻了翻日历,生日正好是周末,我想着放纵一下自己,在家里睡个一天,中午叫个麦当劳外卖,晚上吃点方便面,这就行了。生日那天早上还没有起床,就被小师弟的电话吵醒,他依然操着自己可爱的口音祝我生日快乐,让我好好当心身体;小梓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倒是没给我打电话,然后是玟仔,还有鸡哥,鸡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给我寄来了生日礼物,不过因为他不知道我新的地址,所以托小林子帮我送了过来——小林子也是一早就到了。我原本简单的生日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不过我还算高兴,毕竟自己还没有被别人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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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的拆开了鸡哥寄给我的礼物,礼物有两样东西,一本是相册,里面放满了他在美国的照片,另外一个是一只很精美的鼠标。我想起某天我和鸡哥说,现在的鼠标越来越差,打dota的时候定位总是出问题,他问我为什么不去买一个,我说我有点犯懒。他却记了下来,给我寄了一个鼠标。相册里面的照片都很漂亮,可能是鸡哥出去玩的时候拍的。相册的最后一页,是一张贺卡,简简单单的写了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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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诩孤单,其实并不尽然。就连小林子都记着我需要什么,给我买了一个很漂亮的储蓄罐,他说那个桌上放了一大堆硬币的盘子快要把他逼疯了,所以就买了这个储蓄罐。储蓄罐是一个可爱的、毛茸茸的维尼熊,抱了一个很大的罐子,可以往里面放硬币。小林子帮我把硬币全都到了进去,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我也拿了鸡哥给我的鼠标,恭恭敬敬的放在书橱里面。) `' D# I; [& `* |! Q3 S
; ]/ m7 Z! K3 E* v “不用么?”小林子怪异地看着我。' ?. m; t6 a" L& m' {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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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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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s; I3 Q: u* @' S# W% K “坏了让他给你买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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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半天,觉得小林子说的非常有道理,这才拆了包装,开始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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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买了吗?”小林子又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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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5 P2 w6 z. ?2 V$ C “没有。” H- w$ J M9 ]5 N+ w'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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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够凑合的,去买个小的好了,生日么,蛋糕和面总要吃的。” p7 {- \/ W. j8 t: Z, v'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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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被逼和小林子一起过了一个生日。想着这几年来,差不多已经把小林子的生日给忘记了,多多少少也有点对不起他,于是我暗下决心,今年四月的时候,也要为小林子好好过一次生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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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林子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无意间说起来鸡哥的读书计划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他相信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鸡哥的SCI已经有好几篇,估计他的老板不会太过为难他。更有他老板也有劝说他,是不是能够留在他那里,暂时不要回国。, ~0 G) b) U+ E5 F. a+ b3 Y6 {! `
3 n$ G. X8 \& p6 Y4 x$ ]( } 这样的诱惑的确很大,这就意味着鸡哥有很大的可能可以变成美国人,这样不用在回来感受这个充满着官僚和不平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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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这样的机会,并不是时时会有的,而且也是我这种人想要也要不到的。”我边吃东西边说,顺便装出很关怀的微笑来掩饰心中巨大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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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来,你不在乎他回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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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实话实说,他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过这不是很多人出去的原因吗?在外面做科研、写文章什么的,都要方便一些。” [' F8 H4 I8 ?,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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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些,小林子显然有些不快,从他眼神上看得出来,显然对我还有些责备。吃了午饭,小林子说:“我回去了,不过你的意思,我会帮你转告鸡哥的。”说了这句话,他便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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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3 T, r2 B 我一个人回到家,拿了一本小说,在床上裹着被子,一页页的翻着,可是心思却总不在书上。我很想问问鸡哥到底考虑的怎么样,可是小林子这个样子,我又不太敢问,同时也怕去问鸡哥。毕竟他没有对我说过这些,我去问他,似乎要催着他放弃这种机会,回来和我厮混什么的——这种事情,我也是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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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f( z0 h6 ]) V. m8 d 书经过这么一折腾,自然已经看不下了。我光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外面已经掉光了树叶的梧桐树,自然更加体会到了冬日的冷清。一片树叶在冬天的寒风中摇摆,却不知道它为什么没有在秋天的时候凋零而去。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孤身的打算了不是吗?为什么我还要抓着这些无所谓有又无所谓无的希望,拿来当作是河面的稻草,来安慰自己?说不想鸡哥,那是骗人的。说不想玟仔,那也是骗人的。就算说不想小鸟,也虚假的要命。可是希望,在我的眼中,不是泯灭很久了吗?1 ~4 l/ m1 u N# u/ u4 k8 d/ L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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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阴沉的天,忽然飘下了雪花。算算从我开始知道“生日”的含义那天,我的生日少有阳光,这可能也是我有如此个性的原因吧?或者,这根本就是我一生的写照吧?看着这飘落而下的雪花,我心中的感慨,却已经扫清了许多。更多的雪花,从这片灰色的天空中洒落下来,我呆呆地看着,期望这雪下得更久一点,下得更大一点。我忽然祈祷,自己能够如那雪花一般,从圣洁的天堂,落到这布满灰尘的人间,洒落在树干上,化成一点水,最后挥发在空气中,就如这世界不曾有过我一般,那样,牵挂我的人,就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吧?我微微一笑,就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s8 H& ?6 [$ l+ @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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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个下午。晚上,我坐在窗口,借着路灯的灯光,看着这个已经微微变白的世界,再吃一口我不是很喜欢的方便面。被面中的辣油呛了一下,肺都快要咳出来了,我锤着胸口,灌下了不少的凉水,这才好了一些。囫囵的吃了剩下来的面,把碗往水槽一丢,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抱着大狗,居然微微有点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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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w8 {" E, H7 {6 B+ V" h 我在msn上谢过了鸡哥给我的生日礼物,然后就关了电脑,接着关了灯,就睡过去了。掐指算来,我这个生日,也算是最凄惨的生日之一了吧?和以前大学时候生日有的拼了。暗恋小横那些日子,我生日也大多都是这样过的。我一直天真的以为,小横会敲响我的们,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出于什么原因都好,就算是他为了蹭我的奥利奥,进来跟我说生日快乐,然后再拿奥利奥吃,也可以,可是他那三年,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生日快乐这句话。更有一次,也是我生日那天,他跑到我的屋子,自顾自的拿了很多饼干就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那三个生日,晚上熄灯之后,我迟迟不愿意睡觉,坐在凳子上,开着应急灯呆呆的看着书,希望小横能够在十二点之前和我说那句话,但我从没有收到过。十二点过了之后,我会如行尸走肉一般,爬回床上,一个人在冰冷的被窝里面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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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W) } n( U- u% f* ^6 t5 A 我又想起,小鸟去了西安之后,也没有和我说过生日快乐这句话,虽然我每年都会殷勤的去祝福他的生日。0 G& [: ? t4 {0 f- f$ _
( I) O/ v7 r9 V, E! S* c5 b3 L7 G 再回想,又觉得这二十六年来,留在我生命上的烙印,唯独就是“失败”二字。可又能如何?能够做的,就是默默的低下头去接受,抗争这种事情,性格如我这般软弱的人万万是做不出来的。: a& p2 k9 Z7 `. z. M1 h2 J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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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胡思胡乱想着,越想却越是睡不着,翻身起来,又写了一篇长长的日记,这才把所有的心事都丢了,缓缓的睡了过去。 t' q% B8 d* `, g# \* J0 A' ?. g
: _0 |# A7 h" R1 y& J) U$ V E# g6 o 大半夜我又被鸡哥的电话吵醒,他说他收到了msn上我的留言,然后说,他想要在我生日未过的时候,再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接着又跟我说,希望这是这一辈子,他用电话跟我说的最后一句生日快乐,以后我的每个生日,他都会陪在我身边,亲口对我说这句话。我举着电话,发呆了很久。这算是鸡哥决心吗?8 O, R% J3 x4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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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小林子说,你导师邀请你留下?”我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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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让小林子不要说的,这种事情还要考虑吗?孰轻孰重,还用问?”鸡哥用很不在乎的语气和我说,“你别乱想啊。”1 h4 O/ J! N/ [4 e$ i' O, f
; [2 K( H+ ?- R% V+ z “我倒觉得你留在外面,做做科研,也是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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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乱说什么呢?自从喜欢上了你,我可以把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放弃。不就是科研吗?在国内一样能做,当个海归也不错。把你和科研摆在天平上,显然天平是向你那一边倒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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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 `9 H. Z/ P: G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重呗?”我听了他的话之后,觉得心里好舒服,但是我觉得心里还是很对不起他,“真的不想留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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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可是,没有什么东西比你让我牵挂更多了。卿卿,这些事情,你不要再想了,这是我的决定。”鸡哥的预期,就算是在电话里面,依然如此坚决无畏。- F! K# i6 v" `4 p. R7 a7 t
4 f2 x% f- r& p5 i “可别让Eric听到了。”4 F- {$ F! [- o
( w/ K6 G: { d' d, ` “他听不懂,他在旁边泡咖啡呢,我告诉他我打电话回家,他一点怀疑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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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0 u6 Z6 h* Y9 E “你就尽量欺负他吧,说不定人家偷偷的去学了中文,算计着什么时候把你的丑事都宣扬出去。”% }( A* i% s+ z) g w7 x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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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天和他呆在一起,他学不学中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鸡哥毫不在乎的说,“好了,很晚了,你早点睡觉吧,要不然明天要有黑眼圈了。”9 R! l( ]/ n6 T( ?* S E
! S% B* L4 O M. d y “熊猫不是很可爱吗?”5 a3 ^/ H2 f-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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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是很可爱,但你不是熊猫。好了,今天我和Eric去骑车去玩,不说了,我要准备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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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说着,另外一头的电话就断了。" Q/ ]$ b; r7 `) _* r&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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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不断的选择,这句话我已经忘记从哪里听来的了,不过我却牢牢地记载了心里。鸡哥说,在我和一切之间,他选择了我,我自然已经不需要再去劝说什么。到时候如果他后悔,他可以甩了我,相信以他的实力,再出去也不见得是难事。很后悔为什么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好好的学习,要不然,我也用不着拖鸡哥的后腿,让他到现在如此的为难。然而这世界上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只有默默的接受。3 f* @; Z3 ^+ r/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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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大狗,兴奋的再也睡不着。又翻开了日记本,写了很多感激的话,和前一篇的苦水完全不同:前一篇苦得如龟苓膏,后一篇甜得如双皮奶。/ B1 L; J& x1 s/ K$ X& h6 }: Y
8 ~; h! u& i0 e 这也许是我过得最好的一个生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