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文字]再见之前，不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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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慌乱的心跳，因为紧张，他摒住了呼吸，整个人似乎都僵硬在那里了，那只手的触感其实并不明显，似乎随时都可能抽离一般，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虚无，或者，就是因为这种虚无，在他的手即将脱离的瞬间，我居然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于是，我抓住了他那只即将逃离的手！
　　       
　　        黑暗中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本僵硬的那只手变的温暖了起来，我们谁也没说话，各自静静的体验着那种十指交叉的感觉，直到宿舍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然后，就听见胡迦的声音：“夏启新你发什么呆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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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D' y- Y5 f　　        听到他哦了一声，我们的手已经分开了，之后，他起身摸索着找到一只拖鞋，跳了两下就到了对面的上铺，自始至终我们都没说话，可一切都已经明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却并不慌乱，反而有一股暖流突然冒了出来，游走在全身的每个角落，很充实，或者，那就是爱情吧，是的，我把那种滋味定义成了爱情。
　　       
　　        我该承认，那个早上我是有预谋的，因为我起的很晚，当然，夏启新也是很配合的，所以我掀开被子的时候，宿舍里就只有我们两个，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靠在墙上抽烟了，我微笑着看他伸懒腰，他有些脸红，“几点了？该迟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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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8点已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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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 n$ G7 p: v  `　　 “那赶紧走吧，一会该有人来查寝室了！”
　　
* K# I; e2 C* t8 D3 b　　        事实上，我之所以等他，是觉得他应该再对我说点什么，，或者是我想对他说点什么，可是直到我们锁上门一同下楼的时候，我们也没曾有过什么实质内容的交谈，似乎一切和从前一样，只是感受完全变了，比如他看我的每一个眼神，比如他嘴角延伸出来的微笑，都成了完全不一样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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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熄灯的时候，我们再次十指交叉，那一瞬间，我释然了，这样已经足够了不是吗？彼此已经完全的明了，那种真切的触感原本就比任何语言来的更深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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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003年的元旦，206宿舍燃放过一次烟花，炸开的时候，我们退开来看，深黑的夜里，点燃的烟花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爆发出一簇一簇的荧光，宛如一个一个五彩斑斓的梦。黑暗中，我看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还有在一明一暗的光线照射下的脸庞，一瞬间，整个世界安静级了，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仿佛我们已经置身于澳洲的天空，无比静谧，却又延伸出无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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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夏启新的枕头边上多了一本英文词典，是的，我告诉过他，毕业后我会去澳洲。
　　
( b' s2 k1 t# M4 k8 h　　或者，就像是那个夜晚绽放的烟花一样，我的爱情终究只是一个个细碎的梦，命运终究没有按照我们算计好的方向前行，可能一些入微的东西往往正是冥冥中的某个征兆，那个晚上的狂欢结束之后，我曾目送他离开的背影，还有他回头冲我招手的情景，都成了永不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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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已经是三年后的情景，再见之前，我走了那么多的路，却再也不曾仰望过澳洲的天空。
　　
6 ]: c5 ]/ e6 H" F% K1 \8 @　　琳琳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去往新东方雅思教室的路上，赶往学校医务室的时候，我看见她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上瑟瑟发抖，她的脸上有着泪水，她说，“我怀孕了……”
　　
　　那个时候的我其实是麻木的，或者说，有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然，“出现在这里的人不应该是我，不是吗？”
　　
　　“可是，这个孩子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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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U7 z  A6 j. s3 p5 C　　我居然还笑了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 z. M" y0 x# m, _" S- @　　她居然也笑了笑，“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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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8 m& ]; i- w) d) S2 u　　我想那是一个玩笑，可是，这个玩笑却真实的发生了，不管我是不是愿意，很多事情都开始改变了，比如我被学校开除，事实上，如果一开始我就痛痛快快的承认，或者，我还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也就不至于被扫地出门，谁又知道呢，既然是个玩笑，或者，就该是那个样子，支离破碎无可挽回，当我拖着个大箱子走出206宿舍门口时，我的脑子里再次充满了破碎的景象,似乎脚下洒落了满地的玻璃渣子。
　　
- U/ d- X/ a( e8 l/ {9 _/ J　　等公交车的时候，胡迦跑了过来，我只有苦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只想一个人偷偷的离开，可这个愿望看来也要落空了，他额头上满是汗水，“是夏启新叫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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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a, ^5 s& Q5 c6 I: f　　我心里一震，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消失了，消失的那么彻底，事实上，元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现在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我突然发现他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可我还是问道：“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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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离开了，不过，他说他会在澳洲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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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离开学校之后，我住在了鼓楼附近的一个四合院里，是凯旋帮我找的房子，再次接到琳琳的电话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我们约在了护城河边上见面，赶过去的时候，她居然已经到了，有那么一会，我们都没说话，我想我是生气的，都这个时候了，她该说点什么了，可她似乎是有意的，始终没有开口，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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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p$ h# z7 @; f　　“当然，”她看了看我，居然又一次的笑了起来，“夏启新出国了，你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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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怒气，握紧的拳头在护城河的栏杆上狠狠的砸了一下，“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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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夏启新都走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她耸了耸肩膀，“孩子就是你的，这一点我可真没冤枉你！”
　　
　　“怎么可能，我们都分手3个多月了，再说了，不是有避孕措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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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B; d6 e2 _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怀上了！”她叹了叹气，“祁遇，你现在是不是特恨我？”
　　
8 C9 n# U+ R) e  F7 O, h7 z　　我站在冰冷的河边的看着她苍白淡定的脸，长长的睫毛下面那双幽暗着的眼睛，我想我终究是看不透她的，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真的，要说恨，我只会恨我自己，当初怎么会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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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呢，现在你肯定不爱我了，是吧，你爱上了另外一个人对不对！”很多年后，我想起那天的情景，我们两个面对着站在寒冷的风里，或者，我和她就该有那样的缘分，不知不觉的成了彼此生命的对峙。
　　
　　“你打算怎么办，我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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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要是你愿意当爸爸，我就把他生下来！”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轻松，像是又在开一个奇怪的玩笑，我看见阳光刺入她眼底漫漫的黑暗，有一种绝望的冰冷，我不敢再看，觉得自己又活在了一片黯淡里，又或者是掉进了一座枯井里，即使是阳光，也夹杂着难以抵挡的寒意。
　　
: `3 S' x; o. g4 N8 l6 B　　2个月之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一家广告公司，还是凯旋帮忙找的，上下班站在地铁拥挤的人群里，我恍惚着觉得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夏启新成了一个遥远的梦，澳洲的天空不曾接纳我，即使那片天空里有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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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S& O6 V& F  b* K" o　　现实世界里，我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无论我怎么挣扎，也终究只是一只在枯井里向上跳跃的青蛙，没有回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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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所有的婚姻都大同小异，很久以前，我也曾经对琳琳描述过我幻想中的婚姻，当然，新娘不是别人，还是她，我们手拉着手走过绿油油的草地，像是所有的爱情，都会用最美好的幻想，上演动人心魄的归宿，带着清爽味道的空气，还有阳台上种着大束大束的向日葵，拉开窗帘，天空湛蓝高远，像是凝聚了无数水汽，风吹过去，缱绻了每一寸土地。有那么一些阳光照射了过来，落在了她白色的婚莎上，是的，我想象过那个时候的我，会是那种闲适的表情，温暖愉快的酒窝，还是那些从未剥落的若有似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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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我的婚姻应该算是完美，除了夏启新，206宿舍都来了，有人喝醉了，比如胡迦，似乎还有一个人，应该是琳琳的同学，擦身而过的一个瞬间，我还是认出了他，那个曾和琳琳一起并肩而行男人，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失败的痛苦，只是，我却分明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
　　
$ r, y* Y, v3 I# r" _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我回到房间里，琳琳正看着窗外，天空中有一丝云絮，正好遮挡了阳光，于是阳光像是蒙上了朦朦胧胧的不透明的面纱，她转过身来的瞬间，我分明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我拉着她坐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和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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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g) T+ I/ g# O+ T4 v5 ?# w7 U　　“你会后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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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后悔？”我叹了口气，微风摇晃着光线，一只立在树枝上的小鸟成一条直线横穿柔和的光照，消失在远处重叠的钢筋水泥尽头，“再说了，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不是么？”
　　
2 K. |" i& p, |9 Z% n　　她突然哭泣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看她哭泣，她的肩膀颤动着，“可是，我后悔了，祁遇，我真的后悔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现在说这样的话还有用么？就当是命，我们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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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说话，却皱起了眉头，我把手伸到她已经隆起的小腹上，“是不是小宝宝又踢你了？”她点了点头，我把头轻轻的靠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新生命的颤动，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手又拉在了一起，那一丝云絮也终于飘散了过去，阳光再次照射到了我们的身上，我握住了她的手，很诚恳的对她说，“琳琳，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9 r, T& K0 X8 z2 E& D　　这么说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夏启新的影子，只是，很快，我就让他消失了，是的，我想，我原本就是如此，大多数时候都在随波逐流，轻易的就让自己改变，琳琳的眼睛里闪着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那个午后，我们重新审视了对方，仿佛回到了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终究还是能够想起，她曾像阳光一样照亮过我的心灵，虽然只是很短暂的瞬间，但我知道我曾经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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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一个星期之后我就上班了，推开公司大门一看，前台小姐正漫不经心地修剪指甲，我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到处都静悄悄的，好多人都没在，等到了销售部的写字间，就只有2个业务员，还正聚在一起聊天，声音压得很低，销售总监也不在办公室。平时上班的时候销售部可是最忙的，有时候分机都不够用，现在却成了一种安静到冷清的气氛。
　　
8 G1 w' @  ?' @$ H: T　　张总的办公室门紧闭着，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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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9 m7 T4 ~0 F8 |0 F. B　　见我进来，他们马上围了过来，一交谈我才知道是我们的总监带着一帮人跳槽了，我有些懵，“怎么可能？咱们总监和张总不是同学么？”
　　
+ O% N( Q" [& D% s　　“有什么不可能的？”张力白了我一眼，“你想啊，现在这个社会多现实啊，为了钱，别说是同学，就是亲兄弟不也要明算帐么？”
　　
　　“那你们怎么没走？”
　　
) G( Q; W! h5 K( @' X7 W/ S* Z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们都是张总安排进来的，人家早把我们撇到一边了，怎么可能把我们两个也带走！”
　　
! m- m: ~% @% m3 D# O8 m. o3 Y　　“哦！是这样啊，”我朝张总办公室看了一眼，“那张总呢，他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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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扬没精打采地道：“锁办公室里呢，才一个星期的时间员工就走掉大半，连正常工作也没法继续下去。听说还多客户也被总监他们带走了，加上媒体和银行又都在催款……内外都不顺，换我是他，跳楼的想法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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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这情况心都凉了，自从被学校开除之后，父亲一气之下住了医院，家里早不管我死活了，现在琳琳也还没工作，眼看着小宝宝就要出生了，这个时候我要是没了工作，还不都得喝西北风去？要是公司真的就这样完了，别说张总要跳楼，我恐怕也得跟着跳了，正这么想的时候，我电话突然响了，赶紧接了，“您好，是林经理吗，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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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P" \, h5 \0 ?/ P" Z　　“你们公司的情况你知道了吧，是这样的，我们老总今天找我谈话了，他的意思还是想取消合同，我也是没办法，这不打电话跟你说一下，实在是抱歉啊，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再合作你看怎么样？”
　　
' H1 z4 `, S% M0 h/ d$ N' t　　“恩，真对不起，前些天我一直不在公司，情况我也是刚知道，要不这样，一会我到你们公司去一下，我把情况再详细地和你们说说，到时候我们再谈合约的事情好么？”
　　
9 M% H$ x# Z9 K1 X2 q, @; n　　“那好吧，正好我们孙总也在，你过来一趟也好！”
　　
7 l7 r, t% f; M- Y　　“恩，好的，我这就过去，那我们一会见啊！”挂了电话我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一边的张力看了我一眼，“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就一个客户么，丢就丢了，再说了，这几天丢的客户还少么？”
　　
) v' c8 O# z: G. r0 C　　“稳定一个是一个，总比都丢了要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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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n2 y: j8 \. P( t0 m　　出门的时候我看了看公司，策划部的陈总还在，心里多少有些把握，不管怎么样，这个客户可是我费了不少力气找来的，要是真的就这么丢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jiji2

拜托LZ把故事贴完整行吗，难道这是沙发，哈哈

jiji2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貌似作者就写到这，无奈～～～
有好心人如果有下文，记着给贴上啊

jk131417

不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