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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还剩最后两个月，牛雎晚上回家基本上都是点外卖，因为牛林生在超市上长夜班，晚上10点到次日早上8点。干了通宵的活白天就睡觉，自己都活得眼圈发黑人模鬼样，对牛雎的照顾更是谈不上。突然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家政大妈，每天准备早晚两餐，顿时餐桌上就变了模样。大妈经常给爷儿俩煲各种养生汤，搁在电饭煲里保着温，既美味又营养。牛林生知道是冯德才安排的，心里既感激又愧疚。偶尔爷儿俩照个面聊几句，牛雎让爸爸就在家，别去上什么不靠谱的班了。“你挣那点钱，还不够付家政的。天天这么通宵熬夜，没几年身体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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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4 |( g2 ~) z2 z8 F6 G! Y( o牛林生觉得日子越来越难，离开冯德才以来，什么事都不顺，遇到用人单位不是水深就是火热，总之比小说里的情节还奇葩。冯德才说他是牛林生的福星贵人，以前还不信，一对比，有他在的日子那才是人过的日子。这天半夜四点牛林生昏昏沉沉的卸完货，把货单给填错了，被领班的劈头盖脸一通臭骂，牛林生一怒把整本货单给撕了，领班的指着牛林生的鼻子：“你这个月休想领到一分钱工资！”“不领你他妈的那几块钱工资老子一样活！”牛林生手套一扔不干了。步行回到家天刚蒙蒙亮，家政王大妈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平常王大妈跟牛林生打照面的时间并不多，于是跟他打招呼：“今天牛师傅回来这么早哦。”$ I9 Y. p/ L% H: P1 q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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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林生嗯了一声，不经意地叹了口气。王大姐用破壁机打着黑豆，琢磨着牛林生是工作上遇到闹心的事，就想跟他唠唠嗑劝解劝解：“你说这求职跟找对象也差不多，还得看缘分。如果遇到不合拍的，还真是件糟心的事情。话说这投缘的老板呢，也是可遇不可求，遇上了就得好好珍惜。像我现在做的这位冯总，那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老板，他刚买和祥苑我就给他做家政，这么多年，待我跟家人一样。不仅对我，对员工都很好，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喜欢他，尊敬他。哎，只可惜冯总这么多年忙着拼事业，到现在还没成家，一个人单着。将来也不知哪个姑娘有这个福分，能进到他冯家的门儿。”牛林生附和着应了两声，心想这话好像专门讲给自己听的。话说这佣人都能辨识出好歹，为什么自己要犯糊涂呢。在跟冯德才相处这件事情上，明明自己很喜欢他，即将携手人生路的时候，为什么要拧巴，为什么要为一些其实没那么重要的原因而退缩？人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也许翻过心理上某个莫名其妙的坎，前面就是康庄大道呢？3 R, {. r. Y,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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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好几天，牛林生终究还是打败固执的自己，上了德才系的船。这是M市西郊一个百余亩的小楼盘，活不多，牛林生一天叉运两三个小时货物就没事了，他觉得这份工作特别来之不易，每天闲着的时候都维护维护车子，擦擦灰，上上油。这天远远看见一群领导模样的人戴着安全帽在参观项目，一位售楼小姐跟着一路做介绍。走近一看发现冯德才也在人群里，牛林生赶紧背过身，但已经被认出来了。“林生，你怎么在这儿？”冯德才喊了一声。售楼小姐停止了介绍，一群人齐刷刷地转过身望向这边。" r T6 ~2 G& V. C;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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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冯总，您好。”牛林生硬着头皮打招呼。) A4 w, ~: O2 l4 Q! s1 w: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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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曹，你陪华局长他们先逛着，我一会儿过来。”冯德才把人都打发走了，来到牛林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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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拉萨一别，快一年没见了，你还好吗？”冯德才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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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好。”牛林生感到有点紧张。+ H. X7 h$ t' H.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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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德才看了一眼牛林生身后的叉车问：“你来项目多久了？”; p0 `, T$ A/ c! X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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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来没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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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8 C* z4 c# `$ k“你还挺会选的，这刚好是我投资开发的第一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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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s) a! Q# ?! i7 m& y牛林生大吃一惊：“冯总现在搞房地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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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人合伙的，我占五成的股份。”冯德才凑到跟前小声说：“你不是让我多挣点钱吗，你的话我一直都记得。”! J' g9 L' S/ l, |" n
2 u) R( N( x+ U/ x J牛林生僵硬地“哦”了一声。看这样子冯德才真把牛林生放在心里的，要说牛林生，可就没这么诚实地履行承诺了。离开冯德才日子过得磕磕绊绊，但是身理需求还是少不了，私底下跟黄子娟你来我往，怕被牛雎撞上不敢带回家，去廉价旅馆开过几次房。黄子娟如狼似虎地享受着性爱，牛林生眼前却时不时浮现出冯德才的脸。黄子娟虽然嫁给了老光棍，但是男人早泄，夫妻房事非常少。黄子娟还描述男人身上的股藓，听得牛林生浑身犯怵，心想你千万别染给我。每次完事了离开，黄子娟总不忘揶揄几句牛林生的穷，来这么个破旅馆，也不怕粘上虱子。牛林生兴趣越来越淡，现在已经不接黄子娟电话了。! L: l' R2 T8 @7 o6 p
- ~3 i& k/ ]7 P1 M. h p“项目刚启动，名字还没想好呢。我想叫德林苑，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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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挺好。”+ I8 w( Z) P# U+ z1 I+ {' m
5 m( H; H2 d6 U g0 w! m! X“为什么挺好？”冯德才笑盈盈地看着牛林生。牛林生躲避着冯德才的目光：“就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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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德才忍不住哈哈大笑，拍着牛林生的肩膀：“我在这个项目上有一间办公室，你要不要去坐一会儿？”牛林生想了想说：“马上有一批材料要到了，我得等着卸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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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7 {; E8 \; H8 ~$ S/ \冯德才默了两秒钟：“行，哪时候空了上来喝茶。”说完追赶刚才的大部队去了。7 I# H( H4 \2 n, E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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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9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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